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司命的話,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舒鳴,再見到他時,他已然已經變成了一個眼底沒有憂傷的人。看見我的時候,還會說:“丫頭,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來神界找我的嗎?”


    語氣歡快,完全是在楚國時我初遇他的模樣。


    我笑著看著他,心想,也許司命說的沒錯,這樣,才是最好的。


    司命對我的守口如瓶頗為滿意,他說,可以讓子傾帶我在命格處玩幾天,隻要不弄丟了命格就可以。


    我對別人的命格並沒有什麽興趣,隻是問他:“那我的命格呢?”


    司命一邊奮筆疾書寫著什麽,一邊說:“你在凡世的命格已經沒了,凡世的肉身一死,命格簿子就消失了。”


    我不死心:“那我現在的命格呢?”


    司命放下筆,看著我的時候,眼睛裏含了不易察覺的憐憫,他說:“妖與神的命格應運而生,順其自然,並沒有如凡人一般的命格簿子。”


    我失望的點了點頭,隨即從司命處走了出來。


    舒鳴的事情已了,我終於沒有了借口麻醉自己,一直藏在心底不敢說出口的名字,終於被我喃喃說出:“蘇澤...”


    我總是這樣告訴自己,蘇澤他隻是躺在一個安靜的地方,隻要我不打擾,他就會這麽睡下去,再也不會死去。


    其實我有多害怕,我一直不敢去找他,我怕,我怕突然有人告訴我,蘇澤他,已經永遠的睡去了...


    在司命府呆了幾天,我終於鼓起勇氣,心想,就算蘇澤已死,我也要見見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子傾正在一個園子裏打坐,我走過去,在他耳邊輕聲:“子傾。”


    子傾嚇了一跳,驚訝的說:“美人,你怎麽走路都沒聲音啊?”


    我:“是你練功太認真。”


    子傾一邊站起來,一邊高興的看著我:“美人,你找我?”


    我點了點頭。


    子傾臉上瞬間笑成了一朵花,他說:“美人,你想我了啊?”


    我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問他:“你知不知道蘇澤在哪裏?”


    子傾眼神複雜的看著我,他說:“美人,你不會還喜歡王子吧?”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子傾撅起嘴巴,可憐巴巴的看著我:“美人,你都是我的未婚娘子了,怎麽還能喜歡別人啊?”


    我並沒有什麽心思與他逗趣,隻是定定的看著他,問:“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子傾見我一臉嚴肅,便也不在開玩笑,隻是眼睛裏多了一份悲傷。


    他說:“王子自從回了神界就昏睡不醒,一直躺在神界仙澤最濃的軒轅宮,王子的母妃命令,誰都不許去打擾王子。”


    我默默的念了一遍那個宮殿的名字,眼神期盼的看著子傾,語氣殷切:“子傾,你能帶我去軒轅宮嗎?”


    子傾為難的看著我,他說:“我隻是師父的一個小徒弟,平素,軒轅宮連師父都很少能進去,我...”


    我的眼中含了淚珠,語氣中帶了哭腔:“子傾,求求你,帶我去,好不好?”


    子傾還是第一次見我哭,他有些詫異,一邊笨拙的安慰我,一邊不知所措。


    我也知道,這樣做是強人所難,但是,子傾,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想見他,思念一旦決堤,便是無盡的失控。


    哭了很久,子傾還是沒有答應我。


    最後,我說:“你不答應我,我就將你帶我去命格處的事情,告訴司命。”


    其實我已經不抱什麽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司命早就知道了。


    誰知道子傾卻忽然說:“好,我帶你去。”


    我愣了一愣,子傾的轉變來得太突然,我一時不能適應,難道,他真的害怕我將這件事情告訴司命?


