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這麽一罵,大家就都知道是蘇家的人為了娶公主鞏固地位而編派人家冷四爺,才會短短數日裏頭有這麽多不利於四爺的流言蜚語傳出去。


    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兒大,反正沒人去管真假,且太子都不顧身份護著自己的妹婿了,哪裏還有假?所以,一傳十,十傳百,蘇家便成了眾矢之的。


    紀王哪裏想到這裏頭會藏著這麽多的彎彎道道,他本隻是想討好太後,如今蘇家居心險惡,他後悔沾了一坨屎,還連累自己被打了一頓,看到宇文皓要吃人的臉,也不敢惹他,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蘇家本以為太後會來主持公道,沒想到太後那邊也沒派人來,紀王也走了,蘇家吃不住宇文皓的怒氣,也隻能都走了。


    蠻兒回去稟報元卿淩,興奮得不行,說蘇家的人就像落水狗一樣被太子痛打。


    元卿淩一點都笑不出來,問蠻兒,“殿下呢?”


    “蘇家的人走了之後,殿下也出門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裏。”蠻兒道。


    元卿淩輕輕歎氣,“知道了。”


    他應該是入宮去了,太後不可能會對蘇家坐視不管的,且也防著蘇家那邊的人繼續找人入宮與賢妃互通消息。


    這大過年的,賢妃真鬧起來,且公主婚事又還沒舉辦,皇上真是不好下手。


    宇文皓確實是入宮去了,他去了太後宮中請罪。


    太後不見他,讓他在外頭跪著。


    寒風蕭瑟,他跪在雪地裏,巋然不動。


    有宮人去稟報明元帝,明元帝也隻是輕輕歎息一句,愛莫能助。


    他心裏很清楚,老五是為他背負了這個不孝的罪名,蘇家就像是一根魚刺,梗在他的喉嚨裏,上不是,下不得,動了蘇家,讓太後動怒傷身,是為不孝。不動蘇家,他們不懂得收斂,得寸進尺,更與賢妃私下謀事,簡直可惡。


    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更是被掣肘,老五站出來,為他辦了這個事,是代他受了過。


    希望老太太心疼孫子,舍不得讓老五太委屈了。


    蘇家那邊,來了幾位夫人求見太後,都被攔下。見不了太後,又見不了賢妃,蘇家的人都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正是求救無門的時候,褚後吩咐內府的張公公出宮去辦事,見到蘇家大夫人的轎子在外頭,便上前見了一下禮。


    蘇家大夫人認得張公公,知道他是內府的人,便如同見到了救星,忙就叫公公代為通報消息給賢妃,公公哪裏敢?自然是百般拒絕,蘇大夫人偷偷地塞了銀票,隻沒差點跪下來求了。


    張公公隻得拉了夫人往牆角去,壓低聲音道:“這些年咱家也得了賢妃娘娘不少關照,如今蘇家有難,咱家也不好袖手旁觀,但是咱家能力有限,隻能替夫人傳個話進去慶餘宮,隻是往後如何,咱家就實在是沒辦法了,大夫人也切莫要把咱家拖下水去,咱家實在擔當不起的。”


    蘇大夫人聽得他願意傳話,自然千萬般地保證,說絕對不會供出公公來。


    張公公這才允了此事,讓蘇大夫人回去等消息。


    張公公送走了蘇大夫人,也沒出去辦事,直接就回了中宮去見褚後。


    今日文敬公主帶著孩兒進宮,聽得張公公來,褚後便叫文敬公主帶著孩子先進了內殿。


    張公公進殿之後就跪下稟報;““娘娘,如您所料,蘇家那邊確實求老奴給賢妃傳話。”


    褚後冷哼一聲,“本宮早就懷疑了,賢妃若病重,怎麽也不傳召禦醫,那太子妃也不是時常入宮診治,早知有貓膩,卻沒想到是皇上要處置她。”


    “那……”張公公遲疑了一下,“是否還要去告知賢妃?如果皇上早有心要處置賢妃,娘娘實在沒必要趕這趟渾水。”


    褚後麵容冷凝,“不,張公公,本宮已經做過太多心慈手軟的事情了,才會落得今日這般尷尬的地位,本宮不能再冒險,太子的生母必須死才會無後顧之憂。你想個法子去給慶餘宮的人傳話,說太子燒了蘇家宅子,死了幾個人,還說太後也支持太子的行為,然後花點銀子去打點慶餘宮的守衛,若賢妃鬧起來要出去,叫他們不必太著力阻攔。”


    張公公領命,“是,奴才這就去辦。”說完,便告退而出。


    張公公走後,文敬公主帶著孩子從屏風後麵轉出來,她叫人把孩子帶出去,坐在了褚後的身邊,皺起眉頭道:“母後,您何必要卷入這漩渦裏頭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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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後歎氣,“母後何嚐願意?但是眼下不能容許任何的差錯了,賢妃必須要死的,她不死,我怎麽能安心?”


    文敬公主也歎氣,“母後您糊塗啊,您今日摻和進去了,來日老五知道,您怎麽麵對他啊?他得背負殺母的罵名啊。”


    “怎麽是他背負?皇上早就有心要殺賢妃了。”褚後眉心突突地跳著,努力為自己找借口。


    “當然是他,賢妃這一次肯定得大鬧一場,父皇決計容不下她,賢妃如今還有一線生機,但是鬧了這一場,就真的死定了,這事因太子鬧蘇家而起,您說是不是太子的罪名?賢妃雖然可惡,但是太子和您都不敢摻和的,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損,竟叫太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麵,太子也是糊塗啊,蘇家那邊這些年的要死不死,他就不能交給父皇處理嗎?”


    文敬公主說著,連連頓足。


    褚後壓著腦仁兒,也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的感覺,“不,皇上不會處置蘇家的,皇上是孝子,怎麽能處置蘇家?這些年要處置早就處置了,蘇家是不成氣候,隻攀著個賢妃攪和風雨,你父皇則一味地縱容,到如今才發配了一個蘇答和,賢妃不往死裏鬧,皇上也懲治不了蘇家,懲治不了賢妃,太子雖是背負了罵名,但是日後他行事就利索了,再也沒有能左右他,嚴格算起來,這也是好事,本宮也幫了他不是?”


    文敬公主聽了這話,歎息一聲,“母後,您這哪裏是幫了太子啊?您這是要折了他,他若出了個差錯,老七能當太子嗎?老七若當不了太子,其餘有希望的哪個是省油的燈?您日後應付得過來嗎?”


    褚後聽了這話,心裏頭也慌了起來,“你也是危言聳聽吧?這怎麽就折了他呢?皇上心裏還會覺得虧欠了他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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