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在屍妖秀玉體內的精神力種子,可以收集情報,所以李崇嶽沒有立即采取奪舍控心的辦法,而是決定等秀玉忍不住動手時再說。


    接下來兩天,秀玉依然披著畫皮,在石文琴身邊伺候,石文琴也對這個同族心腹並沒有多少防備,言語中透露出不少信息。


    李崇嶽從中得知,萬妖盟的高層正在謀劃一項大事,所以有較長時間對於下屬各分壇的管控鬆弛,因而一些壇主開始公器私用,引起了總壇一批少壯派的不滿,石文琴就是其中的代表,此行一是要暗中調查奪心散人,二才是尋找煉製法寶滅魂幡的材料,順便收集一些近期風頭正勁卻神秘莫測的陰陽盟。


    梁山大寨上實行軍法管理,還有不少法修投奔黎定安,所以想要混進去的暗探基本接觸不到核心,最多就是在外圍潛伏,這還是大寨方麵故意為之。


    然而這也沒有辦法,因為黎定安是目前唯一在明處的陰陽盟中人,能夠通過那千餘名從法圓寺被救走後安置在梁山的女子,確定黎定安的身份,但也僅限於此了,石文琴在談話中流露出不少對於陰陽盟的覬覦之心。


    “秀玉,還是讓下麵的暗探們加把力,能夠聯係得到黎定安最好,若不行,也要盡力把陰陽盟的其他人挖出來,這麽強大的勢力,若是能搭上線,談一談合作,必然是大功一件,盟主也會重賞我們!”


    目前,想要聯係到陰陽盟的勢力不隻一家,真正搭上線的,隻有內務府,還是初步接觸階段,李崇嶽吩咐部下徐徐而行,不需要和那些勢力搞什麽深度合作,等到三年後蓬萊仙島的封印解除重現於世,那才是搞大動作的時機。


    林山這位癡情的哥們也是標準的一付深陷情網的表現,每年都要來問好,各種優質的生活物品流水般送到山莊,見麵時還一直保持著溫柔如水的眼神,在一旁的秀玉自然是心裏恥笑,可石文琴的表現卻有點怪。


    表麵上,她維持著女神的姿態,總是一付淡淡的神情,對於林山送來的各種物品也毫不動容,食物、花卉、手藝品她會留下,而一些極為貴重的首飾之類則是嚴辭拒收,反而更讓林山愛慕中多了一分欽佩。


    不過夜晚獨坐修煉之餘,石文琴卻會撫摸著林山送來的一些小工藝品,若有所思,而其中一件林山自己編織的絲線飛鳥,被她放在床頭,每天都能抬頭看見,偶爾還會流露出一絲困惑而溫情的神色來,著實讓秀玉有些不解。


    倒是通過遠程觀察的李崇嶽,覺得這有點意思,莫非這位萬妖盟的特使、殺人不眨眼的妖魔,居然對林山這小子有了好感甚至是動了情?


    他倒不是有什麽偏見,隻是這石文琴隱藏的血氣極為濃鬱,殺戮極為狠辣,還把他和其他書生當作獵物,李崇嶽必然會除掉她,到時候若是林山知曉真相,是會幡然悔悟怒斬情孽,還是狗血得一塌糊塗,來一場至死不渝的愛?


    柳雲湖聚會的五天之後,虛穀子用神念傳來一道信息給李崇嶽:“李公子,登州那邊又出現了地方幫派無緣無故的廝殺,那裏的道門弟子也發現了萬妖盟的蹤跡,老道去登州調查,曹州這邊就拜托公子了。”


    這幾天,李崇嶽也會到城中的水雲觀拜訪虛穀子,這老道在道門中輩分很高,水雲觀的主持流雲道人,一名八十多歲、須發皆白的道士,也要稱呼虛穀子為師叔,道門目前內部很團結,哪怕不是流雲和虛穀子不是同派,禮數絲毫不缺。


    帶上一些佳釀,李崇嶽和虛穀子相談甚歡,而李崇嶽的底細他也調查不出來,唯一可能得傳本事的來源,就是那位從小走失的二老爺。虛穀子在交流中隱約試探了一番,李崇嶽也是不置可否,說的模棱兩可。


