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卻抿唇一笑,她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專門在等著他。


    兩人寒暄過後,宛然便細細問了蔣君越那孫超的相貌,又叫他在紙上大意依著描敘畫了下來。隨著最後一筆落下,宛然眼眸一亮,點點頭道:“當日下山遭襲時,我便牢牢記住了那人的樣貌,且哥哥也言及有些印象,如今聽哥哥的這般說,那麽,這兩人興許又些牽連。”說罷她邊拿出一張畫像出來,遞給蔣君越:“這是哥哥畫的當時那人的畫像,大哥哥瞧瞧可否見過。”


    蔣君越接過細細一瞧,蹙眉:“並不認識。”


    宛然便道:“這人便就是那時我與哥哥下山動手的人,我私下打探過了,這人已是逃到了京城。因著京城人多,一時查找不易,這才沒有眉目,大哥哥久居京城,查辦起來當是容易些。”


    蔣君越聽到這會已是明白,將畫像疊起收入袖籠,一拱手對著宛然道:“妹妹且便歇息,我這便去將這些再告知祖父,請了祖父與幾位叔父合計,順藤摸瓜追查下去,相信不久定能水落石出。”


    他說罷便自去了,待到了晚飯時分,蔣家幾個老爺便也都知道了這事,而蔣老太爺派去追查的人也都做了回稟。


    原來那收買阮媽媽的人早以不知去向,可蔣二老爺卻還是憑著那人到底特征樣貌,以及最近提取八百兩銀子的人,一家家的錢莊追查到了他的蹤跡,查到那銀子出自城東的鼎豐錢莊。一一排查最近幾日前來提取八百兩銀子的人,恰就一人,乃是那南門大街上豐源酒樓的周掌櫃。


    得知結果,二老爺帶著阮媽媽匆匆趕去,哪知阮媽媽卻搖頭說不是。就在二老爺覺得失望的時候,阮媽媽卻意外指認那周掌櫃身邊一個賬房的模樣,道那是她臨江的親戚。(.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二老爺詫異,緊接著便是歡喜,本以為是查不到了,如今卻還能找到,總算是沒白費功夫。


    事情進行到這裏,已是不需多想,這事情就是陶家做下的,隻要順著這條線追查下去,事情很快便會水落石出。


    那邊,蔣老太爺原本因著蔣君越的事情擔心,便也派人四處去打探一切與陶家有關的事情,便也就知道了陶家最近正有人前來京城的消息。而晚上寧景睿那邊也送來消息,說那進京的人卻是那南院的二老爺陶興文,說是前來巡查酒莊的,住在南城街的迎客樓。


    而宛然自傍晚醒來後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途中恰見到二老爺身邊的總管,便也是知曉了這些,可她思來想去總覺著這事沒這麽簡單。若真的這事與他有牽扯,他斷不能知曉了有人在追查當年的事情之後,還敢到京城來,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再弄出這些事情。


    若真是他,那麽此刻他要做的就是派人滅口,而不是到處在這風口浪尖上海進京來。話說回來,這些事如今也已輪不到她來擔心,也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因此聞過之後她便也不再想。


    回到院子之前,她又去瞧過蔣氏,見她一切皆好,又逗弄了會妹妹,陪著蔣氏用過晚膳,她自也回了院子,又在芍藥曉綠的服侍下用了藥,人便又昏昏沉沉的暈睡過去。


    其實早在傍晚醒來的時候,她便覺著有些不適,可為了不叫蔣氏擔心,她便也沒說,加之當時張太醫開的藥不過是些驅寒的,並沒特意加重藥量,也沒開出傷寒的方子。昨晚上又熬了一夜,許是她身子虛,又許是熬夜傷了神,因此她起床便覺有些頭暈,可她並不當回事。


    這一回到院子,也不知怎的,便覺渾身乏力,服藥之後便睡下了。顯是她夢中夢見了什麽,又或是被今日的事情嚇著了,睡的並不安穩。整個人很不老實,身上的被子也被踢掉了大半,顯得淩亂,裹衣也因她的動作而扯開了一些,露出裏麵的一截鎖骨來,隱隱約約的似還能瞧見那抹嫩黃的抹胸,一雙藕臂也調皮的跑到外麵來,那雪白的凝脂瞧的人心猿意馬。


    寧景睿一進房間,看到的就是這般一副活色生香的景象,叫他喉頭一哽,麵頰上爬滿紅霞,一雙眼睛更是不敢亂瞄,手腳不知如何放,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可他恐會驚動外間的人,


    白天蔣府發生的事情他也知曉了一些,也曾送了信,卻不見她會員,加之心頭總有一股不安,擔憂她的身子在湖水裏浸泡了那些個時辰,昨夜又還熬了一夜,怕她吃不消。思來想去,他便又趁著送消息的原因登門,又借口夜深要在蔣府過夜,這才能來到她的閨房。


