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宅邸,主宅庭院中。


    一滴滴鮮血從月光照射形成的陰影中飄浮而起,隨後以其中一滴為中心,詭異地聚合起來,形成一個鮮紅的球體。


    隨著透過陰影的血液越來越多,這個液態球體也越來越大,顏色也愈發鮮豔。


    其中那股透著甘草的血腥味也逐漸濃鬱起來。


    弦一郎開啟靈視,發現那種連人都能分辨出的獨特血腥氣,居然有意識一般地迅速鑽進了周圍那些鬼的鼻腔之中。


    這些都是被抓來處死獲取鬼王血的異能鬼。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些異能鬼竟紛紛忘記害怕,一個個仿佛聞到瓊漿玉液的碼頭工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他們的身形立刻東倒西歪,骨頭像融化了似的,連站都站不穩,甚至有些還直接躺倒在囚籠中的紫藤花上,被腐蝕了皮膚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那血液中蘊含獨特的味道,似乎占據了他們的所有精神。


    【這就是不死川實彌的血嗎?難怪妓夫太郎戰鬥時,從不在不死川身邊長時間停留。】


    弦一郎眼中透出一絲了然。


    看到這些鬼的樣子,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不死川還沒學習呼吸法的時候就可以獨**鬼了。


    除了天生的體質以外,不死川實彌一旦受傷流血,這氣味足以讓一些對稀血過分敏感的鬼失去戰鬥力。


    而據他自己所說,越強大的鬼,對這種血的渴望也就越強。


    上次的下弦之四·溺姬之所以能不受影響,應該是因為她隻吃稀血,所以有一定抗性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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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把這種血和紫藤花混在一起做成毒藥...】


    弦一郎腦子裏的念頭越來越多,而陰影中收集的不死川之血,也已經提取完畢,被他裝進一口大缸之中。


    佐瀨信一用等燭火照射著缸內早已標記好的刻度,回頭報告道:"一共收集了150升左右的血液。"


    弦一郎滿意地點點頭,不死川實彌今天被妓夫太郎殺了一百多次,每次都是中毒+失血過多而死,說是血都流幹了也不為過。


    但為了不讓聰明的粂野匡近和蝴蝶忍起疑,弦一郎的收集動作沒有做得太明顯,因此有些稀血被浪費的也很正常。


    那些沒有收集的血液,大部分都隨著不死川的複活而消失了。


    粗略計算一下,150升,大概相當於30個不死川身體裏蘊含的血液總量。


    如果之前那些鬼所謂的"稀血中的稀血"、"一個稀血頂至少五十個普通人"的說法沒有誇張的成分...


    那麽,這一缸稀血,就相當於1500個普通人的生命!


    再垃圾的鬼,吃上1500個人,堆也堆成上弦了吧?


    "弦一郎大人,這些血,難道全都要給那個叫山田的鬼飲用嗎?"佐瀨信一問道。


    "唔,那家夥隻是一個炮灰而已,把鬼舞辻無慘和上弦們勾出來以後,他就沒有價值了。"


    弦一郎冷漠地搖了搖頭,"等不死川對妓夫太郎的攻擊熟悉起來,他的血液就會越來越難收集,這些珍貴的血液可以說用一些就少一些。"


    "你告訴道策,將那兩隻鬼提升到能獨立對付兩個白帽孤影眾的水平即可,不要浪費太多。等拿到不死斬,我會複活那些強大的鬼,那些血液也是留給他們的。"


    "是。"佐瀨信一立刻記錄下來。


    "另外,再告訴那幾個仙峰寺的和尚,取一部分稀血做成容易揮發的藥丸或者熏香。"


    弦一郎突然異想天開地說道:"這樣一來,你們以後抓鬼就不用主動搜索,隻要等味道散發出去,然後守株待兔即可,想必抓鬼效率應該比現在快得多。"


    說著,他將義手忍具切換成手裏劍車,一發又一發地穿刺手裏劍,頓時將那些被血液迷惑的異能鬼擊殺,沒有遭到任何抵抗。


    又是一批改造後的鬼王血到手。


    佐瀨信一聞言,眼神頓時變得明亮起來:"是個好主意。"


    "對了,東京那邊怎麽樣了?"


    弦一郎問道,"你們行動以後,內閣還是一口咬定世上沒有鬼這種東西嗎?"


