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結盟


    將才沈氏話裏話外皆都處處提點著她,此事定然與王氏脫離不了關係,這些宛然自也猜測到了,可到底沒直接證據她也不好胡亂攀咬,隻不過沈氏的提點宛然還是承情的。俗話說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這於她今後的處境也會好過些。


    這日午後,宛然帶著曉綠與冬菱往玉竹院而去,陶素雲倒是熱情,與她都是有說有笑的,許是受了沈氏的教導,許是那日壽辰之上對她有了想法,兩人竟是相談甚歡,宛然原也隻打算待會就走的,不想這一坐就是大半天。


    從玉竹院出來的時候日頭已西斜,許是在屋中坐久了有些發暈,又一路想著事情,不覺間便走到了園子裏,許是心情好,宛然倒也不覺什麽,倒是隨意的瞧起這園中的景致來,待覺著景致瞧的也差不多的時候,正想穿過遊廊往墨竹院的方向走,卻被人叫住了。


    “奴見過六姑娘。請六姑娘安。”


    宛然迎著聲音瞧著那走過來的人,一時不明因由,卻也不做聲,隻蹙眉瞧著。隻見那迎麵而來的一個打扮貴氣,身材妖嬈,腹部明顯突出的一個女子正站在不遠處朝著她微微笑著,見她望去,稍稍屈膝朝著她見禮。


    前世她鮮少出墨竹院的門口,便就是出去了也隻到容氏與蔣氏跟前請安,偶爾也到陶素婉的院子走動走動,後來不多久便又進了平遠侯府,是以這老宅子裏她實也沒認識幾個人。如今雖說重生,不再如過去般整日蝸居在她那方小天地中,可這時日尚短,她統共也就見過幾個正經主子,至於那些個妾室通房,她皆都不認識。


    此時這女子瞧著眼生,可又是身懷六甲,雖陶清源也是才成了親的,住的卻是離這有些遠的北苑,便就是想要走走也不可能來到這裏,且並沒聽說他的妾室裏有了身孕的。陶儒德一家更是住在北苑,就更不用說了,再說這老宅子裏有了身孕且已經顯懷的除了王氏之外便隻有那凝煙姑娘,王氏自是不用說,這離的近的且能出現在這的除了那凝煙別物他人。


    前世時這凝煙被接進府中已然有了幾月身孕,因著請脈時大夫斷定這是個男胎,陶沛冉很是得意,對這凝煙更是嗬護備至,寵溺有加。可再是得寵,到底是身子不爭氣,不過六個月時便染上時疫,不幾日便香消玉殞。


    當時王嬤嬤猶還在她耳邊說道了幾句,言道凝煙這般指不定是王氏暗中動了什麽手腳也不定,而香巧當時恰在場,聞言也是點頭附和。可當時的她卻是不信,還曾笑言她們是杞人憂天,隻道王嬤嬤幾人是胡言亂語,根本就是多慮了。彼時的她認為,王氏在府中地位超然,不會將凝煙這般的小妾看在眼裏,便就是凝煙將來當真生了庶子,可她的身份擺在那,也不會有什麽作為,而且王氏為人最是寬厚待人,心思純善,又怎會去為難一個懷了孕的弱女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猶記得她說完這番話時王嬤嬤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彼時她並不曾深究王嬤嬤的神情,隻當她這是天真這才想要多說道她,如此想來那時王嬤嬤許就發覺了王氏的狠毒,隻不過她自己並不曾見過王氏的手段,對她深信不疑,又因陶素婉的關係不想深究罷了。


    想到此,宛然不覺譏誚的笑了笑,目光變得深沉。陶沛冉原本便是一個好色的人,陶家所有好色貪財的特性在他身上全度體現了出來,這話女人麽,自他成年便未曾斷過,通房丫頭小妾什麽的更是多不勝數,王氏沒進門前通房小妾也有四個,到了他成親王氏進門,雖是有所收斂可也還在不久之後又抬了兩位姨娘,此後更是通房小妾不斷,前前後後不下十個。


