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欽差七皇女點殿下,此次派您回來是何事啊?”海陵在總督衙門,親切的接見了宇文無忌,他很是熱情的問:“不知道這賑災款是否已經發下去了……”


    宇文無忌這時嗔道:“七皇女殿下,正在稽山妥善處置救災事宜。”


    說話間他四下打量著這件裝飾豪華的書房,猩紅的織錦地毯,晶瑩碩大的水晶吊燈,金絲檀木的書桌,高大的彩繪玻璃窗,以及海陵身後那高大擺滿奇珍異寶的書架,無不透露著奢華。


    “海大人這裏真是氣派啊!”


    “讓文先生見笑了,不知閣下前來,是否帶來了欽差七皇女殿下的何等指示啊?”海陵湊到宇文無忌麵前,恭敬的作揖說:“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指示到談不上……”宇文無忌嗔道,“我隻是來取回上次拉下的東西的,不知道海大人撿到了沒有啊!”


    “什麽東西?”海陵眯起眼睛。


    “這江北士紳的認捐簿子啊!”宇文無忌湊近說道:“上次走的匆忙忘帶了,這次……”


    “這個……”海陵眼珠滴溜溜的一轉:“哈哈哈,好說,好說,隻是還請文先生多等幾日……”


    宇文無忌這這時拍了桌子一下,“等幾日?這都過了多長時間了,這件事不是在我們欽差離開前就應該做好的嗎?”


    海陵一臉難堪的說:“文先生,實不相瞞這認捐簿子,實在是不好弄啊!”


    “怎麽不好弄?”宇文無忌問道。


    海陵賠笑道:“這認捐簿子,我已經交給您了,您這弄丟了,我們再去江北士紳來填這是很麻煩的。”


    “不就是簽個字嘛!”宇文無忌無所謂的笑道,“有什麽難辦的!把人招呼起來,寫寫名字,按按手印不就完了?”


    “嗬嗬嗬,文先生您是真不懂還是假糊塗?”海陵這時冷笑一聲,“你這不知死活的又跑回來,可不是為了那個什麽狗屁認捐簿子吧?嗬……沒想到我這江北官場,會被你這麽個混混兒,給涮了一把,我已經問過都城了,七皇女根本就沒領什麽……”


    宇文無忌一臉的淡然,他抬手打斷海陵的話問道:“什麽叫真不懂?什麽又叫假糊塗?”


    海陵冷笑一聲,“你……哼,是假的吧!趁現在我還沒改主意,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我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可別忘了紀五三還在我手上!七皇女手上那兩百萬金幣,可是你們這幫貪官的贓款!”宇文無忌用命令口吻說道:“是老子給你想出了讓江北士紳認捐的法子,把你們這贓款,變成了捐款。老子這是在幫你們,知道不?沒了這認捐簿子,錢發不下去,耽誤了救災,這麽多贓款,要是運回都城給皇帝陛下瞅見了,是你哢嚓,還是我哢嚓,咱們走著瞧!”


    “嘶——”海陵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語氣緩和下來哀求道:“文先生先別急,我這就想法子,我這就想法子!”


    庫哈林派人守在了總督衙門外麵,宇文無忌一出來,一隻送信的角鷹便從總督衙門後院放飛了出來,盯梢的人趕緊回到了庫哈林在城外的大營之中。


    “你怎看那個人?”昀桀正在跟庫哈林下圍棋,他問庫哈林:“居然會想到盯你的梢兒,你竟然還沒發現……”


    庫哈林一臉的慚愧,趕緊跪下請罪:“回稟主子,奴才……”


    “先別急著道歉,那個紀五三怎麽樣了?有沒有再撂出些什麽?”昀桀又問道:“這個麻煩可要嚴加看護!”


    “奴才明白!”庫哈林回道:“十七皇子罡鳳,在臨源城有個自己的小金庫,裏麵全是他用來拉攏聚買人心的經費,根據他說的掌管這個金庫鑰匙的不是別人,正是江北鹽鐵署的孫季安……這個紀五三他隻是負責作賬……”


    “鹽鐵……”昀桀歎了一口氣說:“財政稅收大頭啊,江北靠海又有著眾多鐵礦,帝國的稅源重地啊,兩百萬金幣,一個江北道一年的財政支出不過500萬,幾十個官員一夜竟然能湊出兩百萬的金幣,你不覺得可怕嗎?”


    “據說這小金庫裏麵的經費有千萬之巨……”庫哈林小聲說道,“這兩百萬對他們來說……”


    “這窟窿他們還是要補上的……”昀桀手中的棋子遲遲不肯落下,“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辦法呢?”


    盯梢的人跪在門外大聲稟報:“啟稟軍門,總督衙門剛剛放出了一隻角鷹……”


    昀桀呼的一下抬頭驚呼道:“真快啊,這就給十七哥報信去了……”


    都城,十七皇子府中,角鷹傍晚就落在鷹房的屋頂,看管的仆人,用一塊肉幹便把它引了下來,讓它落在胳膊上,然後取下了綁在腳上的信。


    “哈哈哈……那小子果然又回去了!”十九皇子鉞宸看著那封信大喜:“真以為咱們那兩百萬是好拿的!”


    “十七哥,你說現在怎麽辦吧!”二十三皇子巳陽問道,“他居然還敢回來,我們是不是……”


    “哼……”十七皇子罡鳳眉頭緊鎖,一種隱憂之情顯現在臉上:“這小子邪門啊!認捐簿子這麽重要的東西,uu看書 .uukansh.cm居然丟了,現在還大咧咧的回去要……咱們那兩百萬金幣的窟窿先放放,告訴海陵馬上把他抓起來,這裏麵恐怕有詐啊……”


    “十七哥你的意思是……”鉞宸眼珠一轉問道:“這小子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從江北敲了200萬給螢衛賑災,但是故意丟了認捐簿子……”罡鳳反問道,“你說他這是要幹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現在又這麽明目張膽的回去了……邪門啊!”


    “他會不是七姐派出來,頂在前麵的小卒子?”巳陽插了一句說:“這件事一旦事後追究,七姐完全可以借著不知道其中緣由……”


    “想的美!”鉞宸說道,“這小子就是太子的人!這是故意給咱們挖坑呢!趕緊的這江北的事情要發了!”


    罡鳳憤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太子,你居然跟我玩這手!馬上吩咐下去,讓孫季安立刻把小金庫的錢轉移,命令江北的涉事官員做好善後,那些人咱不要了!”


    太子府內,閔符的滿頭大汗的在書房走來走去,一旁守著老臣,也是著急的舉足無措:“太子殿下,這個混小子居然又出現在了江北,還……”


    “馬上傳話下去,告訴江北的人嚴守口風,給我頂住了!”太子著急的說:“這小子邪門了,他到底是哪裏蹦出來的?”


    宇文無忌在一間酒樓裏住了下來,昀桀一下船便與他分開了,他現在是自由活動,頂在前台與海陵跟江北的眾官員周旋,而昀桀則在背後悄悄的布局,一張看不見的大網正在向整個江北的官員頭頂襲來,而他們還尚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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