    "正要和您稟報這件事。"


    佐瀨信一不知是怎麽做到的,從身後憑空拿出一遝報紙來,"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得那麽順利,警視廳不僅否認有食人怪物存在,連那些試刀人的罪行也被遮掩起來了。"


    "..."弦一郎眉毛抖了抖,將報紙接過以後,一張一張瀏覽起來。


    不一會兒,他突然大聲讚歎。


    "好一個''切腹謝罪'';,挑動民眾情緒,把惡鬼傷人一下子就變成了敵國的針對,處處暗示這件事是俄國人的陰謀。"


    "為了保全皇家臉麵,連試刀人也變成了偷刀人..."


    弦一郎把報紙卷好,微笑著遞了回去。


    "那個山田不是要恢複試刀人的榮耀嗎?我早就聽說,鬼變得越強大,心智越是扭曲,但卻沒有親眼講過這個過程。"


    "把這些報紙拿給他看,不斷地提醒他,讓他怒不可遏、惱羞成怒,讓他對這些誣陷他們是小偷的媒體、貴族和警察產生敵意。"


    "至於你們,記得提前搜集好這些報社,還有那些試刀人''主顧'';的住址所在。"


    "等他們兩個的實力達到標準了,就把他們放進東京城去,之後它們做什麽,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到這裏,弦一郎背過身子,朝自己休息的房間走去。


    "記得讓穴山準備好錢,等事情結束了,把這些報社都買下來,我們也得有自己的喉舌才行。"


    "相信到時候價格一定會很便宜。"


    ...


    接下來的半個月,四人便一直在幻廊中,按部就班地進行訓練。


    訓練的前兩天,眾人雖然還是無法對妓夫太郎造成什麽威脅,但至少在躲避攻擊這方麵做的越來越好了。


    但這也意味著,上弦之六的攻擊方式,差不多被摸透了。


    其中總是在觀戰的粂野匡近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第四天,蝴蝶忍終於配置出了針對妓夫太郎的解毒劑,不死川實彌再也不懼毒素,終於成功過在妓夫太郎身上劃出了傷口。


    到第六天時,所有人每天的平均死亡次數已經降低到了不到20次,弦一郎和粂野匡近更是一次沒死。


    第七天,妓夫太郎終於開始全力作戰,但他的攻擊方式已經被徹底摸透,飛血鐮的命中率隻有慘淡的十之一二,就連最弱的蝴蝶忍也達成了一次不死的成就。


    第八天,墮姬終於參與到了戰鬥中,由妓夫太郎操控她的身體,總算找回了一些麵子。


    然而第十天的時候,蝴蝶忍終於利用毒參和紫藤花毒,配置出了了能威脅到上弦的毒藥(原著中宇髓天元塗在苦無上的毒藥)。


    在所有人都在刀上塗毒的情況下,妓夫太郎和墮姬兄妹,終於被斬下了頭顱。


    隨後幾天,眾人不再集體與這對鬼兄妹對戰,而是開始單人作戰。


    前期大量的死亡,讓幾人的感官和直覺極度靈敏,在訓練結束的前一天,弦一郎成為第一個殺死斬下妓夫太郎頭顱的人。


    在此期間,他每天要殺死數隻到十數隻異能鬼,因此攢下了大量的技能點。


    《忍者招式技能書》中,除了無法主動點亮的【忍者惡業·心業】,所有技能他都已全部掌握,包括巨型忍者突刺。


    除此之外,他還徹底掌握了風之呼吸·常中。


    如今,就算不使用呼吸法的情況下,仍有2點敏捷的加成,可以說是收獲頗豐。


    然而第二個達成殺死妓夫太郎兄妹這一成就的,並非不死川實彌,而是最喜歡動腦子的粂野匡近。


    就這樣,為期十五天的特訓,終於畫上了尾聲。


    然而,就在他們每個人都感受到了極大進步的同時,一個針對鬼殺隊的危機已經醞釀完成。


    ...


    桃山。


    "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獪嶽。"


    桑島次悟郎蓋上從老友鱗瀧左近次那裏討來的藥膏,中氣十足地喊道:"明天開始,我可又要像以前那樣嚴格地訓練你了!"


    "你可要做好覺悟,把之前落下的十幾天全都補回來啊。"


    "..."獪嶽一言不發地穿好衣服,看起來並沒有因為身體完全康複而感到高興。


    "怎麽..."


    見他這幅樣子,老頭的表情一下子暴躁起來,拐杖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你這孩子該不會是躺得久了,想要偷懶吧!"


