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喉嚨因幹渴而傳出一陣難忍的刺痛,弦一郎從昏迷中醒轉。


    【好熱!】


    這是他蘇醒後最直接的感受。


    他此時正趴在有些發燙的地麵上,汗水剛剛滲出皮膚就會立刻被蒸幹。


    【這是哪裏?我不是在泡溫泉嗎?】


    【還有我的衣服都去哪了……】


    他才注意到自己居然不著寸縷,連泡溫泉時用來包裹下身的浴巾都消失了。


    弦一郎強行打起精神,用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周身居然一片昏暗。


    附近唯一的光源,便是遠處四周低矮牆壁上散發的濃烈紅光,仿佛其下有某種血液在經流循環一般。


    而不遠處的地麵,更是在牆壁基礎上,露出岩體內部橙紅色的瘡疤,偶然還會冒出一陣深色的煙霧,並伴隨著一陣惱人的熱浪。


    而地麵之下,則時不時傳出如同悶雷一般的擠壓聲,咕咚咕咚,令人心驚膽戰。


    弦一郎嗅到那霧中的氣味,頓時感覺到口鼻間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痛。


    而那洶湧的熱氣,更是讓他感覺自己的皮膚仿佛要裂開似的。


    【岩漿?】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感受不會欺騙人。


    哪怕是他經曆過最惡毒的太陽,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我到底在哪?煙熏湖還是石牙坑道?】


    弦一郎對熔岩地貌的唯一了解,都來自遊戲《黑暗之魂》與《惡魔之魂》的這兩處遺跡。


    這裏明顯是一處山洞內部。


    空氣中的焦灼和惡臭讓他幾乎沒法仔細思考,弦一郎頭暈目眩地跌跌撞撞地朝著更昏暗的洞穴內部走去,可剛剛進入紅光籠罩不到的黑暗地帶,便立刻被一個有些柔軟的東西絆倒。


    【不是石頭……】


    弦一郎的身體剛好倒在那東西上邊。


    他伸手摸索著,想一探究竟。


    “是人?”


    雖然這個人皮膚幹燥的可怕,但骨骼的形狀總沒錯了。


    由於這洞穴內總體的溫度過高,弦一郎甚至無法通過體溫確定對方是否還活著。


    他隻好用上力氣,把這個人連拖帶拽的,挪到紅色岩壁可以照見的地方。


    這些弦一郎看清楚了。


    那是一個張開嘴巴死不瞑目的男人。


    皮膚幹裂不說,眼球都有些幹癟了,看起來應該是受到岩洞裏的溫度和氣體影響才死的。


    畢竟,恐怕很少有人能在這裏長久的呼吸。


    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他是鬼殺隊的人!”


    弦一郎一眼就認出了這家夥的打扮。


    漆黑的隊服,銀色的反光扣子,和村田一模一樣。


    【莫非,我和那些失蹤的鬼殺隊員一樣,是被鬼抓到這裏來的?】


    【可是,我泡溫泉的時候,還是上午啊……我記得當時感覺很舒服,然後就……】


    【什麽也不知道了!】


    弦一郎試圖回想之前的事情,但也就到此為止。


    那溫泉被太陽直射著,因此他當時根本沒有什麽戒心,相反還非常的愜意。


    那溫泉有某種魔力一般,令他放下了心中的一切包袱。


    但如果溫泉本身有什麽問題……


    【還有那個叫山助的小鬼!】


    弦一郎直覺將山助和自己的遭遇聯係在一起。


    【不過,既然有鬼殺隊員已經死在這裏,那村田應該也在附近吧。】


    弦一郎想到此處,立刻先將這個鬼殺隊員的衣服扒了下來穿在身上。


    無論這裏有多熱,想要保持身體的水分,穿著衣服總比沒有要強。


    褲管和袖子有些長也沒關係,弦一郎直接用鋒利質變的金鋼鐵召雷將其裁短。


    “抱歉。”


    對著屍體象征性地道歉後,弦一郎將對方的眼睛合上,任憑屍體留在原地。


    而他自己,則是沿著剛剛發現這具屍體的方向,繼續向裏邊探索。


    如果不出所料,那些鬼殺隊員被困在這裏後,應該也是抱著離岩漿遠一點的想法才會到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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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下一個藥丸和滅火粉,弦一郎身上閃爍起紅綠相間的光芒。


    “続治!”


    “耐炎!”


