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3-第227章討利錢


    過了會,待檸七打馬過來,他心知宛然定是與哥哥見著麵了,陶家的仆人自也是尋著她了,他這才輕輕歎了口氣,麵上湧起一陣陣的失落,神情帳然若失,無奈的翻身上了馬,和檸七馳馬消失在林間。


    宛然自檸景睿的視線中離開腳步便慢了下來,若說一開始她還沒往那方麵去想,可後麵在馬背上的時候,她便已經是回過味來了。若她如前世般自也不明白寧景睿這是為何,可她已然多活了一世,雖身子尚還小,可心智早已不是這個年紀般幼稚,內裏實已是成熟了些的,自是瞧出了寧景睿的心思來,也因此這才敢那般對他。


    隻不過,宛然並不當成一回事,先就她多活一世,心智成熟這略過不提,便就是單單說這一世,她與他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的,一個皇親貴族,高高在上,一個不過是低門破落戶,如何都牽扯不到一起去。身份懸殊擺在那,任是如何都不可能,依著寧景睿的身份,隻怕家裏早早便給他定了親事了,便就是沒有,將來他要娶的人自也會是與他般高貴的同門第的官家小姐,自不會是她這般沒了父親依持的破落戶。


    便就是她父親在世,隻怕也是輪不到她,更何況如今沒了父親的處境?是人都是市儈的,選親從來重門風,卻是不論女子或男子為人如何,隻道是於家族有沒助益,她這般處境的人,萬不說是世子妃正位,便就是個偏房都沒她的份,若她此時將心思放了進去,隻怕到頭來還如上一世般最後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便就是仗著寧景睿的寵愛能得一時的風光,可往後呢,色衰而愛馳,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世間男兒,多是那喜新厭舊之人,自不能體會那被拋棄的苦楚。如她父親般始終如一的人卻是少之又少,那得是多好的運氣才能遇上呢?她自知沒那好運氣,也再賭不起她的人生了,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已然足夠,再來一次她隻怕再無麵目見人。


    便是這些也按下不提,她此刻實沒那談情說愛的心思,眼前最要緊的是要保住哥哥娘親與家產,這些個情啊愛啊與她無緣,是以不過片刻,宛然麵上熱度便也消退了下去,心中自也是沉靜如水,再泛不起任何波瀾。


    恰前麵陶傾霖見到宛然出了樹林,已然奔了過來,緊著的大聲喊著她,宛然見此,心間一暖,麵上含笑的應了聲,加快腳步迎了上去。


    “宛兒,你去哪了、怎的半天尋不到你的人,哥哥還一萬你已經……”


    陶傾霖說著,聲音哽咽,差點不成調,將才在馬車上,他便受到驚嚇,此時更是心中驚恐,想他不過一介書生,身無半點長物,眼見如此狀況,竟是當場驚的失了分寸,不知所措起來。可妹妹不但冷靜的對待,還要他與劉嬤嬤兩人一起跳了下來,他本不願,可她的那句:你死了刻叫娘親如何過活……這話將他擊潰,他萬沒想到妹妹竟是如此思慮周全。


    是啊,妹妹說的沒錯,若他出事,母親定也是悲傷過度,不能自抑的,可妹妹呢,她就不想想,若她出事,母親同樣也是無法不悲傷地方啊,隻他這話尚還未說出,便被人從背後抱住,接著便被帶的在車廂裏滾了下,直接從馬車上掉落了下來……


    彼時他隻眼角瞧見妹妹張嘴說了句話,因一時太過震驚他沒聽清說的什麽,可瞧著嘴型他依稀判斷出是對不起,他尚來不及說些什麽,便已經墜了下去,他反應過來,驚恐的瞧了眼急速飛過的地上,隻道吾命休矣。


    隻沒想到的是,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間,他便覺身子迅速離了地麵,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睜開眼,果就見他與劉嬤嬤正被一人一邊的夾在他的腋窩下遠離了地麵,同樣的,也遠離了馬車。他瞪大眼睛瞧著對方,可對方似是以為他是傷著了,一疊聲的問著他是怎麽了,待他回過神來瞬間便臉色爆紅,連連搖頭,卻是半句話也不肯再講了,又擔心著馬車上的妹妹,心焦的追趕了上去。


    隻待他走出幾步,這才想起將才那人的武功了得,若是他肯去救妹妹,那妹妹自然也是能避險的,可不待他開口,那人似是知道他要說的話語般告訴他道,已經另有人前去救妹妹了,他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現如今瞧著宛然沒事,他這才算是真正的放鬆下來,整個人便癱軟了下來,若是妹妹當真出了事故,他不僅沒發回去與母親交代,便就是九泉之下的父親,他也是無麵目去見的。想他當哥哥的連保護妹妹的能力都無,這可叫他一個男子漢丟盡了麵子,此時再想起這事故,他便覺隻裏麵事情不簡單,福生自幼便在府裏長大,是與他同個乳母的,素來便貼心,自是不會做這些個缺德事。