    可這說來也奇,他小妾雖多,能生下子女的卻不多,雖王氏進門前也有了庶子庶女,可王氏進門不過幾年便生病的生病,死的死,到最後也隻剩下陶素敏與陶婉雲,而陶素敏也早早就出嫁。而今姨娘裏也隻剩了一個許姨娘,一個江姨娘,再來便就是這個剛進府的凝煙姑娘。


    這些年來,陶沛冉的小妾數目不少,可真正能生了庶子並且存活下來的也唯有三公子陶致敏,前世裏並不曾覺察出問題,可這時想來,這定是王氏用來堵住眾人的口的法子,顯示自己賢良大度,心性仁慈的,不然也不會這三公子出生不多久那趙姨娘便病逝。


    依著王氏的度量,這凝煙這些日子以來害得她顏麵盡失,更是整日膩在陶沛冉的身邊,奪了她的寵愛,她不信王氏就真能容這凝煙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躂而不做聲。


    想著前世凝煙的命運,宛然眸子不覺眯了眯,眸中倒是閃過一絲憐憫來,她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見她行禮,便也隻輕輕點了點頭就算打過招呼。可憐憫歸憐憫,她卻不打算與她有什麽糾纏,如今她尚且是獨自負力對付王氏,可沒心神再去多管閑事。


    想著,她便側了身子正想拐彎下台階,卻不知怎的那凝煙此時腳下一個不察差點絆倒,幸得她身邊的嬤嬤眼疾手快的一下扶住她,這才沒當場跌了下去。可人是拉住了,因是突然發生,猝不及防的,怕是驚了胎,那凝煙的麵色很是難看,更是驚呼一聲扶住了欄杆,瞧她身旁的嬤嬤丫鬟爺皆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宛然不覺蹙了下眉,此時沒道理再丟下不管,唯有朝著她問道:“姨娘可還要緊?”


    凝煙此時已在嬤嬤的攙扶下站直了身子,見宛然開口詢問,雖還皺著眉,卻也露出笑容,道:“奴將才不過是走的急了絆了下,不想驚動了六姑娘,此時已經無礙,奴謝六姑娘關懷,自奴進了這府邸,雖得老爺疼惜享盡萬般寵愛,可卻還沒人似六姑娘般關心過奴,奴心中自是感激不盡。六姑娘難得出來走走,奴卻攪了六姑娘的雅興,是奴的不是,還請六姑娘不要見怪。”


    凝煙說的情真,宛然卻將信將疑,要說不是故意的,可這絆的也太過及時了,叫人不得不生了疑心。再見她此時卑躬屈膝的刻意討好,她不覺一凝,又見她言笑晏晏的瞧不出賣的什麽葫蘆,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她便神情疏離淡漠的道:“不過多嘴問一句,姑娘客氣了。”


    凝煙見她言語冷淡,神情疏離,心中便知她這是不欲多管閑事,可好不容易遇著,她自是不想放過這好的時機,猶自端著笑臉的與她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語來。


    宛然雖不明她的打算,可瞧著她沒有離去的意思,心中自也知曉她定是有事與她說,便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閑扯著。說了幾句,話題漸漸的朝她自己身上靠,隻聽她道:“這要說有了身孕的人最是要多往外走動走動,這才對胎兒有利,生產時也才能容易些,這些可不是我信口開河,可是大夫說的,也因此奴雖也覺著累還是每天皆都到這園子裏走個幾番。


    按說這同一個大夫瞧的這話便也該對夫人說過的,雖說夫人已然不是頭一胎,生產自是容易得多,可到底也是年紀大了,都說女人生產便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般凶險,可如今夫人如今受了驚胎氣不穩,又被禁足,便是想要道這園中走動隻怕也是不能,奴雖求著老爺去與族長求情,隻無奈老爺爺是無法,如此,奴很是為夫人擔憂啊。”


