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貶廢書


    “守衛大哥,小女子沒有令牌,可這是皇後娘娘的意思。”淳青把那封《貶廢書》遞給了宮門守衛,她們看到了朱紅的的印子上鳳凰頭,精細的鳳羽繞成框,上麵篆刻著母儀兩個大字,相信不假。


    那個守衛看看書信的內容邊哈哈大笑道:“你這個賤人也有今天了,弄得上至宮廷下至鄉村都天翻地覆,最終還是鬥不過當今八府巡按的女兒――皇後娘娘!走吧走吧!別在大爺麵前裝潑灑了。”


    “這話官爺您也別說太早!”淳青挑眉厲眼冷道,等待麵前的人說“放行”,她一手拿劍一手拽著包袱的肩帶,“雖則皇後娘娘是巡按大人的女兒,但權貴永遠勝不過真理,很多事實不能隻看表麵啊,你咋不想想東宮霞苑裏的尹太後……”她抿著唇低語,“權利當頭是自作孽!”


    “你這賤女人,你說什麽!”說罷,對著淳青的胸前拔劍而上。


    “住手!”突然,熟悉且響亮的聲音響起。


    守衛聞聲,立即收好武器,恭敬作揖禮道:“參見王爺!”


    “怎麽回事?豈能隨便對一個女子動武?”他大老遠就在門外看見守衛凶悍地對著一個女子拔劍,走近方發覺是淳青。


    “王爺……回王爺!”剛那仍一臉囂張的守衛態度發生大轉變,麵對俊,他再次恭敬作揖,回答:“此……此女子出言不遜……俺……俺隻是警告……”


    “出言不遜?她說什麽了?”轉而發現衛兵手上的信件,指著問道:“你,這手上拿著什麽?”


    “王爺,這……她……”那個衛兵看了看淳青,淳青卻給了他一個冷厲得可以殺人的眼神,“這……傳出去有辱當今皇後聲威……小事化了就算了,呃……這……是她的《貶廢書》作為放逐通行。”那衛兵在俊麵前不敢發威,隻能退一步蜷縮在他腳下,乞求饒恕。


    “貶廢?放逐通行?”俊疑惑地看看淳青。


    淳青卻輕輕揚眉,一個淡淡的笑容,俊看在眼中,心裏撲通撲通地跳,總覺得有大事發生。又對那個衛兵說:“這封書信你們看過就應該趕快交給皇上,怎麽還在這裏跟一個女子瞎鬧,快去!”


    “哦!是!王爺!小的現在就去!”那個衛兵就怕丟了現在這份差事。


    俊看著那個守衛離去,給了淳青一個眼色,低語:“過來!”他往宮門外走,自然而然,淳青也不再逗留。


    “怎麽了?”淳青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你現在這是什麽回事?這《貶廢書》、放逐令……”俊有一肚子的疑問,一肚子想理清的問題,他迫不及待,卻被淳青的一語打斷了。


    她淡淡道:“這些你已經不需要理會了,當今皇後已經親自把我貶廢了,接下來,我的人生重獲自由,或許後宮會一片混亂,但我相信……月明姐姐可以用智慧解決,還有,好好照顧兩位長輩!”她深深鞠躬,誠懇言謝:“謝謝您,阻止了我跟侍衛一場不必要的戰爭。”說罷,拉拉沉重的包袱,挽劍背過他,一步一步慢慢遠走。她,鋌而走險,已經達到了目的,現在就要遠去……


    “這是為什麽?總是匆匆行事,貶廢……到底是誰的意思?”正當他還在道旁煩擾問題,她卻往回跑對他微笑。


    “如果一切從現在開始平息,那大家有緣再見。”沒有擁抱,確是很溫馨的一句話,再次給俊追求的信心。


    然而,一個微笑,一句暖話,一個甩手,淳青意識到守衛送完信後出來,恐怕不會第一時間找皇後尹氏,而是第一時間衝這邊來,她說:“還是後會無期吧!”倏的飛身到皇城的磚瓦之上,翻身躍走。


    明白為何“後會無期”,他眺望宮內正有三人行跡匆匆直向宮門來。


    俊也加快腳步,迎麵而上。他一心隻有幫助淳青逃離是非之地。


    四人聲聲拘禮一番,玄帝已經忍不住問:“皇叔,淳青呢?”他看得比治理民政軍事更要緊。雙掌緊緊扶著俊的雙臂急問。


    “那當然是走了!淳青身有證明遞給了衛兵,當然是……快步離去!”俊回答得十分淡定,“皇侄兒來之匆匆,難道……她偷走了什麽?”


