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殺隊這次開會,傳回了三個不太好的消息,而且這三個事情彼此之間還息息相關。


    第一,自然是昨晚鬼舞辻無慘冒充不死川實彌所屠殺警視廳的事情。


    內閣迫於明治皇上和舊貴族的壓力,雖然沒有一口咬定事情是鬼殺隊所為並進行追責,但目前已經表現出充分的敵意,還說出了希望鬼殺隊至少能讓不死川主動現身配合調查這樣的話。


    第二,則是那些被捕的二十多名隊員,既然他們是被鬼舞辻無慘"救走",幾乎可以斷定他們已經犧牲了。


    而且產屋敷還必須考慮這些隊員被轉化成鬼,泄露重要情報的可能性。


    盡管今年鬼殺隊斬獲了不少十二鬼月,但隊員的犧牲數量,已經達到了往年的兩倍還要多,可謂是損失慘重。


    第三,由於東京地區原本歸炎柱煉獄槙壽郎管理,因此這些犧牲隊員大多是他從前的部下。


    產屋敷耀哉將昨天的事情告訴煉獄槙壽郎以後,便收到了對方的醉酒之後寫出的辭職信。


    一次損失這麽多的戰友,還多是些和他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受到這種刺激不堪忍受也能夠理解。


    麵對頻頻噩耗,產屋敷耀哉經過短暫地悲傷後,還是製定了各種應對之策。


    首先,既然從不死川那裏確定了鬼舞辻無慘能夠讀取死去鬼記憶的事情,那從今天起,所有鬼殺隊員在執行任務時都要蒙麵。


    蝴蝶姐妹這次回去以後,會加班加點地研製出一款不影響呼吸法效率的麵罩。


    等麵罩投入產出後,它將取代隊服,成為鬼殺隊員彼此辨認身份的參照物。


    畢竟那身黑色製服實在是太容易被警察和百姓認出來了,必須盡快廢止。


    除此之外,若是周圍沒有急需治療的受害人,隊員在殺死鬼後,應該立刻離開原地,善後的事情一律不準,全交由隱部眾負責。


    再者,為了防止內閣翻臉,產屋敷已經通知所有擁有紫藤花家紋的人家撇清與鬼殺隊的關係,以免受到波及。


    至於隊員休養和補給的場所,則改成了產屋敷家族在外邊新置辦的產業。


    最後,鬼殺隊對煉獄槙壽郎的辭職暫時不給予回應,但是隊員的數量則必須立刻補充,所以下一次的藤席山試煉,要盡快召開才行。


    弦一郎從這些消息中來回篩選,以圖找到自己可以加以利用的地方。


    但想來想去,唯有最後一條,他得立刻去做。


    那就是藤席山的那群小鬼,那群從第一次見到村田開始,他就盯上的小鬼。


    但礙於此前大分縣沒有鬼佛,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行動。


    至於這麽做會不會給鬼殺隊造成損失什麽的...


    說難聽點,山內典膳好水生氏成正在到處抓鬼準備做實驗用,鬼殺隊這時候招人沒有屁用。


    畢竟就算通過了實驗,也不過是多了幾個新人而已,除了浪費日輪鋼沒有半點意義(正準備參加選拔的煉獄杏壽郎:?)


    反倒是讓這些鬼變成他的技能點,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畢竟隻要弦一郎去殺鬼,實力就能突飛猛進;他實力突飛猛進,十二鬼月就要挨個遭殃,畢竟佛珠意味著屬性點,以及大量的聲望。


    於是乎,弦一郎一點也不糾結地就做了這個決定——


    今晚就向藤席山進發。


    把那裏的鬼全部殺光。


    晚上。


    等不死川和粂野匡近兩個睡相難看的家夥都抱在一起開始打鼾了,弦一郎這才留下一張紙條,直接悄無聲息地用歸佛傳送回了最後對坐的鬼佛,也就是位於吉原外邊的破舊寺廟。


    他通過暗道回到點心店時,先他一步通過神奈川鬼佛回來的織部正行,已經在那裏等他了。


    "你終於來了,一心撿來的小鬼。"


    蝴蝶夫人翹著腿坐在倉庫的屋簷上,身形如幻如影,若隱若現,"把老身從九郎那裏叫回來,有什麽要緊事嗎?"


    她的口氣有些不情不願的,顯然是對弦一郎和梟這種野心家沒什麽好感。


    之前,蝴蝶夫人一直暗中跟隨永真和九郎,以忍者的方式保護他們。


    但既然現在蝴蝶姐妹已經回去了,她待在那不僅浪費人力,還有可能被蝴蝶香奈惠發現。


    再加上弦一郎的確有需要她的地方,才把蝶夫人叫了回來。


    "鬼舞辻無慘能接受死去鬼的記憶,所以在處理掉它們以前,我希望蝶夫人能用你的幻術,去幹擾他們的視聽,讓鬼王無法得到有效信息。"


    既然這個終極boss之前有過親自下場的經曆,弦一郎不得不小心一些。


    按照上次殺死下弦之四的時間計算,死鬼的記憶從熊本或大分縣傳遞到鬼舞辻無慘那裏,需要足足五六個小時。


    但冬天的晚上實在太長了,藤席山又很大,該防得還是要防。


    但弦一郎不知道的是,鬼舞辻無慘當時會主動出擊,更多是因為失去了墮姬兄妹的消息,急需補充人手才盯上了不死川。


    否則以他對那些手下的態度,出手為其它鬼報仇什麽的,簡直是無稽之談。


    "我聽寄鷹眾說,那裏有四十多隻鬼。"蝴蝶夫人眼睛微微眯起來:"隻有我們三個?"