    宛然見凝煙有意無意朝著王氏身上扯,不明她的用意,心中有所戒備,隻麵上卻也如常道:“姑娘自己尚且懷了身孕還如此惦記著嬸娘,當真是宅心仁厚,隻嬸娘素來身子好,這點小病小痛對嬸娘來說算不得什麽,倒是有勞姑娘掛心了。雖說嬸娘如今有了身孕不大走動,可素來她掌中饋也算是積威不少,便就是如今安心休養也還是餘威尚在,底下的人自是會用心伺候著,萬不會叫嬸娘出了差錯,又有那些個上好的藥材補品調理著,就算是驚了胎那也不打緊,聽聞昨兒叔父也多有關心嬸娘,還親自送了一副觀音畫像與嬸娘安胎,自是會平平安安的產下小弟弟。


    倒是凝煙姑娘自己個要多加小心,雖說如今依已然過了前三月,脈相已穩,可這出入間尚還需仔細,若不然一個閃失可就悔不及了,便就如將才,若不是嬤嬤及時扶住,隻怕後果堪憂。”


    宛然神情凝重,語氣便也沉重了起來,隻那凝煙卻似不當意,目光一閃,卻是附和起宛然的話語來,道:“六姑娘說的是呢,奴將才也不過是不小心絆下便覺腹中難受,也虧了老爺每日裏都將最好的藥材養著,這才沒動了根本。


    可夫人可夫人可就說不好了,昨日跪了幾個時辰且還暈了過去,雖說已然過了坐胎期,隻這到底是年紀大了,加之生產多了身子卻也不如年輕般紮實,而今有孕已是不易,自有了這胎便一直不大安穩,柳大夫更是隨侍著,安胎藥也從未曾斷過,昨兒夜裏更是聽聞驚動了柳大夫,何嬤嬤也親自熬了藥。


    這要奴說啊,並不是生產多了就真能順遂的,這藥材再好可身子不濟,它便是再金貴也是不行,奴自進門便得老爺的疼寵,夫人慈愛,平日裏也沒少關照奴,如今奴也是懷了身孕的,也是將為人母,自是希望夫人能平安順遂的產下小公子,這才擔心著。倒叫六姑娘笑話了。”


    宛然聞言心中一跳,這才明白開始凝煙的話語起來,雖處處在維護著王氏,可若是不明就裏的人自是不知,宛然卻是知曉的,她分明在說王氏的胎像不穩,她不覺眯了眯眸子瞧向她,那凝煙見宛然瞧來,便也朝著她一笑,接著道:“說起來昨兒六姑娘與四公子下山時受了驚,奴原本卻是不知的,隻不過後來瞧見夫人受罰打探之下這才知曉,也因此奴這才未曾問候過六姑娘,如今瞧姑娘好生生的站在這,想來定然是沒受到多大的驚嚇了,如此說來奴還有恭喜六姑娘。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六姑娘如今逃過一劫,這將來的日子定是不可限量,隻是這人的心也忒狠了點,六姑娘與四公子也不過尚未曾長大的小孩兒,竟也能下得了這般的狠手,這人的心思這般狠毒,當真是不可饒恕。不過這說來也是他自己乖覺,知曉事情敗露他自己不會落得好下場便逃之夭夭,當真是便宜了他,奴當真是為六姑娘與四公子抱不平。”


    凝煙的話語將落,宛然便已然知曉她的用意,先頭她口口聲聲在維護著王氏,這後麵幾句卻是在向她示好,明裏暗裏的說了這些的話,為了不過是想要向她結盟,就隻差沒明著說要與她聯手對付王氏了。雖她說的也算對了宛然的心思,可她心下還是有些驚疑,隻覺著凝煙其實並不簡單,想她進了這陶府不過數月,可對鬱悶王氏院子裏麵發生的事情卻是一清二楚,這不得不叫宛然心驚。


