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聲尖叫,段景天已經將她的手遞到眼前,傷口不大,卻血流不止。


    如煙還在回頭找尋著割傷自己的人,人群湧動早找不到人,心想是自己碰到別人身上的物飾了吧。


    這時,手指處又傳來一陣疼痛,轉頭一看手指已經被段景天含在嘴裏。


    將汙血都吸出之後,撕下身上的軟布仔細的將傷口包紮好。


    她靜靜的看著他,心想如果玄冥一風也會如此愛護自己多好。


    他隻覺得臉上一陣被盯視的感覺,抬眼卻看見她眸中來不及收拾的深情。


    那是他渴望已久的可望不可及,而她驚慌掩飾的模樣,他已經明了,那深情不是為他。


    那麽,是為誰?


    那個皇帝嗎?


    不由得握著她的手緊了些,她吃疼一叫抽出手,疾步向前走去。


    她明白他的心,卻在被玄冥一風傷的體無完膚的時候,還想著那個混蛋。


    她恨她自己,如果心中所愛的人是段景天,那麽她這一生該是多麽的幸福。


    緣分,當真是天注定的嗎?


    她此刻越加強烈的相信這種感覺,要不怎麽會偏偏喜愛一個對自己百般傷害的人。


    人似乎越來越多哦,她覺得被擠撞的似乎有些站不穩了。


    小魚跟在她的身後,人多隻能拉著她的衣角。


    段景天劍眉緊皺,一陣肅殺的氣息在人群中蔓延開來,今天的燈會背後絕對有陰謀。


    於是他加緊步伐,來到如煙的身側,將她攬進懷中。


    他身上突然升起的殺氣讓她也感覺出當前的不對,安靜的在他懷中。


    突然一道寒光帶著必殺的劍氣直奔她而來,他抽出寶劍便擋下。


    卻被震出了三步,踉蹌著他沒有倒地,心中頓時驚駭。


    不知何時,竟然被下了藥,此時內力被禁。


    他故作鎮靜,將劍指向來人,“報上主謀,今日我可放你等一條生路,我蒼龍閣是你惹不起的。”


    下麵的幾個人一時有些驚嚇,蒼龍閣誰不知道,黑道白道均聞風喪膽,敬而遠之。


    其中一個已經雙腿打著顫,“頭,蒼龍閣咱們有十個腦袋也惹不起啊。我們還是趕緊跑路吧。”


    被叫做頭的人抖抖精神,“誰不知道蒼龍閣的人從來不沾染女色,你看他將那女子抱的那麽緊。他隻不過是嚇唬咱們罷了,別給老子丟臉。”


    另一個人看似首領的人跟著說,“蒼龍閣的人殺人從不多言,更不留活口,他分明是打不過我們,拿蒼龍閣做盾牌。我們黑虎林還怕他不成。殺。”


    頃刻間,他們一擁而上個個刀光寒劍直奔三人而去。


    這時,如煙才看清街上多數人頃刻間全部變作了殺手,隻剩下少數膽子大的人圍在一旁看起熱鬧。


    不過,這些人根本不知道哥的來曆,為什麽殺他?


    若真知道了哥的來曆,又豈敢動手殺他。


    段景天拚著全身上下最後的力氣,仗著身手敏捷和絕世武功,與他們周旋著。


    可是,刀刀劍劍不是直奔他的要害,卻直奔他的懷裏。


    此時,連如煙也看得明白了,對方要殺的人是自己。


    她心中倒吸一口冷氣,難道是他到了?


    隨後心中抽疼,他對自己下了殺令了嗎?


    段景天的額頭布下汗水,還好有麵具遮掩沒有讓敵人看到,否則立時就會敗下來。


    他心中焦急,如果此時他放開她還會給她時間讓她逃走。


    可是,如果對方另外還有人馬,這些人衝著她而來,豈不是將她推向地獄。


    他心中不停度量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如煙眼看著段景天已經支撐不住,一個抽身自他懷中跳出來。


    隨後邁開大步便跑了出去,“哥,放心,我會沒事。”


    她飛快的跑去,如果那幫人真的衝著她來的,她走了自然哥和小魚就安全了。


    而且就算哥失去了內力,要像抽身而去也不是難事。


    段景天當然知道如煙的想法,也許她走了會有一線生機。


    果然有部分人要趁機去追如煙,卻被段景天控製在這裏一時走不得。


    麵具下的刀削剛刻的臉,已經蒼白一片,他心中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


    以他的武功,沒人能接近他五丈之內,更何況是下毒。


    突然,他驚醒。


    如煙的手指,來人明顯知道他對如煙的寵溺,才會在如煙的身上下手,讓他防不勝防。


    這些人絕不是官場的,如煙初來樂城,在這裏不會有仇人,那麽還有誰要置如煙與死地。


    突然,他停下了手,眼看著那刀劍向自己而來,卻將劍扔到了地上。


    那些殺手有些愣怔,明顯沒料到他會如此,可是此時放過去的刀劍已經收不住了。


    段景天見他們眼中的驚慌,嘴角冷笑,心想果然是她!


    小魚剛才看懂了小姐的眼色,早已經趁機閃進看熱鬧的人群中,提心吊膽的看著段景天。


    她見段景天扔下了劍,等著受死,不顧一切衝出人群。


    在她撲到段景天身前的時候,隻聽到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音,隻聽到頭上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段雲裳,今日你犯了我的大忌。”


    小魚隻覺得一冷,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還在段景天的懷裏,急忙起身,卻看見一束瘦弱清冷的身影手持寶劍矗立在眼前。


    她的臉上戴著麵具,一字未吐,身子卻已經不可抑製的瑟瑟發抖。


    那些殺手看到了雇主都罷了手,呆立在一旁。


    她緩緩轉過身,拿下臉上的麵具,小魚大驚,是她?


