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忠沒好氣的說道:“你把我筆記上的病例記熟了?”


    “熟了!我都記熟了,就是有些病,隻是理論上懂,實踐經驗上不足。”林芷筠很自信的說道。


    方思忠心裏滿意,“同樣的病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是不同的,你不能照本宣科,多注意……”


    方思忠說了一些以前他經手的病例,同樣的病,在不同的人身上,用的治療方法就不同。


    還有一些特殊的體質,也需要林芷筠特別注意。


    林芷筠聞言,立即拿出筆記,將師父說的話和病例都記錄下來。


    和方思忠一樣,林芷筠有樣學樣,在遇到有代表意義或特殊病例時,會記錄下來。


    段月華見他們師徒倆說著說著就說到看病治病上去了,隻能把阿細帶著一塊出去買菜,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以後阿細放假了,自己也能來玩。


    指望她女兒有時候帶阿細出去玩,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


    郭老從林芷筠口裏知道她師父方思忠來了京都,沒兩天就把方思忠請到了家裏。


    方思忠麵對郭老,心情是複雜的,一來,郭老是他尊敬崇拜的人,二來,郭老也是搶他徒弟的人。


    有郭老在,方思忠現在壓力很大,生怕讓林芷筠覺得跟他學不到什麽本事,因此他現在一有時間就研究病例,不斷學習,就怕教無可教。


    “你說說你!看起來長得也不傻,怎麽盡做傻事?”郭老打量了方思忠半天,方道。


    “……”方思忠不確定郭老說的是哪一件事。


    “小林的中醫天賦你知道吧?”郭老見他一臉茫然,心裏給他打了一個‘愚’的標簽。


    “知道。”方思忠點頭。


    “你知道你還讓她去學西醫?”郭老生氣的說道。


    “……她在西醫方麵也有天賦,我想……”方思忠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開始解釋。


    “你想什麽?她就是西醫方麵有天賦又怎麽樣?學西醫的人還不夠多?缺了她西醫就沒落了?”郭老質問道。


    “……”方思忠就是再看好林芷筠,也不敢說西醫沒了林芷筠就沒落了。


    “你知道國內中醫現在是什麽情況嗎?”郭老沉下臉說道。


    “……前景不好。”方思忠回國後,雖然沒有行醫治病,但對國內中醫的環境還是有些了解的。


    “眼下花國九位國手,其中中醫隻占4位,剩下5位都是西醫。”郭老老邁的聲音不由得帶出幾分悲愴。


    “這四位裏麵,包括我,年紀最小的都已經年過八旬。”郭老嚴肅的說道。


    “西醫的接班人前仆後繼,中醫的接班人卻是青黃不接。目前看來,雖然中醫尚且不算後繼無人,等我們幾個老東西去了之後,勉強也還有幾人能稱得上國手的中醫。但是再下一輩呢?後繼無人!”郭老沉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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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醫是一門經驗科學,一方麵是在臨床中總結出來的,另一方麵是遺傳下來的,而如今的中醫已經被迫融合西醫,在不久的將來,中醫不是成為西醫的一部分,就是中醫被某些‘神棍’抹黑,徹底淪為‘封建殘餘’。


    “你不光是中醫吧?”郭老擰眉說道。


    方思忠點點頭,家學淵源,他從小學的中醫,但是出國留學時學的卻是西醫,他算是中西結合下的中醫。


    郭老冷哼一聲,難怪他能不在意林芷筠去學西醫。


    方思忠心裏苦笑,知道自己是被郭老嫌棄了。


    郭老看不上他這個學了西醫的中醫。


    “你也覺得中醫不學西醫,就傳承不下去?”郭老冷笑道。


    方思忠沉默了,目前的趨勢來看,西醫才是大道。


    “你的病,我能治。”郭老忽然說道。


    方思忠猛然抬頭,目光如炬的看向郭老。


    “這世上大概也隻有中醫能治你的病,西醫不行。”郭老不慌不忙的喝著茶。


    “……”方思忠盯了郭老好一會,才收回目光。


    “不想治?還是不相信我能治?”郭老放下茶杯問道。


    “《九九合一針法》明麵上是我所創,實際上並不是,是我由古法《金針》演變出來的一套針法。”郭老突如其來的說道。


    “《金針》?”方思忠心中震驚,中醫界中流傳上千年的《金針》真的存在嗎?


    “我隻有半套《金針》研究了一輩子,才琢磨出《九九合一針法》,若是能找到另一半的《金針》融合進《九九合一針法》……”郭老說道。


    老祖宗的本事靠的是口口相傳,但是花國的傳統又是傳內不傳外,導致很多中醫失傳,留下來的中醫醫術很多都是有形無根。


    不光是那十年浩劫,這數千年間,不知道多少中醫術斷絕在‘傳內不傳外’之中。


    方思忠離開郭老家的時候,滿腹猶疑。


    就憑郭老沒給他診脈,光麵診就看出他的‘問題’,方思忠就確認郭老中醫國手的名頭名不虛傳。


    隻是……郭老的條件是讓他說服林芷筠放棄西醫,專心研究《九九合一針法》……


    方思忠當初在香城時,因為心中有戾氣,也不注重養身,日子得過且過,所以麵相看著沉鬱老氣,阿細喊他爺爺也不突兀。


    來花國之後,方思忠身邊有孫女,又有天賦好的徒弟,身上有了責任,自然就開始養生。


    如今的方思忠,經過這兩年的養生,頭發都黑了起來,沉鬱的麵相也開始有了變化,氣質也變得溫和,外貌上來看,說是阿細的父親,也一樣有人相信。


    方思忠考慮了好幾日,還是決定不治病了,反正這種‘病’不影響壽命,就算真的能治好,又怎麽樣?


    他都五十來歲的人了,難道還要梅開二度不成?


    方思忠考慮好之後,親自去了郭老家裏,拒絕了他的提議。


    郭老又氣又欣慰,氣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欣慰他徒弟的師父起碼在人品方麵沒的挑剔,不會因為他自己是林芷筠的師父,就去逼她做些什麽。


    方思忠拒絕了郭老之後,給林芷筠去了一個電話,囑咐她好好跟郭老學中醫,最好一星期能去郭老那邊待兩天,暑假寒假的時候能天天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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