    子傾見我愣愣的,少有的語氣低沉,他說:“我隻是不想見你如此折磨自己,我會心疼。”


    後半句話,子傾說的很輕,我看著子傾臉上的紅暈,都有些懷疑,剛才的那句話是不是隻是我的錯覺。


    而我不知道,子傾竟為了我,散盡了他苦苦修來的所有修為,而這,卻僅僅是因為我的一次任性...


    子傾帶著我,悄悄的往軒轅宮走去,那裏雲霧繚繞,瑞氣騰騰,修在神界的最高處,站在上麵,可俯瞰整個大千世界。


    我並沒有什麽心思看風景,隻是一心想著蘇澤。


    軒轅宮外有人嚴防把守,他們靜靜的站在宮殿門口,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和子傾偷偷的在門外望望,看到裏麵似乎也是被人守得死死的。


    這,是一個王子的待遇。


    第一次,我懊惱的想,為什麽他會是一個王子,若是一個平民,不好嗎?


    我和子傾在門外踟躕了半晌,子傾突然故作鎮定的走向門口的守衛,他說:“我師父將我來探望王子,看看王子好些了沒有。”


    把守的人很嚴謹,他說:“司命府的令牌呢?”


    子傾從腰間解下一塊發著光的牌子,遞給他:“師父說,讓我來探視一下,便趕緊回去,還望您可以讓我們快點。”


    把守的人見子傾拿的真的是司命府的牌子,便說:“進去吧。”


    我跟在子傾身後,正準備進去,把守的人卻將我攔下了,說:“你是誰?”


    我急忙說:“我也是司命府的人。”


    把守的人很嚴格,他說:“牌子。”


    我一時無措,求救的看著子傾。


    子傾返回來,他說:“這是我們司命府的丫頭,跟著我來看望王子。”


    說了好久,把守的人絲毫不能通融。


    他說:“沒有令牌,便在外麵站著。”


    我沒有了耐心,明明我與蘇澤隻隔了一道門,為什麽想要見他一麵,就這麽難呢?


    想到這裏,我不管不顧的大喊:“蘇澤,你起來啊!”


    把守的人瞬間寒了臉色,他將我抓住,說:“哪裏來的,竟然敢擾了王子的清淨,你不是司命府的吧?”


    我已經眼淚汪汪,不能思想,隻是衝著裏麵喊:“蘇澤,你起來啊,你起來看看我,我是語兒,你不要我了嗎?”


    把守的人十分無情的捂住了我的嘴,他看著子傾,眼神中多了危險的神色,他說:“莫怪我無情,若是再鬧,我便將你們從這裏扔了下去。”


    軒轅高台,別說一個剛剛成型的小妖,就是司命那樣修為的人,從軒轅高台上跌下,都有可能神形具散。


    而這些,當時的我卻並不知道。


    把守的人,絲毫不費力的拎起我,他皺著眉頭說:“這女子看來並非我神界之人,竟然如此大膽,敢擾了王子的清幽。今日,我便將你從這軒轅台上扔下,也好給旁人做個警示。”


    我對把守說的話,置若罔聞,隻是定定的看著門內,我想象著,蘇澤會出來,他會看到,會看到我一直在,我一直愛他...


    子傾就站在那個把守的人麵前,臉上帶了驚慌,他不住的求情,甚至帶了哭腔,而這些,我都沒看到。


    我隻是看到,門裏真的有人出來了,但卻不是蘇澤...


    那時,我的身子已經懸空,大半的身體都懸在了高台之外,蘇憶從裏麵衝出,他對著我大喊:“阿娘!”


    我定定的看著蘇憶,身子懸空的看著蘇憶,微笑,我的孩子,好久沒見,我好想你...


    把守的人剛將我放下,蘇憶便撲進了我的懷中,他在我懷中蹭蹭,說:“阿娘,小憶好想你。”


    我忍著哭聲,摸著小憶已經長的很長的頭發,帶了哭腔:“阿娘也好想你。”


    蘇憶身後,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她看著我,眼神淡淡的,說:“既然你是小憶的阿娘,便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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