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的原因


    東星遨見她如此篤定,想到她將柳月茹母女接近宮,想必對她的為人,是有所了解的。她向來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對人的判斷力似乎也出其的好!她認定的人似乎從來沒有害過她,包括那個蕭子歌與荊天明,最後也沒有對他動手,隻是逃避了現實!東星遨微微含首,帶著東星夜寒與東星夜雨先行回宮了!


    夜傾城牽著西薇兒,一起到了老夫人住的地方。老夫人端裝地躺在床上,墨綠色的錦衣棉袍,裹得嚴嚴實實的,頭上戴著珠平,隻是臉已經開始屍變,浮腫的臉扭曲的厲害,猙獰而恐怖!夜傾城眸子裏閃過了精光,冷然地道:“你們都退下去,本宮有話問老夫人……”


    眾人聞言,頓時色變,愣了愣,退出了門!夜傾城關上了門,雖說有故弄玄虛之嫌,不過她也的確想要弄個清楚!死人對她來說,並不可怕!她雖然不是什麽仵作,但以她殺人所學的本領來說,應該能分辯出一些信息!夜傾城解開了西夫人的衣衫,用力地摁向了她的腹部!要說她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小腹鼓脹,的確是落水人的跡象!身上也沒有什麽痕跡,用力地摁了摁她的胃部,水從嘴裏溢了出來!張開了她的嘴,拿來了筷子,裹上了布,深插進咽喉深處,布上占滿了淤泥……夜傾城微微蹙眉,難道真的是柳月茹幹的?不,她相信柳月茹的話,她甘心當個小妾。就連她願意幫她,她都不肯,無非是不想讓西老夫人為難!她相信自己的直覺,輕歎了聲,淡淡地道:“夫人,對不起了,你放心,不管是柳月茹,還是什麽人,本宮都會還你公道!”


    幫老夫人穿好了衣服,在臉上蒙上方巾,打開了門。銳利的目光像是激光般地穿過,掃視著這些人臉麵細微變化!刻意地冷哼了聲,提步出門,立在了簷下!一會兒刑部尚書蕭慎急急而來,拭著額頭如雨般的汗水,跪地請安。


    “起吧!本宮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但是本宮想要聽聽刑部的答案!”夜傾城淡淡地道!


    “回皇後娘娘,柳月茹自己交待,她恨老夫人,不給她成為正房的機會,含恨在心,所以將老夫人推下了河塘……”蕭慎恭敬地道!


    “蕭大人可有動刑?”夜傾城淡淡一笑。蕭慎的臉微微抽動,她臉上的笑意,就像劍芒一樣,讓他渾身不自在,有些膽顫!她對他的審案似乎很了解,這樣的用力絕對不簡單!他隻見過她兩麵,但是這個女人,卻是讓他的女婿玄武十二為之欽佩與敬仰的人。


    “沒有,她主動交待的!”“是嘛,那麽是誰發現,她跟西夫人一起,在河塘裏的?”


    “幾名護院……”“好,讓他們都到出事的河塘邊來見本宮!誰帶路,去河塘,老夫人的還有魂魄在哪裏……”夜傾城的聲音故意提得很好,提步出院,嘴角卻是勾著冷然地笑意!牽過了一旁西薇兒的手,提步便走!


    管家急忙領著她們,到出事的地點!出了二進院落,往東穿過了長廊,是一個小花園。大約十畝的河塘,此刻正是滿塘的荷葉,一陣風過去,荷葉起伏。倘若是月夜,一定是美不勝收!管家指著不遠處架在河塘的一座曲橋道:“那裏就是出事的地方……護院是聽到了呼救聲,趕到那裏的……發現,柳夫人正抱著老夫人,哭喊出聲……”


    “哭喊出聲?不是說柳夫人推老夫人下去的嗎?她又抱著她幹什麽?”夜傾城站在了曲橋上,仔細地打量著曲橋,橋上並沒有什麽抓痕。


    “當時護院的這些人,在什麽方位?”夜傾城淡淡地道!“在前院……聽到喊聲趕過來的……”


    “好,那麽,除了聽到柳夫人的哭喊聲,有沒有聽到別的聲音?”“沒……有,離得太遠了,也許也聽不太清楚!”


