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為了一個清妃,司空林和出動了如此之多的人手,而且,還差一點把常寧等人給逮捕到,實在是太巧了。


    常寧等人隨著賈青穀的帶路,一路往北方而去,好不容易擺脫了追兵的追捕,他們終於是有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隻是,眾人的麵色都是不怎麽好的,柳廣等人還是沒有把老夫人給接回來。


    這是一個小鎮子,鎮子雖小,但是人流量還是很多的,這裏是通往北邊唯一的一個小鎮,常寧他們不敢在這裏多做逗留,隻是在這裏匆忙的用過了午飯後,就打算要繼續往北而去。


    柳寒辰料到了今天的地步,他已經是把一切都吩咐好了的,也不知道賈青穀怎麽回事,竟是全部聽了他的話,這段路,全部都是賈青穀統領著他們而去。


    清妃自從從護國寺那邊回來,整個人就精神恍惚著,本來看起來相貌姣好,依舊未老的容顏,僅僅是親眼麵對了娟姑姑的死亡,就好像瞬間蒼老了十歲。


    常寧扶著她慢走,她吃飯的時候也不過是倉促的咽下了幾口,就放下了碗來。


    “母妃,你一定要多吃一點,我們現在是在逃命,而且,你要知道,娟姑姑是為了你而死的,若是你還不好好活著的話,她即便是死了,也是憂心的。”常寧苦口婆心的勸道。


    清妃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說道:“日後不要喊我母妃了,你也知道你的身世,這樣子的喊法,怕是不妥當了。”


    清妃這句話一出來,想來是已經想明白了,常寧也是稍稍的放下心來了。


    剛剛出了這小酒家,正要上馬車的常寧。突然間看到了一個灰衣矮個子的男子,領著三四個人朝著這邊快步跑來。


    目標正是這輛馬車。


    眾人位置瞬變,很快就把常寧等人給包圍了個水泄不通,外麵那幾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插入。


    “保護公主!”賈青穀低聲說道。


    這鎮上的居民,從一開始看到這幾十個勁裝男子帶著幾個女子,就知道這些人非比尋常,當他們亮出兵器後,居民們嚇得趕緊的逃竄,生怕殃及池魚。


    那個灰衣矮個子的男子一看到這樣的仗勢,就在那外圍處揮著自己的手帕喊道:“我要見李淩清!我要見李淩清!”


    李淩清正是清妃的小字。除了前太傅和常寧外,也就隻有司空林澤知道了,這人一過來。就這般喊道,想來是司空林澤的人來了。


    常寧扶著清妃的手有些緊,不知道為什麽,她一點都不願意讓清妃過去,感覺這一過去。就好像要見不到了一樣。


    清妃看了她一眼,說道:“讓我過去吧,很多事情,迷迷糊糊結束了,但是總得有個說法。”


    於是,常寧放開了手。準備讓她過去。


    賈青穀隨侍清妃的左側,另外一個男子則是隨侍在她的右側,即便是熟人。也要擔保不會出什麽差池,好不容易才把清妃從這裏救下來。


    那人看了一眼清妃,直接下跪後喊道:“主子讓我把這塊帕子給你,你一看,自會是明白了。”


    清妃接過帕子一看。臉色瞬間就蒼白了,最後。淚水竟是要流了下來。


    她止住了自己的情緒,說道:“他過來,是不是要你帶我走?”


    該男子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主子說了,一定要保證您和小姐的安全,務必要把您帶回。”


    “行了,我知道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吧。”說罷,清妃就轉身朝常寧那邊走去。


    “小心些,這矮個子非比尋常,他身邊的幾個人個個都是好手,若是他們撲進來,我們不能夠保證公主幾人的安全。”賈青穀留了個心眼,看了一下那幾個人,呼吸有力,走起步子來,輕乏無比,看起來是在行走,卻好像是在飄一般的,這般的功夫,沒有多年的練家子,是不會成就的。


    “知道了。”


    清妃走到常寧的身邊,說道:“常寧,你已經長大了,我無法幫助到你,反而令你一生受苦,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娘,你要記著,將來無論發生何事,不要輕易相信身邊的人,你有恩於賈青穀,他是個好人,自會保護你的安全,但是你一定要切記,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身邊,否則,你的安危任何人都無法擔保的。”


    聽著她認真的說著這些話,常寧覺得很是難受,她言道:“娘,我知道的,你,這是要隨那人走了嗎?”