    "您誤會了,師父。"


    獪嶽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但語氣卻有些酸溜溜的,"我隻是在想,如果鬼殺隊舍得分給我一枚藥丸,這十五天就不會浪費了。"


    "這些天我連劍都沒有揮過,"他臉上滿是埋怨之色,"身體也變得虛弱不少,搞不好又要重頭來過。"


    其實在心底,獪嶽已經把鬼殺隊罵了不下一千遍了。


    果然,鬼殺隊根本沒有把我們這些預備劍士當人看啊。


    什麽雷之呼吸的唯一傳人,我看根本就是在哄騙我吧。


    這樣的組織,不呆也罷。


    也不知道鬼舞辻無慘說得機會,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到來...


    "你這家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頭一拐杖敲向獪嶽的屁股,"那可是救命的藥啊,你雖然傷得很重,但也就是些皮外傷而已。"


    "身為一個男人,身為老夫的傳人,連這點小傷小痛都忍不了,以後別人也會看不起你的!"


    "想當年,我的腿被那隻鬼砍斷了,仍然堅持著把那隻鬼幹掉了啊..."


    "這件事您已經說了一千遍了。"


    獪嶽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這些大道理有什麽用。隻要變得夠強,無論是誰都能做到哪一點吧。"


    "哎呀,你這個孩子總是這個樣子!"


    桑島慈悟郎跟在後麵教訓道:"人要是沒有一顆堅強的心,有再多的力量都無法真正變得強大起來。"


    獪嶽翻了個白眼,自顧自朝著廚房走去。


    "你這是要做什麽?"桑島慈悟郎問道。


    "做飯啊。"


    "今天不要自己做了,去下邊的鎮子裏買一些好菜回來吧。"


    "嗯?"


    獪嶽不解地回過頭來,這個老頭平時最節省了,幾乎到了小氣的地步,為什麽今天這麽大方。


    難道,是為了慶祝自己的身體康複。


    有那麽一刻,他感覺的心裏陰暗的角落微微一暖。


    然而下一刻,桑島慈悟郎打破了他的幻想。


    "是你的師兄要來看望我。"


    桑島慈悟郎那張暴躁的臉泛起笑容,"我們已經有半年多沒見了,他給我傳了信,說是今天下午會過來一趟。"


    聽到這裏,獪嶽的眼神裏的精光幾乎要爆發出來了。


    機會來了!


    他以為至少要等到過年才行!


    那個所謂師兄,就是現任的鳴柱,也是鬼殺隊最強的幾個人之一。


    不過,獪嶽如此明顯的表情變化,自然沒有瞞過老頭。


    桑島慈悟郎古怪地問道:"你這麽激動幹什麽?你們應該沒有見過麵吧?"


    "額,那個..."獪嶽趕忙掩藏其自己的情緒,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因為一之型一直無法入門,所以想向師兄請教一下。"


    他已經在桃山上學習了半年呼吸法了,雷之呼吸六個劍型中,隻有這個一之型他連入門都做不到。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是因為老頭自己沒有了右腳,所以早就忘記了這一劍型具體該怎麽發力,才會傳給他錯誤的知識。


    甚至,獪嶽懷疑很有可能是這個老頭根本不希望他學會,畢竟如果換成他是個瘸子,看到別人靈活行動,也會變得鬱鬱寡歡。


    然而獪嶽從沒有想過,學不會一之型·霹靂一閃,有可能是他自己的緣故。


    "嗯,這樣也好,他做了這麽多年鳴柱,興許比我更適合教你。"


    老頭點了點頭,"不過這種情況也時有發生,隻要努力練習,總有學會的那天的。"


    又是這些廢話。


    要不是你教的有問題,我怎麽會學不會?之前又怎麽會被警察抓住?


    獪嶽新心中泛起陰暗的想法,自顧自地回房間穿好鞋子,便要朝山下走去。


    "現在還早呢,他晚上才到。"


    "我知道,我隻是想先去訂好,以防萬一。"獪嶽回答。


    "那你快去快回,記住,絕對不許賭錢,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獪嶽的拳頭緊緊捏住,心中的憤怒愈加旺盛,"知道了!"


    就這樣,他沿著山路一路向下,但走到半山腰時,他卻偏離了大路,鬼鬼祟祟地進入了一個陰暗的洞窟之中。


    "鳴女大人?"


    他進入洞窟之後,輕輕呼喚著,生怕聲音太大,驚擾了對方。


    這裏是他們約好的地方,如果有其他柱要來桃山,獪嶽就會來這裏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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