    "當然不,"弦一郎撒下兩個白帽孤眾的紙人,眉毛緊緊地壓在眼眶上,"得保證沒有一隻鬼泄露消息才行。"


    ...


    與此同時。


    紫藤樹遍布的藤席山上,隨著幾聲清脆的琴弦聲驀然作響,一座還算氣派的陰森老宅突兀地出現在月光之下。


    不一會兒,裏麵便走出三長一短幾個人影來。


    等他們完全照耀在月光下,才發現他們原來都不是人,而是惡鬼。


    長相最為凶悍的那個,肩膀、胸口和大腿外緣,都長著滿是裂紋的小鼓,但這些如同增生物般的樂器,似乎並不影響他自由行動。


    他眨著一雙沒有虹膜和瞳孔的血紅眼睛,語氣卻頗為溫和、或者說軟弱也不為過。


    "那小生就在家裏恭候各位了,請務必在天亮之前,把吃不掉的鬼都抓進來,否則到了白天,難免會被獵鬼人發現。"


    他的聲音充滿誠意,甚至算得上是為其他鬼著想,畢竟他隻要躲在屋子裏,就什麽事都沒有。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一個從十二鬼月中掉出去的垃圾,就不要隨便開口指揮我們了,畢竟你會被那位大人記起的唯一理由,就是身後那棟能裝東西的破屋子而已。"


    身材最為高挑,一身軍官打扮的惡鬼正持槍對著響凱肩上的小鼓。


    從他眼中"下貳"兩字來看,他應該是這次行動中地位最高的鬼。


    "我記得你叫響凱是吧...是個連吃普通小孩,都要消化一個星期的廢物..."


    被戳中了一直試圖隱藏的傷疤,響凱麵目頓時猙獰起來,但他卻不敢說什麽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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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隻名為佩狼,喜歡收集人類武器的討厭鬼,是站在所有下弦頂點的下弦之二啊(下一死了)。


    如果招惹了這家夥,說不定會被找借口吃掉也不一定呢。想到這一點,響凱隻能忍氣吞聲。


    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佩狼鏈鋸一的般牙齒逐漸分離,笑容愈發誇張起來。


    "哎哎,你說說看,為什麽要把眼睛翻上去呢?"


    他語氣中帶著濃濃地威脅,"把它放下來,讓我看一看被剝奪的數字嘛!我之前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鬼呢?"


    "所以說,你能不能讓我開一下眼界呢?"


    響凱心中此時早已被屈辱和憤怒填滿,他將希冀地眼神看向其他兩隻鬼,但那兩個家夥似乎都隻想冷眼旁觀。


    畢竟,他們的數字隻是下三和下五嘛!


    響凱知道沒有希望,立即大步後撤,隻要回到了他的家裏,隻要能在家裏敲響身上的鼓不停更換房間,佩狼這家夥就根本找不到他。


    然而俗話說,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砰!"


    三聲槍響融合為一聲,雖然不是日輪鐵做成的子彈,但那可怕的穿透力仍然擊碎了響凱的兩隻膝蓋和胸口的鼓,他就這樣倒在了自家門口。


    響凱驚怒交加地轉過頭,卻發現佩狼那隻恐怖的臉,居然看起來比他還要憤怒。


    "你為什麽要逃跑呢?我可是、最討厭你們這種隨便就逃之夭夭的家夥了!"


    說著,他癲狂地大叫一起來,十幾隻造型各異的槍口從他的胸口衝緩緩吐出,粗細長短各不相同,對準了響凱的全身上下,"既然沒勇氣戰鬥,那就死在這裏吧!"


    正當那些槍口要噴出火舌,將響凱打成一堆方便消化的肉泥時,那些探出頭來的槍管紛紛斷裂,像是被一道風給切開似的。


    緊接著,佩狼的身體突然像是被透明的漁網給捆住一般,四肢都被拘外力束在一起,皮膚一塊塊地鼓出來。


    "差不多就夠了吧。"


    少年的聲音從最矮小的那隻鬼口中發出。


    響凱感激地看去,那隻鬼全身慘白,身穿畫著蛛圖案的浴衣,麵部那些如血般殷紅的小點被連城一條細細的絲線,濃密的頭發之下,是一張頗為俊美的臉。


    此時,一根肉眼無法辨別的細細蛛絲正從這個少年鬼的指尖探出,所指的目標正是佩狼。


    "原來是你這該死的小鬼!"


    佩狼凶狠地張大嘴巴怒吼出聲,身上浮現出一團團沼澤似的黑影,似乎想將全身上下這汗毛般粗細的蛛絲直接吸收。


    然而任憑他如何驅動血鬼術,都無法阻止那蛛網變得越來越緊,就要將他切成一塊又一塊。


    佩狼的腦門上滲出一絲冷汗,這意味著,這個下弦之五的血鬼術造詣,要遠在他這個下弦之二以上。


    媽的,有這種實力,為什麽不去申請換位血戰啊!


    老子該不會要被這小鬼給吞噬了吧...


    可我還沒有找那個姓煉獄的報仇!


    我的目標還沒有實現哪!


    眼見生死危機就在麵前,佩狼不由地狂亂大叫起來!


    "快把我放開啊!那位大人說過了吧,你們的任務,就是把那些鬼抓來讓我吃掉!"


    "難道你們想違抗命令嗎?"


    果然,他的話有用了。


    下弦之五收回絲線,也不理會掉在地上的佩狼,而是對著倒在地下的響凱伸出一隻手,語氣出乎意料的溫柔。


    "我的名字叫累。"


    "我很喜歡你的血鬼術。"


    "怎麽樣?你想成為我的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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