    “當時是幾更了?老夫人的丫環呢?”“二更,最近一段時間,老夫人身體越來越弱,總是迷迷糊糊的,夫人怪罪丫環照顧不力,將她們趕出府了!柳夫人回來後,夫人便讓柳夫人照顧老夫人!可是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管家深歎了口氣,卻見夜傾城低頭望著水麵,很是詫異!那麽的專注,一瞬不瞬地盯著河塘,好似看到什麽似的,讓人心口發悚!


    蕭慎越想越是不安,他也聽說柳月茹曾被皇後接進宮。皇後該不會想循私妄法吧?可是她問的,卻是十分的到位,難道她還學過審案?這個女人真的是無所不能嗎?現在想起來,那個柳月茹還未等他問,就口口聲聲,哭喊著,說是自己害死了婆婆,的確有些奇怪啊!


    “蕭大人,柳月茹確實招認,西夫人是被她推下河塘,淹死的嗎?”夜傾城凝視著一朵朵潔白無瑕的荷花,聽得蕭慎輕應了聲。夜傾城微微含首,突得飛躍而起,站在了欄杆上!眾人驚呼了聲,蕭慎驚聲道:“娘娘,這是幹什麽?快下來……”


    “本宮想下去看看……你們都退下吧……蕭慎,你回刑部,告訴柳月茹,本宮很生氣,身為母親,不顧女兒的死活,做出這等事,本宮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也不願再見她們母子。包括西雲虎,居然連家事都處理不好,何以處理得好國事!”夜傾城厲聲道!


    “是,臣立刻就去!可是皇後娘娘,您這是……”“本宮要做的事,就是安撫亡魂,烈日下,居然冤氣衝天……”夜傾城緊蹙著眉,一臉凝重。眾人聞言,連連後退,全身的汗毛直立!


    “是,娘娘小心!”蕭慎向來不信什麽鬼怪,可是被她這一說,也禁不住地覺得詭異起來!可又一聽,所謂的冤氣衝天,好似又別有用意。如今柳月茹被抓起來了,皇後還說冤氣衝天,難道真的另人隱情?


    蕭慎一走,夜傾城縱身跳進了河塘,濺起了一片水花,頓時河塘泛起的淤泥,將一波清水給渾濁了!西家人驚呼出聲,卻都不敢上前!遠遠地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會兒西雲虎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視線裏。他的臉色黝黑,人也清瘦了不少!黯然神傷的臉也更加的威嚴!


    “少爺,您回來了!夫人……”“皇後娘娘呢?”西雲虎冷然地道!“娘娘,跳進河塘了!”


    不及管家將話說完,西雲虎快步上前,站在了欄杆旁。見夜傾城,正彎著腰,似在水裏摸著什麽?她的裙子飄浮在水麵,沾滿了淤泥!西雲虎驚聲道:“娘娘,你在幹什麽呢?”


    一進府,見到了白燈籠,心裏涼了半截。沒想到是母親過逝了,竟然是柳月茹幹的?可是皇後的舉止卻是這般的奇怪,本是心裏沉痛的他,卻又不得不管。萬一,皇後出了什麽事,他們西家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回來了,先去忙你的,節哀順便!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抓出真凶!”夜傾城抬起了頭,拭了拭臉上的水珠,這片水域不深,隻是腳下的淤泥沒過了小腿!幾個月不見,覺得這個男人越發的老成了,不再是當年那個憨笑的少年了!


    “真凶?娘娘的意思不是那柳月茹幹的?”西雲虎的臉上掩不住地怒意,她都不打自招了,還會冤了她!他千錯萬錯,不該納妾,不該不聽夜傾城的話,納妾是一輩子的錯!


    “是!”夜傾城再次篤定地道!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環都被王琪貞趕走了,就這些,便讓人覺得奇怪!柳月茹回來後,由她照顧老夫人。柳月茹再蠢也不可能,在這其間動手!還抱著她,一起掉在河塘裏……可是她就是想不明白,這其中是怎麽回事?柳月茹是出於自責,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就算是自責,她應該知道,如果她死了,她的女兒會是什麽樣的處境?那麽,還有什麽更深的原因嗎?還是受到了某人的威脅?


    “是誰?”西雲虎憤慨地探問,眸子微睜,充滿了血絲!他相信夜傾城,她都這麽說了,那一定是另有其人。可是母親一直呆在府裏,顯少與外界接觸,還會有誰呢?


    “我正在找證據……人死不能複生,你別太難過了,你先處理後世吧!這麽熱的天,放不起!去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了!”夜傾城凝視著他的眸子,誠然,又關切的目光,讓西雲虎像是見到親人般,更加的悲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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