    可若是沒人做了手腳,此事瞧著卻又蹊蹺,先不說他兄妹二人原本隻宛然先回去,他是打算在清源山上再待些時間的,恰這節骨眼上母親卻出了事,累得祖母身子也是不好,他自是沒再逗留的道理,兄妹二人這才急匆匆的想要往山下趕,萬不想中途便出了這事,若是說沒人動手腳他定是不信。


    別瞧他一介書生,平素又都不聞窗外事,可自前兒的壽辰之後,他便多留了個心眼,皆因那日嬸娘做的實在太過,他偶然聽聞下人閑話,這便去起了疑。也因此,宛然上山後的他便一直憂心忡忡,隨後也跟了上來,便就是不放心,可不想還是出了事,幸好是虛驚一場,可也說明他的擔心是對的。


    原本他想留下一方麵是想要借機接近安遠候與東平候世子,多些結交這些個侯門貴公子,也未以後多些人脈好盡快為自己與母親妹妹圖謀,一方麵也是想要留下來查出此次的事故是否真是平遠侯府動的手腳,不想此時府裏便出了事。


    宛然見哥哥受驚,自也是心中唏噓,眼中泛起淚光,隻此時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她便也將眼淚一抹,這才上上下下的瞧了陶傾霖一眼,見他沒受到什麽傷,這才算是籲了口氣。將才寧景睿也曾言及說已然有人救了哥哥與劉嬤嬤,她沒親眼瞧見,總覺不放心,如今真正瞧見了見哥哥果然是真沒事,這才算是放了心,又見他如此,便也言道。


    “我沒事,哥哥不必憂心,這些待我回府再與哥哥細細道來,如今要緊的是,福生怎樣?”


    陶傾霖也知此時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便也點點頭,見宛然問起福生的情況,麵色卻是一沉,雙目微寒,道:“福生卻是不好,隻怕是腿骨斷了,肋骨好似也斷了兩根,將才救我的那人已幫他處理了傷口,性命倒是無礙,可傷得如此嚴重,隻怕是要在床上躺一陣子了,往後這腿隻怕是……卻是誰如此用心狠毒,竟是想要將我們兄妹二人置於死地!若不是今日有人相救,隻怕我等二人早就隨同那馬車一起滾下懸崖,若被我查出是誰動的手腳,我定是不饒他!”


    宛然見哥哥如此憤慨,心中自也是同感,隻是現如今沒抓到那放冷箭之人,隻怕是揪不出那背後之人。可是,也不能讓人家繼續逍遙,總要先討點利錢不是,她微微一笑,對著陶傾霖言道:“哥哥莫著急,這人自是要查,隻是現如今想要查也怕是不易,對方此時定然已經有所防備,自不待我兄妹去查出什麽便會將痕跡抹幹淨。可我不信他就真的能隻手遮天,便就一絲蛛絲馬跡也不漏,待往後私底下再派人去細細盤查就是,眼前卻是先要討點利錢來壓壓驚才是。”


    她言罷便瞧向不遠處朝著這奔來的一眾人等,不覺眯了眯眼,陶傾霖卻沒宛然這等心思,他隻當今兒這些人裏麵定是有那作了手腳的人,登時便如臨大敵。宛然見哥哥如此,心中自也寬慰,不覺微微衝他一笑,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道:“哥哥也不必緊張,也莫擔心,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況哥哥身邊人也不怎得力,正好借此事鬧上一鬧。”


    “三公子!六姑娘!”


    耳中聽得底下的叫聲越來越近,宛然眯了眯眼,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撕裂,同樣也是將袖子撕開些,再撩起袖子,把手臂往地上狠心的一擦,登時便見那雪白的藕臂上血珠趟了一片,驚的陶傾霖失色:“你做什麽!”


    宛然卻是朝著他露出笑容,也不回他,自抓了把地上的塵土往臉上身上塗抹,末了也如法炮製的將陶傾霖如此折騰了會,就見原本衣裳還算齊整的兩人此刻已然成了另一幅模樣,瞧著便就是剛剛經受住一場厄難般狼狽。


    陶傾霖兀自瞧著宛然,猶想不明白她這是作何,待宛然將一切侍弄妥當,這才朝他露齒一笑,眨著眼睛道:“若是不如此裝扮,哪個相信我兩剛剛遭逢大難,若不如此又如何討利錢去?哥哥莫做聲,一切聽憑妹妹做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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