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歎氣,心中不覺暗惱,隻怕皇帝不會再輕易放過她,而今對她這般嚴苛,將才還那般誇獎她,此刻便起了殺人的心思,君心莫測,皇帝翻臉比翻書還快,何況這還是個暴躁易怒的主,都道伴君如伴虎,半點不假!


    她忍住那驚恐的心思,死命穩住身子,深恐因泄露了心中的心思再次招來禍災,一雙手靜靜掐住手掌心,低低垂下的一雙眼睛裏掩住各種心思,眼睫毛也是輕輕顫動著,顯得驚惶難安卻又強自鎮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首發】


    將才柳香荷有多氣惱如今柳香荷就有多解氣,她狠狠的瞪著宛然的背影,心中暗暗罵道:“真是活該,叫你現,叫你強出頭!”


    將才還風光無限的女子此刻卻又麵臨生死大關,百官要各夫人小姐們此刻便都又不敢出聲。他們都不懂皇帝的心思,將才不是還好好的麽,為何此刻便又翻臉。再說,皇帝素來對鎮南王世子很是疼惜,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看為何獨獨今兒這般?


    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宛然的身上,紛紛暗中猜測著可能。


    整個大殿一片死寂,皇帝看著寧景睿,就連原本麵無表情的柳後也不免多看了幾眼,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著,若有所思。


    韓家人心中一驚,皇帝這是什麽心思?一刻鍾前還在誇獎著嘉兒,一刻鍾後便起了殺意,叫他們心中震驚驚恐,若是皇帝當真想要殺柔嘉,這場中並沒有哪一個能攔得住,那嘉兒必死無疑!


    皇帝麵上現出了不耐煩,眼神冷冷的盯著地上跪著的人,幾乎有一瞬間的錯覺,可是很快的,他反應了過來,終究歎息一聲,接著便就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意味悠遠,道:“哈哈,韓家有女如此,卻不知與誰家兒子匹配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眾人心頭一跳,這就是要賜婚了?那這人選又是誰?斷不可能會是這寧世子,若是不然將才陛下就不會這般生氣,想必也是不會起了賜婚的心思沒,又或許是正好借此時機提了出來,敲打韓家。畢竟如今的韓家雖也一路韜光養晦,隱忍不發,可到底是世家大族,不得不防備,不得不忌諱呀。


    宛然驟聞皇帝這話,當即便渾身一震,眸光一冷,心道果然,自己是挑起了皇帝神經裏的那根刺。【首發】這便是想要借此敲打韓國公,震懾韓家,更是要叫今日所有在場的人都明白,天威不可侵犯,這世上的所有臣民都是他的,他想要你生你便隻能生,若是想要你死,那你也隻能扣頭謝恩,絲毫怨怪不得。


    她心中明白,隻怕今日逃不開被賜婚的下場!


    若是宛然識趣,便就要叩謝皇恩,不管他賜婚的對象是誰。可是宛然絲毫沒有動靜,隻是目光平靜的跪在殿下,神情沒有一絲波動。


    皇帝倒也不介意宛然的無禮,含笑向韓國公問道:“韓家千金可是已經婚配?”


    果真是賜婚?各人麵上緩緩顯出探究的神色,有歡喜的,有憂愁的,韓誌聞言心頭一跳,快速掃視了宛然一眼,回想前因後果,心中疑惑,卻絲毫不敢怠慢,忙躬身道:“回陛下,小女之前因在臨江,並不是在身邊教養長大的。如今雖說將才回來,可是日子尚短,加之賤內舍不得,便想多留在身邊些日子,因此未曾定下親事。”


    皇帝聞言哈哈一笑,道:“如此佳人,倒是伶俐,卻是該得好好的尋夢好親事。如何,這殿上可有你韓家瞧上眼的人家,若是有的話不妨說出來,朕替你們兩家成其好事就是。”


    皇帝這話一出,殿中眾人心中卻都是各自咯噔一聲,有喜悅,有不願,也有那瞧不出神色的,默默看著場中的一切。韓誌卻已汗濕後背,麵色血色盡退,皇帝這般說明著是欣賞韓家,可在其他人的眼裏卻是看輕,誰家兒子讀是人中之龍,驕傲的很,照著皇帝這般說,卻是成了那菜市場般任人挑揀,被貶低了身份。


    他心中叫苦不迭,麵上卻不敢表露,謹慎小心的答道:“謝陛下關懷,可是賤內疼惜嘉兒,且嘉兒這才回來,年紀也還小,想留她過些年年紀大了再來議親也不遲。”


    皇帝卻是漫不經心,聞言淡淡的哦了一聲,目光如炬,道:“這話原也不錯――可莫不是韓國公已瞧上了人卻不好說出來?嗬嗬,韓家是世家大族,更是我大周的中流砥柱都棟梁之才,不必擔憂什麽,若真瞧上了便說出來無妨,朕一定為韓家做主,也算成全了韓小姐的心思。”


    皇帝說著卻是笑著朝韓淑妃,道:“愛妃眼光素來獨特,今日這大殿上適齡的世家子弟當中,可有瞧的上眼的?”


