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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廂房裏的光線較暗,冬日午後的暖陽悠悠地從窗外撒入,堪堪落得那個穿著湖藍錦襖的背影上,有些枯燥的黑發被一根白玉簪子束於頭頂,利落幹脆。


    背對著的男娃不知道在做什麽,腦袋晃來晃去的,敞開的門裏溜入了冷風,男娃一個哆嗦,茫然的回頭。


    齊眉從重生回來也想過幾次和這個傻子夫君重遇的場景,畢竟她前世裏最後的那幾年身邊相伴的都隻有他,她縱使心底不甘,但多少會有些激動。


    可對上那一雙清澈見底卻又夾雜著明顯呆滯的烏黑眼眸,齊眉隻是動了動唇,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她從未見過幼年時的阮成淵,第一次見是阮大夫人帶著他過來陶府,齊眉平時極少出門,那天正是夏日,她熱得厲害,便難得想去池子邊走走納涼,見著個男子坐在池邊,模樣俊朗非常,五官分明,聽到身後的響動,一回頭,對上視線,齊眉隻覺得這雙眼眸比池子裏的水還清澈。


    齊眉正想走出來,卻見著阮大夫人從轉角的後山出來,男子伸開手衝著她邊蹬腿兒邊鬧,“母親,成淵要糖糖。”


    可惜了,好端端的俊朗男子應是有無上的前途,卻如個孩童一般。


    齊眉有些歎息的搖搖頭,一邊跟著的迎夏也拉著她匆匆走了。她怎麽也想不到,之後掀起自己大紅蓋頭的夫君會是這個男子。


    回過神,其實阮成淵和以前俊秀的模樣相差不止幾分,比之成年後的他,身形略瘦,淡淡地眉毛。薄厚適中的唇,顏色也並不紅潤。可這一雙眸子,完全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心底裏湧上太多的情緒,齊眉卻始終隻能定定地站在門口,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阮成淵隻是呆愣了一下,忽而露出了個無比純淨的笑容,伸出手衝著齊眉,“是拿糖糖來了嗎?”


    齊眉頓了一下,想起之前邊念叨邊離開找吃的的吳媽媽,大概阮成淵把她當成端小食過來的人了。


    在傻子的世界永遠隻有固定的思維。他很難分清楚誰是怎樣的地位,誰又是怎樣的人,可他的世界無比純淨。沒有紛爭,沒有陰謀,至少齊眉是這麽想的。


    “糖糖要等一下。”齊眉本就是小孩子年紀,而且比阮成淵還要小三歲,她放柔了聲音開口。聽得人心裏都軟軟的。


    阮成淵歪著頭,招手讓齊眉過來。


    齊眉頓在原地,雖然阮成淵是傻子,但他畢竟不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齊勇或者齊賢。


    大抵是等了會兒不見齊眉動身,阮成淵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小心的一步步向她走。臉上帶著的是孩童才有的純淨得讓人心都便柔的笑容。


    在離齊眉還有大約一米的地方停下了,阮成淵左手一直背在身後,這會兒更是無比神秘的樣子。


    齊眉猜阮成淵是想和她玩兒。在期待她有所反應。


    “阮大少爺是藏了什麽好東西?”齊眉笑著問道。


    阮成淵卻頓了一下,而後笑嘻嘻的,“淵哥兒覺得妹妹的笑容特別特別好看。”


    妹妹?齊眉笑著搖搖頭,阮成淵從不曾這樣叫過她,新婚那晚。他掀開蓋頭,看著她的臉蛋。特別認真的道,“你是淵哥兒的媳婦,母親說的,媳婦是會跟著淵哥兒過一輩子的人。”


    從那天起,阮成淵就隻叫她媳婦,怎麽說都不聽,還好她很少出門,不然別人得被阮成淵的認真勁兒給逗得笑破肚皮。


    阮成淵隻叫過她兩次齊眉,每次叫齊眉的時候,他都是意外的發著成年男子的聲音,齊眉也沒問過他緣由,其實問了他也不一定能答出來。


    第一次是她生熙兒的時候,疼得特別厲害,流了不少血,她也忍不住的疼得哭,阮成淵突然闖了進來,緊緊捉著她的手,“齊眉,不怕,淵哥兒陪著你。”那時候的他和成年男子無異,眸光裏都是擔憂,聲音又極為沉穩。


    順利生出來後,他高興極了,一把抱起了熙兒,邊上的丫鬟小廝都嚇得跪在他手下準備接著。


    第二次是她死前倒下,拿著好不容易摘來的月季花看到這一幕的他,跪在地上,喃喃地念出她的名。


    無法控製的憶起前世的許多事,齊眉頭疼了起來,揉著前額兩側,一直忽視了眼前的小成淵。


    “這個送給你!”稚嫩的聲音讓齊眉睜開了眼,麵前是一朵月季,剛回憶了許多事,齊眉腦子轉不過來,這究竟是前世的月季花,還是今生的?