    頓時,他感覺自己身體輕盈了不少,頭腦遠沒有之前那麽昏沉,而空氣中的灼熱感也不再強烈。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把自己當做探路的光源。


    不出他所料,隨著他一路向內,黑暗之中,許多鬼殺隊員們或坐或躺,一動不動。


    有的可能是怕熱,獨自在角落裏攤開身體,隻穿著兜襠躺在地上。


    有得則是和隊友手牽著手,希望可以給彼此鼓勵。


    然而經過弦一郎的檢查,這些人無一例外,已經全部喪生了。


    他們失蹤了至少三天,如果三天全部待在這裏,那麽就算不被那氣體熏死、溫度熱死,光是脫水導致的幹渴就足以滅殺他們。


    “可是加上被我剝去衣服的,這裏隻有9個人。“


    弦一郎數了一下,發現還有3人不見蹤影,村田也包括在內。


    那麽,這三個人去哪了呢?


    這裏就這麽大的位置,已經是這個洞穴的盡頭了。


    除非,有人冒險從那邊湧出岩漿的地表上趟過去。


    但這裏可沒有“劇烈油汗”、“黑騎士套裝”可以讓人類火中做自己,因此可能性並不大。


    然而,就在這時,弦一郎突然聽到了一陣幹啞的咳嗽聲!


    “有活人?”


    弦一郎周身能照亮的地方隻有一點點,一時竟不確定聲音到底是從何處傳來的。


    “有人嗎?”他隻能大聲喊道,“你在哪裏?”


    他的聲音在洞穴內回蕩著,如果這兒有人,絕對不會聽不見。


    “這……”


    果然,那如同幹裂碎石般的聲音作出了回應,發出了幾乎無法用耳朵辨別的音節。


    而弦一郎也迅速趴在地上,終於靠著微光,發現了洞窟盡頭,居然還有一個可以讓人鑽過去的矮小洞口。


    矮小到必須整個人匍匐著才可能不被卡住。


    “會是村田嗎?”


    弦一郎抱著一點希望,趕緊從洞口鑽入,他還是小孩,很輕鬆就到了另一邊。


    裏麵是一個更小的空間,但頂部卻有一個散發著明亮光芒的天窗似的小洞。


    這裏沒有外邊那麽炎熱,溫度正好,而天頂上的窟窿,則可以連接地麵上的空氣!


    難怪在這裏會有人活下來!


    那小洞雖然不足以照明,但弦一郎還是把它當做參照物,迅速往它的正下方走去。


    “是村田嗎?“


    他詢問的功夫,已經來到了近前。


    “是鬼……嗎?”


    那聲音有氣無力地問道,還傳出拔刀的聲音。


    弦一郎知道自己渾身上下纏繞著兩種光芒非常詭異,被認成鬼也不奇怪,趕緊停了下來,但同時也把鐵召雷豎在身前,以防萬一。


    雖說那個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但人的潛力不可一概而論。


    “不,我是來新上泉村度假的遊客,你們是鬼殺隊的人吧?”


    “那……你……怎麽……”


    那你怎麽渾身發光?


    弦一郎自然地將其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請你相信我,這隻是家傳秘術而已。”


    弦一郎說著,試圖打消對方的警戒心:“我認識你們鬼殺隊的花柱蝴蝶香奈惠,本來我們是在一起的,但我卻不小心被鬼抓來了。”


    “花……柱,嗯……”


    “你如果相信我,就請把刀放下,我這裏還有藥,可以救你。”


    弦一郎一次把剩下的三枚藥丸都提取出來。


    他以為剩下的三個人都在這裏了。


    “先救他……”


    那人沉默了一會,突然說出了一句相對完整的話。


    得到允許後,弦一郎趕緊走上前去,發現有兩個身穿隊服的人肩並肩靠坐在牆邊。


    還有力氣睜眼的家夥,是個滿臉刀疤還敞胸露懷的家夥,而他身邊的那個隊友,則已經垂下了頭。


    也許是看清了弦一郎的模樣,刀疤臉終於放下心來。


    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右平……有人來……救我們了——”


    他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自顧自地說著。


    可他的隊友並沒有回應。


    弦一郎探手放在那人的頸部,大約半分鍾後,才有些遺憾地說道:“他已經沒氣了。”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


    那刀疤臉沒表現出什麽情緒,隻是費力地動了動喉嚨,良久才說出一句:“把藥……給我……”


    弦一郎直接掰開他的嘴,把藥丸塞了進去。


    “藥力會自己化開,不需要水也可以。”


    他提醒了一句,任憑那人自己消化藥力,本人則朝著周邊探索。


    然而走了一圈以後,他並沒有在黑暗中看到村田。


    這個小空間裏邊,可沒有什麽更隱蔽的入口了。


    “好奇怪的藥。”


    雖然還是有些沙啞,但刀疤臉在綠光的圍繞下,已經能夠流利的說話了。


    “這裏隻有你們兩個嗎?”


