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縣衙門口的鍾被敲響了,麻三兒麻溜的換上官府,一身青黑色的牧師長袍,一串楠木珠子項鏈,一頂小圓帽,穿好之後,他便徑自奔了縣衙堂。


    這裏他手下的兄弟,早就準備好了,穿著差役的衣服手持水火棍,站立在大堂兩旁。一個穿著斯文,手裏拿著折扇,腰佩短劍的男人正站在堂上,旁邊跪著一婦人,臉上帶著傷,衣衫不整。


    “噹——”不等宇文無忌過來,麻三兒便敲了法槌,“升堂!”


    “威武——”那些弟兄們煞有介事的喊了出來。


    “等等——”宇文無忌急忙忙的跑了過來,還抓著一個文弱的年輕人,他一把將年輕人按在書吏位子上說:“本師爺委托你為書吏,記錄問案過程。”


    “崔師爺……這不是你的工作嗎?”麻三兒問道。


    “嗨——”宇文無忌作揖說道:“老爺您忘了,我不會寫字兒啊!”


    麻三兒一揮手:“罷了,罷了……本老爺升堂問案,你暫且聽著吧!不可過多插手!”


    “嗨……老爺您放心……這案子看都不用看,肯定是那婦人因為嫖資糾紛,故意狀告這位老爺!”宇文無忌指著堂下二人說道。


    “麻三兒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他指著那個跪在地上婦人說道:“胡說,我明明看到一個柔弱女子,受到了這個男人的欺辱,何來因為嫖資……”


    “大人——這個混蛋,嫖娼不給錢就算了……”說著跪在地上夫人嚶嚶的哭了起來:“還打傷了我手下的女孩,白吃霸王餐,就連我們看門的夥計,都被他打斷了腿……老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小本經營,不容易啊……”


    “嗨——”麻三兒瞪大了眼睛,他轉而看著宇文無忌:“你怎麽知道這是……還有這種事情,怎麽也歸本老爺管嗎?”


    “哎呦……崔師爺,可是您說的這文大人,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官兒,我們雖然是下九流的生意,但也是合法經營啊!”那女人轉而對著宇文無忌哭訴了起來:“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宇文無忌這時也趕緊轉身作揖說道:“文大人,您初到鄂城赴任,剿滅盜匪不說,還敢於直麵當地的權勢,那在百姓中那是有口皆碑啊!如今這青怡樓的老鴇,做著朝廷認可的正經營生,誰知碰上了這麽仗勢欺人,吃霸王餐的主兒……你怎麽也得主持公道不是?”


    “哼——”這時那個站著的人不屑哼了一聲:“姓文的,你以為你是誰啊!可認得的大爺不!”


    麻三兒一看那人,自然是認識,齊家團練的參謀——畢逢生。他故意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說道:“你是誰啊!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畢逢生不屑的回道:“本人乃當朝武舉人可見官不跪!”


    “哦——你是武舉人是吧!”宇文無忌對著麻三兒作揖說道:“我們家老爺可是茗鶯公主的丈夫,這怎麽著也算是皇家人,你難道還敢不跪嗎?”


    “哼——這茗鶯公主已被逐出皇家,享有的皇家禮遇早就沒了!現在我眼前的,隻不過是個花錢捐來的野知縣!”畢逢生說道:“趕緊的,給老子備把椅子!不然我讓我那三千團練,拆了你的縣衙!”


    宇文無忌冷笑一聲:“拆了縣衙……你真是……”


    “放肆……”麻三兒使勁敲了一下法槌。


    “對——你放肆……”宇文無忌指著那個畢逢生說道。


    “本老爺是說你呢!”麻三兒指著宇文無忌罵道:“到底是你審案,還是我審案!”


    “當然是老爺您……”宇文無忌趕緊回道。


    麻三兒眼神一挑,示意宇文無忌下去。宇文無忌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愣了半天,然後恍然大悟的說道:“老爺,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吧……”


    “你來……”麻三兒問道:“你來……你幹什麽?”


