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留在這裏會嚇到客人我理解,但是為什麽要送到動物園去呢?”


    弦一郎問道。


    他這幾天惡補現代名詞,對動物園隻有單詞意義上的最基礎的了解,知道那裏會展覽一些稀有動物,但不太明白穴山想要這樣做的意義。


    難道葦名的雞很稀有嗎?


    穴山露出一絲訕笑。


    “弦一郎大人一直待在葦名,沒有見過其他的地方的雞。平常人裏家裏豢養的打鳴公雞,頂多也就高過我的膝蓋而已。”


    “這麽說,葦名的雞很特殊咯?”


    弦一郎眉毛揚起,也許是有一個小孩子身體的緣故,大腦也不是很成熟。提起葦名的獨特之處,他總是不由自主地覺得驕傲。


    非常幼稚,但也很容易滿足。


    一旁的織部正行點了點頭,讚同穴山的說法。


    “的確如此。在進攻平田家的時候,我的一位同伴不慎被院子裏散養的雞偷襲受傷,作戰能力受損。正就大人派他去三重塔的那裏駐留休息,隻是後來卻再也沒見到蹤影。”


    【那是因為他的屍體被狼丟到河裏去了。】


    弦一郎心中吐槽道。


    【不過既然偷襲傷到孤影眾,看來老師當年將雞放置到葦名各處的舉措,的確是很妙的一招啊。】


    他不禁想起了遊戲裏,火槍手和弓箭手可以用兩發手裏劍解決,而雞卻需要三到四發的事情。


    真是人不如雞啊!


    不過聽到織部正行提到平田家的事,弦一郎下意識回頭看了九郎一眼,發現他雖然麵露悲傷,但還是一如既往地克製住了,隻是盡力不去往織部正行的方向看。


    孤影眾織部正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刻閉口不言。


    穴山用則是手比劃著雞的高度,補充說道:“總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和人差不多大的雞啊,當時真是嚇了一跳,悄咪咪地才躲過它們的攻擊。”


    “所以,要是咱們要把那三隻雞送到動物園去,一定會有許多人過去參觀的!到時候我就說是我們葦名特有的品種,名字也就直接叫做葦名雞!”


    “弦一郎大人,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麽樣?”


    穴山興奮地追問道,顯然是覺得自己的主意棒極了。


    正當弦一郎還無法做出決定,正在猶豫時,一旁的左瀨信一突然開口了。


    “弦一郎大人,我覺得這三隻雞送到動物園還不夠,若想趁此機會讓葦名聲名大噪,還可以從別的地方做文章。”


    “哦?”弦一郎來了興趣。


    “詳細說說。”


    弦一郎感覺這個黑衣寄鷹眾真是被葦名埋沒的人才,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他幾乎已經了解了戰國之後的所有日本曆史,甚至學會了簡單的外語,交上了外國人朋友。


    值此時人才匱乏之際,他是能夠堪當智囊的人。


    “諸位也許知道,最近國際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前天的報紙頭條,日本維新的大功臣,前首相伊藤博文,在與俄國人洽談朝鮮事宜的時候,被一個朝鮮殺手給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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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幾人麵麵相覷,織部正行直接說道:“這事兒鬧得這麽大,誰都知道,但是這跟雞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


    左瀨信一笑了笑。


    “因為這件事,這兩天東京有上萬民眾在公園聚集,要求內閣政府處置或驅趕所有留在日本的俄國人和朝鮮人。可以說,眼下正是日本人對外敵對情緒對強烈的時候,就如我們當初對內府一般。”


    織部正行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之前我路過上野動物園的時候,聽到有不少人提議,就算不能處置外國人,至少也要將所有來自俄朝兩國的動物全部處死來出口惡氣。”


    弦一郎無語地搖了搖頭。


    “徒然發泄憤怒而已,真是笑話。”


    “但這憤怒可以被我們利用。”


    左瀨信一指了指在遠處喝水的黑雞。


    “雖然讓人去處死動物比較可笑,但如果是我們葦名的雞來動手,那反而就從笑話變成了逸事。”


    弦一郎眼睛一亮,“繼續說。”


    “如今日本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能與列強並肩,正急不可耐地想從國內找出可以與外國人匹敵的地方。”


    “宗教、藝術甚至曆史各個方麵都是如此,而且還都有所建樹。可唯獨動物方麵,日本沒有什麽能堪比北極熊、鴕鳥這樣的大型動物,頂多隻能找出些稀有的禽類而已。”


