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鬼舞辻無慘正一步一步地走向珠世。後者眼中的希冀的光芒,也壓抑的越來越深。


    隻要鬼舞辻無慘想要吸收她,及一定會有身體接觸——


    但他是隔著幾米遠用手臂化成巨蛇將她吞噬,還是直接用本體貼近她吸收,這二者之間有著巨大的差距。


    鬼舞辻無慘那離珠世越近,他逃脫的機會也會越小。


    所以珠世裝出一副喪氣的模樣,沒有說話的意思, 就等著鬼舞辻無慘膨脹後主動靠過來耀武揚威。


    “嚇傻了嗎?還是被我奪走了好不容得來的收獲,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呢?”


    鬼舞辻無慘在珠世麵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來,身體骨骼迅速變化,逐漸將自己轉變成了一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男子。


    而這,正是他當年假扮醫生, 給身患絕症的珠世看病時的模樣。


    就是那一次, 他欺騙了珠世,讓她跪下來祈求著飲下了鬼王之血。幾天後, 因變鬼而發狂的珠世,便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如今看到這一幕,珠世那紫色夢幻般的眸子陡然生出一對豎瞳,與鬼舞辻無慘相似的裂紋瞬間布滿了她充血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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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深埋在心底的慘痛記憶,像是被一根鋒利的魚鉤給穿透了,硬生生地從深不見底的心湖中翻了出來,平靜的水麵開始沸騰,仿佛自亙古而生的憎恨逐漸蔓延。


    珠世咬牙切齒地說道:“是你欺騙了我——”


    她的聲音像是地獄中的岩石在相互擠壓,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碾成粉末。


    “你還真是會倒打一耙啊。”


    無慘笑了笑問道,“你想活下來,難道我沒有讓你滿意嗎?”


    “可你沒告訴我,那血液會把我變成怪物!”珠世怒聲吼道, “我隻是想看著孩子長大,但你卻害我殺了他!”


    “你是醫生,難道不知道是藥就會有副作用嗎?我隻是沒告訴你會發生什麽罷了……”


    看著珠世眼中漫出的淚水和無法抑製的怒火,鬼舞辻無慘感受到了強烈的快感。


    四百多年連回憶都不願意回憶的恥辱和苦悶,終於在這女人的哭聲中得以發泄。


    “不過說實話, 一開始把你變成鬼, 並不是因為你的醫術有多出色。


    為了讓珠世更加絕望,鬼舞辻無慘向前走了兩步,直接把嘴巴湊到了珠世耳邊輕聲說道:“我隻是想看看,等身為母親的你,一口一口地把自己深愛的孩子吃進肚子裏再清醒過來後,會是一副什麽表情。


    “隻要一想到這四五百年的時間,你都沒能原諒自己,不得不以鬼的身份,去體驗身為人的負罪感痛苦的活著……”


    他抽回腦袋,隔著五公分的距離,戲謔地盯著珠世那雙與自己十分相似、正滿含著暴虐情感的眼睛。


    “我簡直都想大聲笑出來了。”


    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用鋒利地指甲劃開了珠世的頸部血管,仔細辨別這氣味和自己的血究竟有何區別。


    在他想來,珠世服用的藍色彼岸花能讓鬼克服陽光,多半會直接表現在血液成分上。不過,令他疑惑的是,珠世的血液並沒有想象中的令人陶醉。


    反而,這血液有一種隱隱的不祥之感,就像是某種潛在的惡疾——隻有那些身患傳染病的人類,才會給他這種感覺。


    雖然身為鬼他吃了也沒事,但無慘一向對不幹淨的食物敬而遠之。


    不過話說回來,也許藍色彼岸花就是這個味道也說不定,畢竟,那是一種開在墳墓上的花,難聞才正常嘛。


    一旁的寺內太陽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了無慘的顧慮,於是說道:“我剛剛已經用血鬼術試過了,她的確能夠做到免疫陽光,皮膚表麵連一點紅斑都沒有出現。”


    “這樣啊……”


    聽到寺內太陽的保證,攔截鬼舞辻無慘進行下一步的最後憂慮也被打消。


    “真是好奇啊,如果繼國緣一知道,正是當初被他有意放走的那隻鬼,讓我徹底蛻變為沒有弱點的在世神明,究竟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鬼舞辻無慘雙手輕輕撫摸著珠世兩邊的頭發,但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珠世的頭發絲,已經開始融入他的皮膚和血肉。


    不知不覺,吸收已然開始。


    “別說吸收掉你之後,就算是現在的我,也遠勝當初。”


    “就算是那種紅得像烙鐵一樣的刀,也別想把我怎麽樣……”


    鬼舞辻無慘越說越得意,“等解決了你,什麽鬼殺隊、什麽葦名、什麽獵鬼事務調查部隊……我要把他們全部變成鬼,讓他們也體驗體驗你有過的經曆,親口吃掉自己的同伴和戰友,再看看有多少人像你一樣還願意記得一切。”


    “那就試試吧。”


    珠世突然說道。


    “試試?”