    弦一郎看他已經有了好轉,連忙追問道:“村田在哪裏?他應該也是和你們一起的。”


    “村田……”


    刀疤臉扶著牆站起來,“抱歉,我在人緣不好,並不知道所有人的名字。你說的那個,可能已經死在外邊了。”


    他說起犧牲隊友時的樣子看似平淡,但弦一郎作為過來人,知道他不過是在強行抑製而已。


    “外邊有9個,裏邊2個,隻有村田不在。”


    弦一郎感覺簡直老天在跟他開玩笑似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失蹤的隊員,偏偏沒有他最想要找到的村田。


    難道他很特殊,被鬼吃了不成?


    “那我不太清楚,之前我並沒統計過人數。”


    那人上前兩步,來到了弦一郎麵前,趁著光芒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


    “你說你是遊客,但為什麽穿著隊服。”


    “年紀這麽小的隊員,我可沒有聽說過。”


    弦一郎此刻心情有些煩躁起來,“打聽別人的事情以前,不應該先介紹自己嗎?”


    “我是不死川實彌,鬼殺隊的乙級隊員。”


    弦一郎忍不住多看了不死川實彌一眼。


    隻比柱小兩級。


    按照村田的說法,每提升一次階級差不多要解決5隻普通鬼,殺死超過50隻鬼或者十二鬼月,就能晉升為柱。


    所以這家夥,居然是個已經幹掉至少30隻普通鬼的大人物了。


    不過那家夥說起自己的名字之後,突然有點惡聲惡氣起來,“你呢,救我一命的小鬼?”


    “葦名弦一郎。”


    弦一郎冰冷的回應,“我是泡溫泉的時候被抓的,醒來時沒穿衣服,就隻能借用你們死去隊員的一用。”


    他本來以為這個看起來有些暴躁的家夥,會因為什麽褻瀆屍體的理由發火。


    但不死川實彌眼睛隻是轉了轉:“隻要對殺鬼有用,我想他們不會介意的。”


    言語之間,居然有些釋然,仿佛是覺得,至少那個人隊員也沒有白白死去似的。


    “好吧,那麽你們這麽多人,究竟是怎麽被鬼抓住的呢?”


    那些隊員身上沒有傷,明顯全都是被悶死渴死的,這讓弦一郎百思不得其解。


    不死川沉默了一會兒,眼前這個小鬼比起他們鬼殺隊的不少老人都冷靜,也許是個能一起想辦法的人。


    接著,他就說起鬼殺隊一行人的遭遇。


    原來不死川等人在被村子趕走後,在村口遇上了山助。


    山助告訴他們,說是之前在南麵山上發現了奇怪的痕跡,隻是父母不讓他說出去。


    眾人一聽,便以為找到了鬼的下落,便同時跟著山助來到南坡附近的一座山洞。


    因為當時是白天,鬼殺隊的成員也和弦一郎一樣,絲毫沒有防備。


    結果進入山洞之後,周圍的山體岩石立刻開始自己移動,很快就將他們封閉起來,所有出路都被封住。


    他們有心抹黑沿著山洞的反方向進發,但牆體卻開始逐漸發紅,並且散發著劇烈高溫,地麵底下也開始湧出岩漿,把他們擋在這邊動彈不得。


    隊員們遇見這樣的情形,根本無可奈何,於是情緒開始暴躁起來。


    而不死川因為和他人難以相處,獨自呆在最裏邊。


    等到一段時間後,最靠近熔岩那邊的地方死了幾個人,他也暈乎乎地倒下來,卻因此偶然感受到了牆壁底下的洞穴,就用最後一點力氣,帶著離他最近的一名隊員右平鑽了進來。


    至於其他人,無論他怎麽說,連動一下都困難,估計當時就已經不太行了。


    而他和右平也已經筋疲力盡,根本做不到再回到那邊一個個將他們拉進來。


    就這樣,兩人一直待在這個溫度較低且有新鮮空氣可以呼吸的洞窟裏間,直到剛剛,弦一郎誤打誤撞闖進來。


    弦一郎若有所思地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也沒見著這個鬼的真身咯?”


    “嗯,我隻知道他能夠操縱岩石遮擋陽光,可以輕易改變地形,是個在白天也不能小看的家夥。”


    不死川實彌想了想,“你在溫泉裏暈倒後,他很有可能是改變了溫泉底部的岩石,才成功在白天將你抓來的。”


    “那就能說得通了。”


    弦一郎冷靜地分析,“溫泉的溫度和岩漿有關;溫泉的水質和岩石有關。他既然能操縱岩石岩漿,就一定能在溫泉中參入讓人流連忘返、甚至是頭暈目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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