    清妃點了點頭,說道:“他和我之間,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說清楚,現在,我過去他那邊,反而是安全的,若是去了寒辰那邊,想來寒辰也是顧不上那麽多的人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安全的,待得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了後,你我自會再見的。”


    看著她依舊慈愛的臉龐,常寧感覺自己好像是小時候那樣的事情重新上演了一遍似的,她感覺自己好像又是要被遺棄了,又是要被清妃所遺棄了。


    “娘,你這是又不要我了嗎?”她淒涼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清妃揉了揉她的頭,寵溺的說道:“你我自會再見,你已經長大了,我知道你很聰明,你自會過的更好,而我呢,也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相信娘,我們還會再見的,娘可不會如此就活不下去了。”


    清妃一向做事很有主張,這點常寧就是遺傳到了她的,不過常寧比起她而言,還要堅強的多,也有可能是她從小就離開父母一個人去了江南過的吧。


    小時候,那些宮女們,隨著她去了江南,一個比一個都不情願,平時穿不暖是一個小事,吃不飽是常有的事情,他們就是覺得常寧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翻身了,跟著她就是毀了一生的,但是,又礙於這是聖旨不敢違抗,不過天高皇帝遠,他們照樣虐待常寧。


    但是,小時候的她根本就不會哭,因為哭了也沒有,哭了,那些宮人們笑得更加的高興。


    幸好的是,一個多月後,杏姑姑趕到了江南來,同時帶來了無數的教習嬤嬤以及一幹侍從,她的日子才算真的過的好了。


    杏姑姑那時候雷霆般的手段,一下子杖責死了二十多個因為苛刻常寧的宮人。


    常寧沒有告密,但是那些宮女們穿著的綢緞,都是宮裏麵給她的衣衫,而她,則是穿著宮女寬大破舊的衣袍,在這冬天裏,在那院子裏麵,握著一團雪球在角落裏麵玩著。


    沒有人會管她,她也不吭聲。


    杏姑姑把她拉起來後,告訴她,這些人都是一些下人們,下人苛刻主子,就是死,虐待主子,就是讓她生不能求死!


    她親眼看著那些下人們一個一個死在了自己的麵前,她沒有高興,也沒有難受。


    那個時候的她,很孤僻,還是後來小玉入了府裏後,她方才變得跟普通的小孩一樣了。


    所以,基於事情的變幻,常寧的承受能力比清妃要強的很多,但是,她的心也是因為太強了,導致她現在連如何去愛一個人都不知道。


    之所以她很擔心老夫人為何一直沒有消息,那是因為她曾今裝作假懷孕的那段日子裏麵,老夫人待她非常的好,比起一個閨女,她更是給了清妃沒有給過常寧的母愛。


    而且,後來老夫人對她一向都很好,甚至有的時候她從佛堂裏麵出來後,她幾次訓斥了柳寒辰,就是因為她。


    最重要的是,她在佛堂裏麵抄寫經書的時候,她看到過老夫人給自己寫的一個平安符,和柳寒辰的放在一起的。


    所以,她很擔心老夫人會出事。


    但是,清妃是她世界上唯一最親最信的人,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掙紮都是為了清妃,現在,明明可以和清妃一起走了,她卻是要去司空林澤那裏,她無法讓自己答應,無論如何都無法答應。


    “母妃,你這一去,你就是拋棄了我,就如同小的時候,是一樣的。”常寧堅定的說道。


    她的眼神裏麵,充滿了責怪,無不在怪著清妃看不到她的努力,她因為清妃,曾一度受製於司空林和,現在,她們終於可以擺脫了,可清妃,卻是這般的又走了。


    “常寧,你要聽話,你是我的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今日,我是一定要走的,你攔也攔不住的,而且,娘的話你都不聽了,你還是我的孩子嗎?”清妃也是說的很堅決。


    這般說完後,她就轉身,走向了賈青穀。


    “保護好常寧,切記不要讓她出事。”


    賈青穀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大致是知道情況的,於是,他點頭應道:“如若青穀不死,必定不會有常寧亡命之日。”


    清妃讚許的看了他一眼後,就走向了那個灰衣男子。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後,大概是說了司空林澤人現在在哪裏,他們是準備何時出發,那個矮個子男子提問道:“小姐人呢?”


    “她有事情要去辦,不隨我們走了。”清妃淡淡的說道。


    “可是,主子吩咐過了,一定要帶著小姐一塊兒回去的。”“你隻能帶著我走,若是你還想帶著她走的話,那麽,怕是兩個你都無法帶一個走了。”


    男子為難的看了一眼後,隨後說了聲:“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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