    齊眉最喜歡的花就是月季,月季的意思她聽人說過,等待即將到來的希望和幸福。


    本也無法拒絕,齊眉邊道謝邊準備接過月季,卻眼前忽而一閃,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兒竄入鼻息,月季被別在了她的發鬢間。


    “更好看了,和小仙子似的。”孩童心性的阮成淵毫不掩飾心裏的想法。


    齊眉卻被他誇得臉燒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少爺!又胡鬧什麽!”易媽媽走過來便見著阮成淵拍著手高興的笑,一邊陶府的五小姐臉背著身,看不清表情。


    隻想著大抵大少爺又欺負人了,還欺負的是府裏的小姐兒,忙過來一把狠狠地扯著他,“媽媽說了拿小食來,大少爺就要乖乖等著,不然拿過來也不給少爺吃!”


    阮成淵的臉一下子垮下來,眼眶裏很快盈了淚水,被易媽媽一瞪,又立馬收回眼淚乖乖坐到矮椅上。


    齊眉忍不住撲哧一笑。


    “讓五小姐笑話了,若是大少爺有什麽無禮的地方,還望小姐莫要怪罪。”易媽媽恭敬的給齊眉道歉。


    齊眉擺了擺手,這時候大哥也回來了,說是正廳那邊讓他們都過去。


    “頭上的花是哪兒來的?”大哥邊走邊疑惑的問道。


    齊眉瞥了眼後邊拿著糖吃開心得不得了的阮成淵,大哥有些訝異,“他給你戴的?要到正廳了。你快拿下來。”


    齊眉知曉大哥的意思,馬上取下了月季花,別在腰間裝著半枚玉佩的香囊上。


    易媽媽怕淵哥兒又鬧,低頭一看,阮成淵卻隻是看了齊眉一眼,繼續開心的吃著手裏的小食,臨進門前,易媽媽幫阮成淵仔仔細細地擦了嘴。


    正堂裏一陣熱鬧的聲音,居家的人也都來了,禦史大人居大老爺。禦史夫人和居玄奕都坐在了正堂裏。


    齊眉一進去,眼眸一掃,就知曉了居玄奕坐的地方。


    隻不過十一歲的年紀。卻生得英姿颯爽,雖說性格頑鬧,但若是靜靜地坐在位上便隻給人一種沉穩英氣的感覺,劍眉下生的一雙杏眼,也正看著剛邁進門口的他們。


    齊眉給長輩一一福了禮。二姨娘笑道,“不想齊眉竟是和阮大公子一同來,莫不說,兩人一起進來的時候倒是讓人眼前一亮呢。”


    祖母抿了口茶,似是極有興趣,“這話怎麽說?”


    阮大夫人忙插話。“五姑娘和淵哥兒可不是身上染了金絲條。”


    二姨娘一會兒笑得合不攏嘴,“阮大夫人說笑了,隻是覺著齊眉和阮大公子啊。跟那金童玉女一般。”


    祖母瞥了眼齊眉,還是老樣子,福了禮便靜靜地坐在一旁,一句多話都不說。


    即使現在屋裏談論的人之一是她。


    用絹帕撫了撫自個衣裳,祖母隻是笑。不說話。


    二姨娘一句話過後竟是沒有一個人接話,一下子便冷了場。嚴媽媽忙道,“再添一道茶便可上菜了。”


    祖母問了下祖父,祖父輕輕點頭後,嚴媽媽便得令的吩咐下去。


    “陶老太爺精神可真是越來越好,風采不減當年。”居大老爺道。


    祖父搖搖頭,“到底是老了。”


    “可不是這麽說,陶老太爺縱橫沙場,當年的驍勇善戰我們這些小輩都是如雷貫耳,眼下是享福的年紀,果然風采依然,隻是坐於位上便給讓人覺得威懾。”居大老爺句句真心。


    祖父難得出來一次,但隻要是麵對外人,他時時刻刻都是挺拔身姿,耳清目明的模樣,記得去年還總有人傳陶府的老將軍要垮了,現下那些人都隻顧著自打嘴巴。


    齊眉卻有些擔心,搓著帕子一直不說話。


    到了用飯的時候,丫鬟們魚貫而入,井然有序的擺好一道道菜肴,腳步快而輕,一會兒的功夫便上完了菜。


    阮大夫人不由得歎道,“到底是將軍府裏的,下人都這般有次序。”


    祖父滿意的摸了摸短短的胡須,笑得眼睛眯了起來。


    席間,陶蕊坐在齊眉身邊,總不自覺的往她身上靠,齊眉幾次覺得奇怪要問陶蕊,卻又礙於邊上有他人在場不好開口。


    等到用完飯了,齊眉才拉著陶蕊悄悄的問,“八妹妹怎麽一直心神不寧的?”


    “五姐……”陶蕊扁著嘴,半天才憋出兩個字,一開口就是要哭的樣子。


    邊上已經有人看過來,齊眉雖是不明所以,但嘴下的反應極快,“難不成有誰敢欺負妹妹?那可真是跟天借了膽兒!我們八妹妹,天上的神仙也得讓三分。”


    誇張的語調把陶蕊一下子逗笑了,銀鈴一般的笑聲引得居玄奕往這邊看,眸光一掃,陶蕊忙止住了笑。


    “五姐,蕊兒不想和那個傻子過一輩子。”齊眉愣了一下,這可還在正堂裏呢,若是被哪個丫鬟聽了去,可不得了,忙抬手捂著她的嘴,“這話可別在這兒說,知道嗎?”


    陶蕊嚇了一跳,但五姐姐認真的語氣讓她立馬乖巧的點頭。


    齊眉這才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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