    “但如果我們的雞可以在情況合適的情況下,當眾殺死幾頭西洋來的猛獸,那麽日本從官員到民眾,都會像溺水的人抓住水麵上的稻草一樣抓住它不放,因為這恰好能證明日本在這一方麵,也足以和西洋人匹敵。”


    “而我們隻需要弄出一場事故,讓那些猛獸失去控製,對遊客出手,隨後再讓葦名雞登場,將事情順利解決掉。”


    “到時候,各個報紙一定會爭相報道葦名雞這種動物,傳到外國也有可能,弦一郎大人您想要的聲望,自然也就手到擒來了。”


    左瀨信一說完後,橋上頓時一片寂靜。


    九郎低著頭,估計在計算,如果按計劃放出猛獸,可能會害死多少人。


    弦一郎則是仔細考慮著可行性。


    良久,穴山突然大聲開口讚歎到:“真是厲害啊!絕妙的點子!”


    “不錯的主意。”織部正行淡淡地評價,沒想到自己還不如一個鄉下忍者有智慧。


    “貧僧不如施主多矣。”仙峰寺的道慎則合掌誇讚。


    弦一郎見眾人基本同意,也就答應下來:“好,既然你已經有詳實的計劃,就按照你說的辦吧。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完成這場計劃,屬下需要借用一下弦一郎大人的指哨,以及織部正行。”


    指哨,是佛雕師傅年輕時的夥伴愛哭鬼的獨門忍具,吹響哨聲可以造成動物發狂,不分敵我地相互攻擊。


    之前弦一郎不知道這指哨有什麽用,畢竟他又沒有忍義手。


    但現在看來,這東西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奇效啊!隻要靠忍者把動物園的籠子解開,再吹響指哨,那個場景一定會非常混亂。


    弦一郎將指哨從腰帶裏取出遞給左瀨信一,“那你需要織部做什麽呢?”


    左瀨信一露出得逞的笑容:“我知道孤影眾可以訓練忍犬,但不知道可不可以訓練忍雞。”


    織部正行白了他一眼:“我可以試試。”


    “好,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們去辦了。穴山負責去聯係動物園的人,盡快讓這三隻雞進入展區;你們兩個負責放出動物的事情。我們這裏很安全,有道慎師傅一個人就足夠了。”


    道慎也合掌點了點頭,普通的保安工作他還是能做的,吉原這裏最大的威脅也就是地痞流氓之類的,一拳就能打到他們去見佛祖。


    弦一郎安排完後,想起了之前九郎對他說過的話,連忙補充道:“記住控製好局勢,最好不要死人,明白了嗎?”


    “是!”


    ……


    第二天中午。


    葦名的發光點心店正式開始營業。


    由於穴山和兩個忍者都不在,店內隻有三人,之前穴山雇傭來的兩個人,則是去給穴山撐門麵了。


    但可能是他們運氣不好,從開門到現在差不多兩三個小時了,居然一個客人都沒有上門。


    這可能和吉原晚上更熱鬧有關。


    到後來還是等不到人,幹脆隻有九郎一個人門麵房的櫃台後邊,用五色米開發點心。


    而弦一郎,則是在後院池塘的空地上,和道慎學起了仙峰寺的叩拜連擊拳。


    仙峰寺修行拳法,就像淨土宗念佛,密宗持咒,乃是為了積累功德。換言之,使用或者練習仙峰寺拳法本身也是一種佛事。


    隻不過隨著仙峰寺集體開始研究不死,這項佛事也就被耽擱了,以至於偌大的仙峰寺,居然連一個會仙峰腳的僧人都找不到。


    不過還好,隻是拳法的話,身為拳師的道慎,還是頗為精通的。


    “修習拳法時,要觀想佛敵就在眼前,沒一拳一掌一肘,皆是為了調伏其心,絕不是因為自己想要傷人。”


    道慎說完,便做出一副沉心靜氣的樣子,看似要站著入定似的。


    然而下一秒,他的卻如同山崩一般向前方頂出一肘,空氣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散發漣漪。


    弦一郎幾乎可以幻想出敵人被這一肘痛擊心髒的樣子。


    然而這一肘隻是開始,道慎緊接著換手追出一記推掌,用堅固的掌根位置再次狠狠拍打之前肘擊的位置,最後再以勢大力沉的鐵山靠,完成了一次三段叩拜連擊拳·伏魔。


    看起來好像很複雜,但用出來,也不過是砰砰砰三聲緊緊挨著的悶響。


    弦一郎清楚,雖然遊戲裏這一招沒什麽傷害,隻能略微增加軀幹條,但若是尋常人連挨三下,已經胸骨寸斷戳穿心髒暴斃而死了。


    這麽狠厲的拳法,你說就是為了“調伏其心”?