    鬼舞辻無慘稍微使勁,把手指戳進了珠世的腦殼,打算先吸收珠世的記憶。


    他不屑地揚起嘴角,“難道,還能有第二種結局在等著他們嗎?”


    “隻有一種結局。”


    忽然,珠世猙獰地笑了,那笑容裏的惡意像南極的寒風一樣令人刺骨。


    “這個結局,從你貿然把手放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寫好了!”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兩隻眼睛裏突然冒出了淡藍色的幽光!


    鬼舞辻無慘立刻覺察到了不妙。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有搞了什麽陰謀詭計,但生存本能告訴他,必須趕緊把手從珠世的腦殼裏取出來!


    然而他卻沒能做到!


    反而,自己身體裏的某種力量,正沿著手臂的血管不斷地湧向對方!


    寺內太陽看得更為清楚——珠世眼睛亮起的一瞬間,鬼舞辻無慘的身體表麵,出現了淺藍色的“年寄”二字!


    如果是狼在這裏,就會明白過來,鬼舞辻無慘究竟遭遇了什麽——


    他的生命精華,也就是壽命,正在被珠世瘋狂吸收!


    一如狼初次進入源之宮,遭遇那些吹笛子的貴人一般。


    原來,那棵由脂臘瘤培養存活的藍色彼岸花在被珠世吸收後,同樣也賦予了珠世源之宮貴族的盜取他人壽命的能力——而本質上,這正是櫻龍的能力,比鬼舞辻無慘的吃人,要來的更加陰險和隱晦。


    源之宮貴族隻靠目光注視,就能讓壯年男子,在短短兩秒內變成步履蹣跚的白發老翁。


    那麽,鬼舞辻無慘如今負距離與珠世接觸,他的壽命,正在以每秒五六百年的速度拚命流逝!


    一旁的寺內太陽見此異變,立刻調動身體中收集的月光對珠世展開攻擊——


    但後者連太陽都能免疫,自然是毫不在意,隻是鉚足了勁拚命地奪取鬼舞辻無慘的生命精華!


    奪取生命!就像鬼舞辻無慘平常對人類所做的那樣!


    成為鬼之後的頭一遭,鬼舞辻無慘感受到了由時間流淌帶來的虛弱——甚至連擬態都無法繼續,頭發逐漸變得蒼白,身體的關節處長出鋒利的口器。


    鬼舞辻無慘,露出了自己本體的模樣。


    但由於全身上下的力量都如同洪流一般湧向珠世,任憑他如何掙紮,都無脫身。


    “放開!放開我!放開我啊!!!!”


    鬼舞辻無慘歇斯底裏的哀嚎著,終於引起了樓下守門的宇髓父子的主意。


    而珠世也發覺腦子有些脹痛,應該已經吸收對方的生命力到了極限。


    反觀鬼舞辻無慘,短短十幾秒的時間,他的嘴角,甚至出現了隱隱約約的皺紋!


    他居然變得衰老了!


    但這,就是珠世能夠使鬼舞辻無慘達到的虛弱極限!


    珠世停止吸取壽命的同時,大聲喊出了一個讓鬼舞辻無慘不敢置信的名字!


    “鳴女!”


    鬼舞辻無慘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鳴女,她不是死了嗎?


    明明她死前的記憶都傳回來了!


    她不可能還活著!


    鬼舞辻無慘驚懼之間,終於從珠世的頭骨中拔出了自己的雙手,便想立刻脫離原地。


    但他的反應速度,已經遠遠不及往常。


    熟悉的琴聲頓時響起。


    “錚!”


    鬼舞辻無慘身子沒來得及移動,眼前的景色便發生了變化——熟悉的無限城一閃而沒,他看到了鳴女抱著琵琶,對他露出了祝福般的笑容——但下一秒,他的身體又從半空中落下,砸向一座帶有積雪的山坡!


    這是哪裏?


    鬼舞辻無慘驚恐之間,大腦飛速運轉著,但夜晚還是給了他一些安全感!


    他還以為,鳴女會把他扔到阿蘇火山的山口裏去呢!結果,隻是把他扔到了一座普通的山上?