    世子紆尊降貴,蔣家自也是識趣的,不會上趕著趕人,可若知曉他打的是什麽主意,即便會得罪,當場也會將他給趕了出去。


    許是會武的人耳聰目明,很快他便感覺到宛然的呼吸間有些不對,他試著輕輕叫喚了幾聲,見她沒動靜,便試著挑開帳幔,這才發覺宛然的不對來。自宛然夢寐以來,便愛留著一盞羊角燈,把那燈芯挑到最細,放置在門口處,中間又隔著一麵屏風,既不會刺眼,又能瞧清室內的事物,因此寧景睿能一下便看清楚。


    他試著摸了摸她的額頭,頓時嚇一大跳,原來宛然竟是被燒的滾燙,一張小臉更是如煮熟的蝦子般通紅一片。他心中咯噔一聲,不覺蹙眉,暗暗大呼萬幸,沒成想他的擔憂是對的。忙從懷裏拿出備下的藥物,倒出藥丸,又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扶起她喂著喝了下去,替她整理好身上衣裳,又蓋好被褥,這才又起身去洗漱盆裏,擰了帕子覆在她的額頭上。


    瞧她燒成這般模樣,當是早便發作,她卻不當一回事,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沒一個發現。寧景睿便替換著帕子,邊悶悶不樂,卻又實在不舍得對她發火,隻能自己生著悶氣。


    一個發燒燒的迷糊,一個心疼懊惱卻沒有法子,唯有頻頻替她置換帕子,又另外尋了帕子打濕之後再替她擦拭著麵頰與脖頸,隻期盼她的熱度能消散下去。這般忙活了一會,可是宛然身上的熱度卻還沒有消退的跡象,寧景睿覺著不是法子,一時不免擔心,甚至想著是不是該叫醒她的丫鬟。


    可這樣一來,隻怕自己在她房中的事情又會被人知曉,毀了她的清譽,想了想便又尋了帕子打濕之後連著手掌腳心一起擦拭。


    雖說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是瞧著手掌心裏白皙小巧的腳丫子,寧景睿卻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臉。那細膩柔滑的觸感,圓潤光滑的腳趾頭,因發燒而顯出的粉紅色,都叫人心生喜悅。


    許是他的手浸泡冷水的緣故,一接觸道宛然那熱得發燙的腳丫子,她除了一開始覺著有點痕癢之外,很快的便自覺的朝著他的手心裏鑽,那手中滑膩的觸感,美好的弧形無一不叫他看傻了眼。


    都道非禮勿視,他這算不算是輕薄了人家姑娘?這親也親了,看也看了,他就是不想對人家負責都不行。想著今天中午鎮南王從皇宮裏帶來的消息,寧景睿不覺輕輕翹起了唇角,好心情的繼續手裏的活計。


    握著小腳丫,寧景睿隻覺著這溫度是越來越熱,半響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體溫貌似也隨著一並高漲了起來,而宛然也因覺著不再清涼而扭著腳。令家人一驚,這才收回心神,他忙放開握住的手,趕忙用帕子替她一下下的擦拭著。


    他這般反反複複的擦拭,許是藥物發作,許是冷水使溫度降低了些,水也還熱,卻已不如初時的滾燙,寧景睿總算是鬆了口氣。而宛然竟然也恢複了些許的意識,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睛,盯著寧景睿看了半響,這才嘟嘟囔囔了一句話,卻叫他哭笑不得。


    “果真是在做夢……”


    說著她便又疲乏的閉上了眼睛,又嘟囔著:“渴……”


    宛然一雙眸子氤氳著,聞言似是在考慮這話的真實性,悶悶的應了聲,卻又一下疲乏的閉了眼。寧景睿趕忙放下帕子,起身倒了杯溫水,又扶起她的身子,細細喂她喝了,一杯喝完還不夠,寧景睿又起身為她倒了一杯,直到她喝完這才罷休。


    喝了溫水,很快便又出了一身汗,待寧景睿將杯子放在床頭的矮機上,又細細的替她擦拭了麵上的細汗,又換掉她額頭上的帕子。而宛然卻眯著眼睛躺著哼哼了幾聲,似醒非醒的也不說話,寧景睿便也以為她這是還沒退燒,又恐她若是燒的太久會燒壞腦子,不覺伸手背輕輕觸她的額頭,擔憂道:“早知道應該多配幾副藥……”


    “……寧景睿……難受,別煩我……”宛然半是清醒半是迷糊,許是被燒的難受,竟就這般說了出來,神情迷迷幻幻的,可是因身上沒力氣,故而聲音並不大。綿軟中帶著糯糯的鼻音,柔和的聲線嬌弱的神情,輕輕呢喃著,立時便叫寧景睿心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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