    “沒有!隻是……一切太突然,也太巧合了!”玄帝瞪了俊一下,“皇叔,科舉之事,明日再議!”丟下這句話,扭頭就走。


    “這……”


    ……


    事情很快傳到了永和宮……


    長旋太妃噱上一口香茗,顰眉疑道:“姐姐,這……事有蹊蹺吧。尹煙媚再有膽子……也不會這麽隨便貶除皇帝愛得發狂的女子。”


    “依哀家理解……咱們一直都被始作俑者蒙在鼓裏,”太皇太後滄桑的雙眸一轉,“但……這個“始作俑者”,肯定不是尹煙媚。”


    兩人沉寂之際,公公卻俯身前來通報:“太皇太後、太妃娘娘,皇後娘娘殿外求見!”


    “宣吧!”太皇太後揚揚手,厭煩道。


    “姐姐,咱們或許會在尹煙媚身上得到答案。”長旋太妃挺了挺腰說。


    拖著鳳袍,這恐怕是她最後一次穿上,漫步到殿堂內,斂袖福身:“媚兒參見祖奶奶、參見太妃娘娘。”


    “起來吧!賜座!”太皇太後從來就不接受她這一套。太皇太後略眯眼,“今早才來請安,怎麽這黃昏未到又來找哀家了?”


    “媚兒不敢坐!”尹煙媚本想一口氣說完,心底卻有一千萬個害怕,霎時語塞。她跪著不敢起來。


    “為什麽?姐姐要你坐,你還不坐,這是哪門子意思?”長旋太妃道。


    “媚兒是戴罪之身,不敢接受祖奶奶恩準。”她低著頭,咽了咽幹澀的咽喉,外人看在眼裏,她的雪頸繃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你何罪之有,哀家見不得啊!”太皇太後一臉平靜,等候她攤牌子。


    “媚兒……媚兒……媚兒不知從何說起,”她一臉為難的樣子,又偷偷看了看眼前的兩位老人家,再次低下頭,“媚兒……昨晚睡不著……看到了……窗外之隔……有……有……黑影,身影……像……像……死去的……月明妹妹。”


    “哦?那……又與哀家何幹?”太皇太後故作什麽都不知道,“哎呀,月明這傻丫頭,怎麽隻知道找你又不找哀家啊?魂魄回來了都不跟哀家說一聲!”故意嚇唬道。


    尹煙媚聽了太皇太後的話,身子一顫,有如冷風蝕骨那般的寒栗掠過層層皮膚,寒毛高高豎起,她斷斷續續地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媚兒……媚兒……是……是……月……月……月明妹妹的債主,月明妹妹……當……當……當然先……先嚇唬媚兒……也……也不來……來……來打擾祖奶奶休息!”


    “冤有頭?債有主?這聽起來倒有意思,你欠她什麽了?”太皇太後靠在牡丹椅上閉目靜聽。她依舊憋著,悠悠道。


    “媚兒……媚兒……不該……不該戴這鳳冠,這……這……這是媚兒一時……一時……貪念,搶走了……搶走了”她緊張也害怕,扯著衣袖,害怕太皇太後大發雷霆要她的命,“搶走了……原本……原本屬於……屬於月明妹妹的……的鳳冠、鳳袍……”


    “沒有了嗎?”太皇太後依然挨著椅背,悠悠問道。


    “還……還……還有,害……害妹妹死在……死在西苑的……的枯井裏。”太皇太後還沒做聲,她那張滿是粉黛的臉就鋪滿了淚水。


    “想不到你這麽快就承受不了,不打自招了,看來哀家是自討沒趣啊!”太皇太後緩緩站起,理理衣袖,抖抖袍子,拄著拐杖在劍蘭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


    “祖奶奶……”皇後尹氏緩緩抬頭,有氣無力地呼喊著,把汪洋如海的臉準準對著太皇太後的雙眼,乞求饒命。


    “不要叫哀家祖奶奶,哀家沒這種孫媳婦。”在她得到報應之前,太皇太後依然堅守著慕容月明就是穆溧陽的秘密。她拖著長袍走到她身邊,轉而再次低頭看她,道:“不過……哀家倒想問你,淳青的《貶廢書》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回祖奶奶……”這時,太皇太後瞪了她一眼,她立即改口,道:“回……回太皇太後,其實……其實,郡主這次回宮,突然歸順皇上,隻為親自看著自己的名銜被手刃落地。”


    “你早知道,怎麽不早說?”長旋太妃放下手中茶盞,激動起來。


    “媚兒……媚兒……被郡主的話還有……還有夜擾驚心的夢左右著。已經不知所措了。郡主……郡主就好像……好像抓住了媚兒的心一樣,知道媚兒想什麽似的……對媚兒說……說的話……都……都踩中心坎,媚兒就……就選擇了聽郡主的……”她的頭越磕越低,“就……就連來……來自首也……也是郡主的話在媚兒的心作怪。”


    “那……你是來告訴哀家,若沒有董淳青句句逼人,你就選擇捂著良心一輩子吧。”太皇太後長長歎息一口氣,昂首瞑目悠悠道:“哀家這輩子見識到什麽是一箭雙雕了!”


    此時,門外那個拿著一封書信匆忙準備進殿的身影,雙手收於腰後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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