    但也不妨礙兩人交好,虛穀子用自己的洞悉之術,看得出李崇嶽的力量正大光明,毫無陰邪之氣,為人也灑脫自然,對他頗有好感。


    而李崇嶽想讓虛穀子“看”到什麽,他就隻能得到相應的信息,在交流中,他也從虛穀子那裏得到了不少關於道門的基礎情報。


    當收到虛穀子的傳信後,李崇嶽知道登州那邊是石文琴的手下發動了,而這些家夥等於是被石文琴作為棄子,來調離虛穀子的,下場自然不會好。


    “先把這石文琴拿下,拷問出萬妖盟的絕密情報,再利用這女妖,把奪心散人也收拾了,整個青嶽,所有的妖族讓藏馬控製住就行。”


    人造人們都在暗中行動,而藏馬的目標就是控製妖族,作為潛在的勢力為李崇嶽所用,同時深挖妖族這一古老的強大種族,獲得可能關於三界亂局的機密信息,萬妖盟作為突破口,這次就拿“特使”石文琴和壇主奪心散人開刀。


    七天後的深夜,石文琴在反複的思想鬥爭後,給林山留下一份告別信,帶著秀玉從山莊悄悄離開,然後趁夜飛進了曹州府城。


    她身上帶著一件手鐲式樣的法寶,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力場,把自己和秀玉的妖氣掩藏得毫無外泄,城隍、文廟、官府這些對於妖邪之氣感應靈敏的場所,都沒有被觸動誅殺妖物,她們順利的潛入了城內,朝王梓君所在的趙府而去。


    原本的計劃是秀玉一個人完成,但石文琴這幾日越來越思想矛盾,最終下定決心提前離去,今晚就把所需要的“材料”王梓君弄到手。


    趙府是曹州大戶,府邸占地不小,居然還有三名武修與守護家族的祖靈,但在石文琴這樣的強者手下,武修直接沉睡不醒,而祖靈則被一擊而潰,消散得無聲無息,至少需要十年才能重新在祠堂裏凝練出來。


    王梓君已經成婚數年,去年妻子產下一子,家庭相當美滿,若是這次考中舉人,那就大勢已成,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趙家的龐大家業,不懼趙氏旁支的覬覦和官麵上的壓力,因此他這段時間都是在書房就寢,埋頭苦讀。


    喝了妻子燉好送來的湯,王梓君揮筆寫下一篇對於刑罰的策論,自覺火候已到,心情頗佳,uu看書.ukanshu 起身來到窗前,眺望著一輪明月,心裏卻不經意間想起前些天在聚會上聽到的那曲琵琶,如今仍是記憶猶新。


    “若能再聽石小姐一曲,縱然花費百金也心甘情願,可惜林山家中有權有勢,將來若是抱得佳人歸,以後就能獨享仙樂了,可惜,可惜!”


    正在心裏感到遺憾時,王梓君耳邊卻響起一陣微弱卻極為動聽的樂聲,那是有人在用輕柔的力道撥弄琵琶絲弦,發出讓人心癢癢的悅耳旋律。


    王梓君隻覺得心潮湧動,不自覺的開門走出書房,朝著聲音的來源尋去,而書房外值守的家仆已經在埋頭沉睡,雷打不動。


    慘白的月色下,一道拉長的影子在後花園內穿梭,微風吹來,樹影搖曳,像是無數團詭異的身形,時而聚攏,時而飄散。


    王梓君渾然不覺什麽異狀,在琵琶聲的勾引下,一步一步的走進趙府占地近五畝的後花園內,目的地是園子中心部位的涼亭。


    月光下,涼亭中,一道素白的身影映入王梓君的眼簾,他已經無法去思考眼前一幕的詭異,直勾勾的盯著那道身影,在樂聲中朝著涼亭慢慢走去。


    那是一個披著素色的紗衣,隱隱透明的衣服下能看見驚人的美麗胴體,麵紗遮住黑色秀發下的容顏,不戴任何頭飾,披散的長發直達腰間,有著勾魂奪魄的魅力,這女子抱著琵琶,輕撫琴弦,樂聲如同在耳邊的嬌喘,充滿著旖旎。


    王梓君已經滿麵癡迷之色,走進涼亭後,輕輕伸出左手想要摘下女子的麵紗,但手停在半空,臉上露出掙紮之色,竟是緩緩的要把手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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