    “當然是……”說著宇文無忌擼起袖子,抄起一個衙役手裏的水火棍,上去對著那個畢逢生就是一下子:“嘿——小子兒,今個兒你跪不跪……”


    畢逢生被這突如其來一下打懵了,他躲閃不及被正中腦門兒,打了個頭破血流:“嗨——你們還真敢動手啊!”


    “老子就動手了!怎麽著吧?”宇文無忌繼續掄起了棍子。


    畢逢生趕忙用手格擋:“你活膩歪了是不是!你再敢動手試試!信不信我……”


    “信你什麽!”宇文無忌抬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胯下:“我們家老爺就是想治你怎麽了?”


    畢逢生感到下體劇痛無比,雙手趕緊捂住了胯下,彎下了腰。宇文無忌也趁機一通猛打:“嗨——你他們不就是個團練參謀嗎?別人手底下的狗,你囂張什麽啊!”


    畢逢生倒地趕緊護住頭叫罵道:“打得好……”


    “住手!”麻三兒趕忙阻攔道:“你幹什麽?本老爺還沒治他的罪呢……你就動手了?”


    “老爺……”宇文無忌拍了一把胸脯說道:“這種人,白吃白喝,還欺負人家妓女,如此奸惡之徒,是我親眼所見。要不然我也不會讓馮老板,來這裏告狀了!”


    “等等——”麻三兒感到有些混亂了,他趕忙問道:“你是在哪裏見到此人白吃白喝,欺負人家妓女了?”


    “青怡樓啊!”宇文無忌說道。


    “青怡樓……?”麻三兒更加疑惑了。


    這時那個女人口頭說道:“文大人,是我請崔師爺到我們那裏賞光,算是給他接風洗塵,不想這畢逢生,畢參謀剛好也在,在我們那裏玩完女人不給錢,還糟蹋了一桌子好菜……”


    “嗨……什麽叫老子糟蹋了一桌子菜?”畢逢生這時插了一句。


    宇文無忌踢了他一腳罵道:“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把人吃的東西給你,不是糟蹋是什麽?”


    “就是……那桌菜可是我們款待崔師爺的!”那女人嬌嗔的一說:“你這樣的畜生,我們青怡樓不歡迎!”


    “打住……打住……”麻三兒越來越糊塗:“你們這是什麽亂七八糟!崔師爺我問你,uu看書 ww.uuanshu.om 你去青怡樓幹什麽?”


    “吃飯啊!”宇文無忌回道。


    “你怎麽會去那裏吃飯?”麻三兒又問。


    “是民女請崔師爺去的……”那女人回道。


    “你閉嘴……”麻三兒指著她說。


    宇文無忌這時回道:“回稟大人,咱這來鄂城三天了,您的是甚得百姓民心,我也就沾了您一點光,這青怡樓為了表示一番對您的崇敬之情,又知道大人您是不能去那種地方,所以特意約了我,讓我去給她們出出主意,看有什麽能孝敬大人的地方……”


    “咳嗯……”麻三兒使勁的咳嗽了一下:“身為一方父母長官,為民請命,保地方平安那是份內之事,何來孝敬之談!”


    “是是是……”那女人趕緊磕頭說道:“我們也隻是為表達,對文大人您的仰慕,並無其他意思。”


    “崔師爺……”麻三兒又問宇文無忌,“你可是親眼所見,這個什麽團練參謀,在青怡樓白吃白喝,還打傷了裏麵的娼婦?”


    “當然!”宇文無忌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啊?”麻三兒又問那個女人。


    “民女馮寶寶……”那女人回道。


    “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麻三兒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對。


    “回大人……民女原本是江南人士,曾是當地青樓的頭牌,攢下了一些私房錢,於上月到了這鄂城,盤下了這青怡樓,經營到現在……”馮寶寶回道:“這一月中,畢逢生仗著齊家團練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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