    她不覺自嘲,將才她還覺她憐憫,差點就生了想要幫助她的心思,可如今瞧人家隻怕比她還要厲害百倍呢。想著宛然不覺又瞧了凝煙一眼,卻見她正期待的瞧著自己,宛然不覺便笑了一笑,道:“倒叫姑娘惦記了,雖也受了驚嚇,人卻還是平安,並沒什麽事情,姑娘身子雖好,可也還需多加小心才是,昨兒國公府送了一些血燕給我補身子,隻我如今身子尚好,這東西於我卻是沒多大助益,如今瞧著倒是姑娘急需些,回頭我叫丫鬟給姑娘送去,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凝煙許是不曾想到宛然能答應,且還大方的送了這極品血燕與她,當下便很是歡喜,麵上笑容也是急速擴大,真切的笑道:“這……那奴便多謝六姑娘了,奴出來也是許久,身子有些困乏,再來一會子老爺想必也要回府,因著夫人的事至今尚還在傷心憂心呢,奴擔憂不過這便辭過六姑娘,先行告退了。”


    宛然聽她說完便也點頭應了,凝煙便又福了福身邊轉身與嬤嬤一道去了,宛然瞧著她的背影眼裏眸色漸深,直到她的身影瞧不見了這才轉過身子徑自朝著墨竹院的方向而去,曉綠冬菱忙也默默跟上。


    幾人沿著暮色下的小徑朝著墨竹院走,待拐過一扇雕花圓垂門,穿過一進院子的時候,不想卻迎麵撞來個人影,宛然正一門心思想著事情,便也沒去注意,虧得冬菱眼疾手快的忙扯開了她,這才沒叫她當場跌倒,倒是那冒失的丫鬟因著冬菱順勢一推卻跌在地上。


    隻便就是如此,宛然也是驚的失了魂,曉綠見狀也忙近前扶著宛然,大聲嗬斥著道:“你個沒長眼睛的賤婢,走路都不帶眼睛的,也不瞧瞧這撞上的是什麽人,若是主子又個什麽瞧我不撥了你的皮!”


    那丫鬟顯是被嚇壞了,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麵無人色的嘴裏一個勁的叫喊著:“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宛然蹙眉,見她慌張的神色不覺問道:“你是哪個房裏的?怎瞧著麵生?為何慌慌張張的走路也不瞧清楚?今日幸好是我,若是換成其他主子隻怕是沒這麽輕易善了。”


    小丫鬟啊的一聲,渾身發抖麵色也是發白,卻是隻跪著顫抖來來去去不過就是這麽一句話:“奴婢……奴婢、奴婢不敢了,請姑娘饒命。”


    平白遇上這種事,宛然心中惱怒,瞧她神情,隻道她這是因撞了自己生恐悔被責罰這才不停求饒,想著自己睡受了驚嚇,可到底也沒什麽不妥,這才籲出一口氣,揮揮手道:“罷了,念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便饒了此事。你且去吧,隻一點,你可記住了,往後走路可不能再冒冒失失。”


    小丫頭千恩萬謝的離去,宛然這才鬆了口氣,正想著往前走,可不待她走出幾步,便聽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卻是那去而複返的小丫鬟,道:“姑娘……六姑娘是想要回院子麽,奴婢,奴婢鬥膽說一句,還請六姑娘另選一條走吧。”


    宛然聞言卻覺詫異,正想問清楚不想那小丫鬟說完便又急匆匆的跑了,一瞬便不見了身影,隻留下冬菱幾人在那瞪眼。雖覺著小丫頭行事很是詭異,可念著她此時也定不會存了害人的心思,因此宛然雖是沒改道,可也是已經住了腳步,不再往前去。


    她細思量,將才那丫鬟神色慌張之中帶了絲不自然,細瞧之下麵頰雖也蒼白卻也隱約透出絲嫣紅,目光閃爍的不敢與宛然對視,瞧著不似是慌不擇路,到似是瞧見了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陶府家規雖嚴,可這府中的主子也有那好色之徒,這偷雞摸狗之事也沒少聽說,但都是在暗地裏,不曾到了明麵上來,瞧這丫鬟的神色,隻怕多半是遇上了這些個汙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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