    段景天意料之中,嘴角微揚,卻渾身透著肅殺的殺氣,越來越冷。


    “我舍不得殺你,你卻舍得殺我是嗎?”


    她聲音淒冷,字字透著綿軟的柔情,悲戚。


    她慢慢走向他,看著他臉上的麵具,這天下也當真隻有那個女子敢如此戲弄他。


    自己的確不及她。


    “知道你敗在哪裏嗎?不該讓他們對我手下留情。”隻一眼他便看穿了幕後的她,更篤定她會現身。


    他用她的愛和一生厚情,便讓她一敗塗地。


    她眸光瞬間變得銳利,恨意因不再隱忍傾瀉而出,“段景天,對於一個深愛你的女人,你何必如此狠心。我做錯了什麽,你要對我如此冷酷絕情?”


    段景天哈哈一笑,那笑聲中卻讓人無法感覺到半分愉悅和暖意,“錯就錯在,你不該奢望我會愛你。否則你依舊是醉花樓的老板,是我偶爾會想起的一個女人。”


    他暗中將毒慢慢逼出,此時不禁感謝如煙給他戴的麵具,否則臉上的青筋和汗水定會被他們看出端倪。


    段雲裳眸光交錯,容顏蒼白間透著悲痛,“是我貪心嗎?對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可以倍加嗬護,寵她到極限,而我呢,自幼在你身邊服侍,從丫頭到女人,你承載了我的一生。第一夜,你要了我然後賜我段姓。我以為從此我就是你的人,可是你卻隻當我是個暖床泄欲的工具。那麽當初又何苦讓我姓段?”


    她字字質問,這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敢如此對他這樣無禮。


    生死一瞬間,她已經霍去了許多。


    段景天雙手一鬆,衝出穴道,哪還有功夫跟她廢話,飛身而去間蒼勁有力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若敢有下次,你必死無疑。”


    段雲裳跪坐在地上,癱軟如泥,眼中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撲簌而下,她始終不懂,若他當真如此無情,又為何讓她跟他姓段?


    小魚心中一陣酸疼,這個女子可憐,段大哥又何嚐不是,愛而不得,卻要鍾愛一生,豈會不痛。


    她拔腿追去,找尋小姐的蹤跡。


    那些殺手恐怕怎麽也沒想到,這場單一人未傷,卻慘遭滅門。


    如果他們知道今日所得銀兩,未隔夜便要去陰曹地府換做陰鈔,隻怕拱手送上也絕不敢要。


    雲裳卻一陣冷笑帶著絕望,不會有下次了,這一次必死無疑的是她。


    再說如煙自包圍中跑出來,一路沒有回頭,跑了很久,她竟然忘記了累,直到撞上一座如同鋼鐵般的胸膛。


    停下之後,方覺得渾身力氣被抽空了般,頭重腳輕。


    抬頭看去,麵具下她一陣欣喜,“哥!你好快!”說完便軟做一團,昏厥過去。


    那男子一怔,不由自主的扶住她的身子,卻發現這女子不是能扶住的,眉頭一皺索性讓她靠在一邊的石凳上。


    他坐在一旁,探向她的鼻下,氣息有,看樣子是驚嚇過度。


    突然他停下了要叫醒她的動作,眼睛看向四周,手向腰間握了握。


    薄涼的殺氣慢慢席卷而來,他嘴角清冽,這個女子惹上的麻煩還不小呢。


    他依舊坐著,身上突然聚集的霸氣冷冽,那聲音卻如同甘泉之水般輕輕撩起,“對付一個小小女子,竟如此興師動眾,看來你們也全都是群廢物。”


    聲音淡然,卻又莫名的讓人一陣寒栗。


    一陣腳步聲,那群人已經近了,並且現了身。


    刀刀寒光劍影一齊向他們襲來,隻聽的一陣清脆的響聲,地上殘破兵刃滿地,四周黑色殺手躺了一地,傷都在握劍的右臂,不至喪命。


    眾人知道,此人武功高強,且無意殺人。


    另一批人轉而將目標鎖定還在昏迷靠在一旁石橋邊的石凳上的如煙。


    一刹那間,夾雜著寒冷殺氣的刀劍一齊向沉睡的人兒而來。


    清風而過,綠葉掙脫大樹,未及落下又被吹起,那一股風來的輕微,卻犀利無比。


    同樣被折損了兵器,隻覺得麵部濕涼,用手摸去才驚覺,臉上此時火辣傳來,豔紅的血自二十幾個人的同一側臉頰而下。


    此時他們心中驚駭,腿部輕輕顫抖,這人是如何快如閃電到了那女子身側,又是怎麽將他們的兵器折損,然後將他們的麵部劃傷的,他們竟然連一絲記憶都沒有。


    今日眼看著這場單就要失手,為首的人卻狠咬牙關,銀子已經收了,剩下的一半不是銀子,而是金子。


    夠他們活後半輩子了,決不能就此罷手,他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


    吹響口中的哨音,他命令所有殺手隻攻男子一人,剩下的人去殺那女子。


    雇主說的明白,隻要那女子的命。


    她死了,他們就算完成任務。


    一時間,男子被團團圍住,所有人丟棄了原來的兵器,換做鑄鐵鏈球。


    這種兵器適合遠攻或者群攻,想要斬斷不似刀劍般容易。


    男子微眯雙眸,麵具下透出狠辣之色,他將要一搏了,這不殺人的習性,恐怕今日也要改改了。


    他原本不想惹進是非,卻被挑起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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