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在下是賀茂咲耶,目前是一名陰陽師學徒,家師是大陰陽師蘆屋道滿大人,不知先生貴姓?仙鄉何處?”


    少女跪坐到李崇嶽對麵,舉止間頗有禮儀,顯然出身名門,而且以女子之身擔任陰陽師,可謂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畢竟陰陽師這一行當還是男子居多。


    李崇嶽坐正身軀,笑道:“吾是中土之人,乃是杭州府人士,自幼學得一身本領,欲學古之先賢,揚帆四海,目前正在貴國遊曆。”


    “竟是中華上國之高人,果然看先生氣度非凡,不知如今唐國如何?”少女有些興奮的問道,顯然對海那邊的故事十分好奇。


    李崇嶽並不是很清楚此時大陸那邊是什麽情形,就隨口說道:“唐朝滅亡後,戰亂數十年,民心厭戰,如今中原是周朝,君主英明,相信很快就可統一了。”


    賀茂咲耶有些恍惚:“不想傳說中的大唐,已經不在了。”


    “日出就有日落,花開豈無花謝?世間可有不滅之王朝?此乃自然之理。倒是咲耶君,麵色不佳,印堂發黑,似有血光之災啊。”李崇嶽開始扮演神棍。


    他也沒亂說,賀茂咲耶體內有一股不弱的法力,屬於精神力量與自然力量的結合體,有土、水兩種屬性,兼有攻防之能,可謂集兩家之長,但靈魂內有被詛咒纏繞的跡象,加上心神不寧,狀態十分不妙。


    以麵相來看,她已經是殺劫臨頭,但也並非無解,仍有不小的生機。


    賀茂咲耶勉強笑道:“李先生把木杆插入這石質地麵這麽深,顯然武功極高,至於這相麵算命之術...”


    “這東洋的陰陽術,也有不少精華來自中土,可見中土法術博大精深,僅僅占卜一門學問,就包羅萬象,本人所學,卻是其中堪稱翹楚的‘鬼穀子’一派,在術算、卦象和布陣、驅邪上,都是負有盛名的。”


    聽到李崇嶽的介紹,賀茂咲耶露出一絲向往之色:“李先生所說的,莫非是戰國時代教導出兵法之神孫臏的鬼穀子仙師?素聞鬼穀一門兵法蓋世,沒想到還在法術上也有傳承。”


    李崇嶽神秘一笑,說道:“咲耶君,本人觀你有憂思過度的問題,最近有很難解決的事情在困擾你吧?”


    見賀茂咲耶欲言又止,李崇嶽搖搖頭,用無奈的語氣說道:“你既然願意坐到我麵前,那就是心中想要求助,若是一言不發,本人該如何幫你?”


    沉默了片刻,賀茂咲耶一咬牙,抬頭堅定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隻有實言以告了。”


    她見周圍行人漸稀,也沒人過來湊熱鬧,就定下心來,告訴了李崇嶽她近期發現的一些頗為異常、令她心神不寧的怪事。


    賀茂咲耶本人是出身於陰陽師世家賀茂氏,由於陰陽師的法術大部分偏於陰屬性,所以女人當陰陽師往往事倍功半,家中的父兄都不看好她的前途。


    但是當今日本第一陰陽師安倍晴明就是女人(《九怨》遊戲中設定晴明為女性),所以咲耶的鬥誌很旺盛,從家中學習了部分家傳法術後,由於父親始終不肯讓她也繼承衣缽,安倍晴明又無暇授徒,於是她拜了一位同樣法術高深無比的大陰陽師蘆屋道滿為師。


    身兼賀茂和蘆屋兩家之長,咲耶的法力迅速提升,甚至都超過了自己的兩位師兄道戒、道涼。


    但同樣增長的精神力也讓她近期感到苦惱,因為她似乎有不祥的預感,可能會在自己身邊發生很恐怖的事情。


    蘆屋道場在附近的神社山上,雖然蘆屋道滿在民間名氣很大,但是朝廷方麵並不欣賞他,可謂是鬱鬱不得誌,隻能住在離皇宮較遠的地方。


    近期咲耶睡覺的時候,似乎隱隱約約從神社山下的少納言藤原賴近的府邸,傳來一陣悠揚卻又帶些陰森氣息的童謠吟唱聲...


    藤原家近期出了不少詭異的事情,對外封閉,大部分人都無法外出,據說連藤原賴近都已經幾天都沒有入朝履職。


    此事已經讓朝廷關注,連續派了幾批人去藤原府查看,但沒有一個回來。由於安倍晴明去奈良辦事未歸,一時間朝廷都不敢再查,隻是隱約派兵將藤原府附近的街道進行隔離,防止有人出入。


    接收過藤原家多次上供的蘆屋道滿決定明天就上門一探究竟,還安排徒弟們明晚聚集進去接應。咲耶對此行感到頗為心悸,憂慮過度之下,無意間看到李崇嶽擺攤,才會心血來潮,到攤子前想要獲得指點。


    李崇嶽臉色平靜,心裏卻留意上了,因為咲耶剛才哼唱的那首童謠,雖然沒有唱出歌詞,但曲調無疑就是那首《九怨》。


    有意思,看來一進京都,自己就碰到了關鍵人物了!


    “這麽說,你們師兄弟四個人,明天晚上都會一起進藤原宅接應你們師父?”李崇嶽詢問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李崇嶽忽然起身,掃了眼即將落山的夕陽,說道:“此事非常詭異,這首童謠絕非普通歌謠可比,這樣吧,明天我也會去藤原宅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有趣,一到京都,就碰上這樣的事。”


    咲耶臉色比較難看,沒想到這一番話居然讓李崇嶽都決定趟這趟渾水,於是勸道:“李先生,此行應該是極為凶險的,您並非我國之人,何必冒險呢?”


    “不然,我在鄉下留宿時,答應那家老夫妻,看望他們在京都工作的兒子,可那兒子如今就是藤原賴近府上的廚子,我豈能置身事外?如今藤原宅已經是禁地,此人生死不明,我一定要確定他是否在存活,若被人害死,u看書 ww.uuknsh 還要給他報仇,免得那對老夫妻白白丟了兒子。”


    見李崇嶽義正言辭,咲耶也不再勸阻了,她也感覺到眼前的這位中土來客高深莫測,如果他肯相助,必是強援,或許能避免自己的噩夢成真吧。


    見天色已晚,咲耶指明了去藤原宅的路後就告辭離開了,李崇嶽目送她朝不遠處的神社山趕去,再次用靈覺覆蓋神社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之前隻是隨意用靈覺一掃,沒有注意,此時再認真查看,這神社裏有兩股同根同源的頗為詭異的妖氣,製造出一個空間,將整座藤原宅和神社山都給籠罩在內,裏麵陰氣森森,幾乎快要自成一體,難怪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出來。


    “這裏麵已經是半個鬼蜮了,看來蘆屋道滿這個人有問題,神社裏有這樣的妖魔存在,他會發現不出來?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強者氣息應該就是他了。”


    心裏明白了這個大陰陽師蘆屋道滿絕非善類,李崇嶽也不急著上門追問,既然明天他要去藤原宅,就會把真相查找出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件事應該就是這個《九怨》衍生出的世界中的主線劇情了。


    “木二郎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惜木吉老兩口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還是先到木太郎那裏打聽打聽。”李崇嶽把攤位收了,快步走回二年阪,吃了晚飯後,來到木太郎所在的那家古董店尋訪。


    木太郎是位三十六七歲的中年男子,一付精明的模樣,但神色晦暗,聽到李崇嶽的來意後,露出釋然之色,連忙躬身求救:“請先生救救木二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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