    來不及思考為什麽鳴女還活著的問題,鬼舞辻無慘隻覺得有些慶幸,甚至來不及想自己是不是掉進了陷阱。


    所以,當他落在地上的一瞬間。


    “轟——————————————”


    一聲恐怖的巨響之後,整座山峰都被恐怖的焰浪包圍,駭人的爆炸聲傳播出去,連東京城裏睡覺的人都被驚醒。人們一個個驚恐地望著遠處雲取山(炭治郎家所在的山)的方向,以為又是一次桃山事件。


    他們根本不知道,為了給鬼舞辻無慘一個下馬威,弦一郎靠著影子的儲物能力,洗劫了小半個東洋火藥庫,足以將整座山峰炸平。


    不過,排除這些不知情的民眾不談,早已血肉模糊,被無數日輪鐵片貫穿肉體的鬼舞辻無慘,同樣是一頭霧水!


    他一頭霧水地看著四周尚未散盡的硝煙,心裏一片冰涼,不明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種規模的爆炸,明顯是設計好的!是一個陷阱?


    珠世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她真得是在被鬼殺隊和葦名追殺嗎?


    這麽多的日輪鐵,她究竟是從哪裏搞來的?


    鬼舞辻無慘的腦子亂成一團,偏偏自己被珠世剝奪了許多生命精華,恢複能力也遠不如之前。即便普通的日輪鐵無法對他造成任何特殊的傷害,可他的傷勢恢複速度,依然隻有平時的一半!


    可就在此時,遮蔽視線的煙硝之中,突然傳出一陣劇烈的風聲。


    鬼舞辻無慘陡然警覺,朝著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去。


    一顆長滿鐵刺的流星錘,已然迎向他的麵門!


    但這並非最為恐怖的……


    真正讓鬼舞辻無慘心驚的,是這流星錘的那赤紅的色彩。


    赫刀,恐怕是目前唯一能對他生效的武器了!


    而且,這鐵球的主人,他也在一些鬼死前的記憶中見過,絕對是鬼殺隊的岩柱!那人是個瞎子,再適合這種煙硝遍地的戰場不過。


    鬼殺隊!鬼殺隊!


    珠世那個叛徒,居然和鬼殺隊聯合在了一起!


    鬼舞辻無慘緊咬牙關,來不多及想,停止恢複傷勢的同時,從背後催生出四條鞭管閃電般地迎了上去,硬碰硬地偏移了鐵球的方向,這才逃過了被雜碎腦袋的下場。


    不過令他稍感寬慰的是,那些鞭管麵對赫刀,並沒有像麵對繼國緣一一樣,直接被引燃,隻是出現了一些焦痕。


    這說明,至少他這一年的陽光適應訓練,是有成效的!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身側又刮來一陣旋風。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出現在鬼舞辻無慘麵前。


    “是你?”


    鬼舞辻無慘立刻認出了來人,正是與他有過一麵的不死川實彌。


    之前下弦之一·姑獲鳥死亡,他曾去現場,嚐試將不死川變成鬼,結果卻被他當麵辱罵逃脫。


    除了珠世和繼國緣一外,不死川實彌就是鬼舞辻無慘記憶最為深刻的人類。


    之前屠殺警視廳企圖嫁禍給鬼殺隊時,他就扮成了不死川實彌的模樣。


    “上次身邊有個傷員,饒你一條狗命,這次我可不會放過你!”


    不死川一邊伏低身子一邊說著大話,隨後瞬間撩起一道半米寬青黑色的斬擊,但那刀刃,和之前的鐵球一樣通紅!


    “風之呼吸·六之型·黑風嵐煙!”


    鬼舞辻無慘本想抬頭閃避,卻看到剛剛飛來流星錘的方向,又飛來一口巨斧!


    同樣是紅色的!!!


    “該死該死該死!”


    現在再想催生肢體反擊已經來不及了,鬼舞辻無慘隻好硬吃了不死川的斬擊,以下巴被削掉一截為代價,一腳踹在了不死川的劍身上拚命後退。


    他看不見煙硝裏的人,爆炸殘餘的濃烈氣味也讓他的感知能力降至地點,因此脫離戰鬥後,他根本沒有半點要留下戰鬥的意思,而是拖著尚未完全恢複的身體拚命逃竄!


    因為他不確定,老了至少幾千歲的自己,是否能和多名擁有赫刀的劍士戰鬥!


    要知道,刀刃顏色最接近繼國緣一的那個葦名弦一郎,至今還沒有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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