    【這群和尚真是從手到心都是烏漆嘛黑的。】


    弦一郎表麵冷著臉,內心開啟了不為人知的吐槽模式。


    老實說,這三下動作本身並不困難,對於能夠掌握巴流複雜劍術的弦一郎而言,隻複刻動作本身根本絲毫沒有難度。


    困難的是,仙峰寺特有的發力方式和身體素質。即便是成年的弦一郎,也不可能靠相同的動作,打出同樣的效果。


    想當年,葦名一心不是沒有和仙峰寺取經,但也不過是用這種發力方式開發了一種特殊的擒拿術而已。畢竟一般人的手掌和胳膊,是禁不起連續如此發力的。


    把自己的手和腳鍛煉到鋼鐵一般,能與刀刃相匹敵,這才是仙峰寺拳法的厲害之處。


    葦名眾大多用刀,根本不可能為了練拳損傷自己手掌的敏感度。


    而孤影眾,也是因為要用刀的緣故,所以隻是學習了仙峰寺的腿法而已。其中腿法最厲害的,更是被稱為太刀足、槍足,其意思就是,“可以把自己的腿當成太刀和長槍一樣使用”。


    “弦一郎大人不必擔心,想要手腳堅硬如鐵,必須經過長年累月的訓練,並加以佛門秘術促成。”


    “您眼下最需要的是強身健體,激發身體的潛能,製作一些沙袋草人一類的耙子,做一些擊打訓練即可。我仙峰寺的拳法能積累功德,而功德則自會滋養人的身體。”


    弦一郎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按照這個說法,隻要不停地練習叩拜連擊拳,我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強壯起來?】


    【算了,試試就知道了。】


    於是乎,弦一郎就這樣在院子裏,對著空氣訓練起來,而道慎和尚,則默默地回到門麵店,和九郎一起做起了點心。


    終於有幸可以見到傳說中的神子一麵,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場景。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九郎居然熟讀經書,而且頗為熟悉禪宗的公案。道慎雖然是密宗和尚,但兩人還是很愉快地聊了起來。


    漸漸地,時間到了傍晚,天空已經變成了暗藍色,太陽光已經照不到吉原裏麵,門外往來的男人也多了起來,四處都能傳開男男女女的歡笑聲。


    可是,點心店一個進門的客人都沒有。


    九郎看著麵前足足兩百多個各式各樣,散發著剔透光亮的點心,覺得有一點點挫敗。


    雖然有著五色米,點心幾乎沒有成本,而且弦一郎也很有錢,不在乎賣不出去。


    可是做出來的東西沒有人吃,總覺得很可惜。


    但細心想來,誰來了吉原這種地方是為了吃飯呢?


    然而就在此時,一雙高高的木屐踏進了門檻。


    九郎定睛看去,居然是一個臉色蒼白的絕美女子,帶著兩個隨侍的小女孩一起走進了店裏。


    那女子的麵部雖然被白色的粉麵所覆蓋,但隻看五官之造型,就足以讓一些靦腆的男性頭暈目眩。其打扮介於當代和古代的日本女性之間,頭發後邊紮著三排對稱的發髻,看起來頗為端莊,有些高不可攀。


    但再觀其眉眼,其中盡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挑釁和勾引,似乎在暗示男人,和她在一起,一切都有可能發生,隻是一定會付出不菲的代價。


    九郎還小,感覺不出什麽來。但曾經一心研究不死的道慎和尚,也在看了她一眼之後垂下頭來,低聲頌念觀世音的名號。


    畢竟普門品有雲,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欲。


    “蕨姬小姐。”


    正當這位美女想要開口說話時,旁邊的小姑娘突然指著櫃台上閃閃發亮的牡丹餅說道:“你快看,那點心真得會發光啊!”


    於是,在院子裏打拳的弦一郎突然收到一則消息。


    【來自上弦之六-墮姬的聲望值加500】


    弦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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