    韓淑妃聞言卻是掩嘴一笑,道:“陛下又來打趣臣妾了,臣妾身居深宮,早便沒了年少時的那般犀利,瞧人的眼光也已不準,陛下便莫取笑臣妾。”她說著輕輕掃視過韓夫人,見對方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淡淡的示意一下之後便又轉開笑顏,道:“其實陛下心中早有決斷,又何須來問臣妾?陛下如何都是有考量的,臣妾想,韓國公與韓夫人素來對陛下忠心耿耿,一心擁護著陛下,陛下做的任何決斷他們定也都不敢生了異議。”


    真要說出來那才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韓誌聽著皇帝試探的口氣,韓淑妃的處處暗示,早已心驚肉跳,麵色蒼白,額頭上甚至已經滲出一層冷汗,隻是此時他管不了這麽多,忙彎腰道:“臣多謝陛下大恩,嘉兒能得陛下青眼,實乃她的福氣,也是韓家的恩典,萬沒有不從的道理。隻是老臣與賤內一樣,想著嘉兒還小,還想多留嘉兒些年,想著叫她再打些再來考慮這婚事,也好叫她多盡些孝道,老臣等也能多在身邊陪伴她兩年,也算是彌補她這些年以來缺失的親情,全了全家人的心思。


    說來也是我韓家對不起這個孩子,從小就在外邊長大,雖陶夫人將她教養的很好,可到底是我韓家的過錯,對她多有虧欠,如今老臣想盡可能的彌補她一些,處處為她打算一些,也好少些愧疚,還請陛下恩準。”


    韓家眾人皆都是一副震驚的模樣,這些年來皇帝陛下時時堤防著韓家,處處算計著韓家,早便已經不對韓家諸多不滿,將才嘉兒的那一番表現又太多出色,激起了皇帝心中的猜忌,為難便就在意料之中。隻是,韓家幾兄弟麵麵相覷,將才大肆賞賜的人,如今竟又這般翻臉無情,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當真是帝皇心海底針。


    韓夫人心中緊張,一瞬不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宛然與她旁邊的韓國公,擔心的滿麵愁容。明眼人都能瞧出,皇帝這是故意為難,隻是叫她不明的是,是想要借此敲打韓家,還是真是對韓家到了必須下手的地步?雖相處時日短,可她了解宛然的性子,那是與她十足十的相似啊,絲毫不肯受半絲委屈,更是不會願意自己的夫君與人分享的可能。


    嘉兒性子瞧著柔順,實則剛強,若是那人不是被她自己看重的,隻怕依著她的性子,是寧願死也不願嫁的,是為玉碎不為瓦全。她瞧著安靜跪在地上的宛然,渾身已是發涼,她可不願女兒將尋了回來,就又被這般逼迫之死!她驚慌失色,想要站出去為女兒求情,可手卻被南陽王妃緊緊拽住,她不明,也惱怒,可對方到底是小姑子,不能胡來,不過是掙紮著想要出聲叫她放開,卻見她依舊是緊緊拉著她的手,朝著使眼色。


    韓夫人雖心中著急,可此時也不敢大聲放肆,唯有無奈的看著她,再心焦的朝著宛然瞧去,卻見她模樣從容淡漠,沉穩沉靜,並不因皇帝的話而亂了分寸,眼觀鼻鼻觀心,像是絲毫沒有為皇帝的話所動。


    可是她知道,嘉兒不僅是害怕了,那抹瘦小的身子甚至是隱隱的在發抖,可更多的怕是動怒。她是了解她的,越是平靜的表麵下越是驚濤駭浪,今日她本便做好了當個看客的準備,如今卻被人逼迫到如此境地,成了這般明顯的目標,想叫她不動怒都不可能。


    若真皇帝當場賜婚,嘉兒雖不至於抗旨不尊,可也萬不會輕易答應,韓家雖會保她,可到底不敢背上一個忤逆的罪名,更不會因她而犧牲一整個族人的性命隻為換她一命,且就算是到時韓家真能出麵,依著皇帝的性子,隻怕也是不會放過韓家……


    怎麽辦,她的嘉兒該怎麽辦,難道將才尋了回來就又要失去嗎――想到這裏,韓夫人驚恐的瞧著宛然,越發擔心憂慮,麵色也跟著不好看了起來。她哀求的看著南陽王妃,眼裏滿是祈求,不求她出麵為嘉兒說些什麽,可如今這生死關頭,別再攔著她啊!


    南陽王妃瞧著神色著急的韓夫人,想要出口勸慰幾句,可張張合合之間卻不知如何說起,說皇帝本無意賜婚,更無意賜死嘉兒?說皇帝不過世被人拂了麵子一時下不來台?說皇帝……說皇帝什麽,君心難測,若是她捅破了皇帝的心思,隻怕這事會更為棘手,她輕歎一聲,終究抵不過她眼裏的心疼,不免歎息一聲,手一下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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