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她煥然覺醒,喊道:“停車!”


    她為什麽要怕與她相見,要怕的應該是她,還有就是,自己現在躲開了,不過是先行回避,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是知道她出宮了的事情的。


    “青穀!”她喊道。


    賈青穀得令,掀開車簾,入內,問道:“公主有何事要吩咐?”


    “你去幫我去跟蹤一個人,那個人你認識,謝芷如,剛剛的書店裏麵!”她說道。


    李城飛把頭側過來想要偷聽,小玉一腳踹過去,差點沒把他給踹下馬車去。


    “喂,你是個女子嗎?為何腳力如此之大,還偏偏粗魯無比!”李城飛不高興的罵道。


    小玉鼻音一哼,斥道:“誰讓你想偷聽啊,活該!沒摔死你才好!”


    覺得剛剛也是自己的過錯,故李城飛也不願意再偷聽了,再不常寧生氣了下回不帶他出門了可不好。


    “算你狠!小粗魯!”末了。還得罵上那麽一句。


    賈青穀聽到常寧這般說,有些緊張道:“若是青穀現今去跟蹤她的行蹤,公主的安全豈不成了危機?”


    常寧搖了搖頭,道:“這外麵不是還有李城飛嗎?你現在馬上過去,我們也馬上回府了,自然不會新生事端,你放心的去吧。”


    賈青穀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掀開簾子,整個人就躍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裏頭。


    李城飛看著賈青穀就這麽不見了,道:“漂亮公主,你是不是打發他去買好吃的東西啊?”


    小玉又是一手敲在了他的頭上,道:“呆子!就知道吃!”


    這一次,李城飛真真是有些怒氣,他吼道:“臭丫頭!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一介丫鬟敲在了我的頭上,你該當何罪!”


    “哼~那你打我呀。來呀,來呀。”小玉說罷,還朝他吐了吐舌頭。


    氣的李城飛簡直想要扔下手中的馬鞭來抽她了。


    忍著怒氣,本著君子不與小女子與小人計較,他咽下了這口氣,道:“公主,現在我們去哪兒啊?”


    “回府。”有的時候觀兩人吵鬧,她總覺得歡愉,總希望這樣的時間能夠持續一點,最好是兩人打起來那番才作罷。


    “啊?不是吧?我們還沒逛。就要回家了啊?”李城飛驚訝的說道。


    常寧道:“該買的東西我剛剛買了,現在馬上回府,我還有些東西要回去看看。”常寧不容置否的說道。


    李城飛垂頭喪氣點了點頭。嘴裏嘟囔道:“說好的,青樓呢?”


    常寧沒有聽清楚,倒是小玉聽了去,她跳起來道:“好呀!公主,這個登徒子還說要去青樓!教唆公主前去青樓。簡直罪惡至極,公主,快差人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送到大理寺,讓大理寺的大人們好好的給他一頓板子!”


    “哼,大理寺欽乃是我爹爹,況且。我逛青樓他也知道,你指望這事能讓他給我一頓板子,你不如期待我兩三年不成婚我爹爹給我一頓板子來的實在。”


    難怪了。李城飛在京中雖是軍部任職,但是京中小事官吏之間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原來是在這個地方了。


    小玉不和他爭論了,也是閉嘴不言了。


    夜裏,賈青穀一直都沒有回來。常寧在西風院的門口盼了又盼,就在她轉身的時候。麵前突然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她驚喜的轉過身去,叫道:“青穀,你回來了?”


    可是,剛剛轉身,笑容就僵住在了臉上,來人不是賈青穀,而是柳寒辰。


    本來柳寒辰就對賈青穀心生間隙,現今常寧這麽一說,他更加的怒不可遏,可是一想到現在兩人之間的情況,他卻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於想多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常寧。”他喚道。


    常寧剛剛僵住的臉立刻換上了笑容,道:“夫君深夜為何至此?”


    “夜了,最近天兒有些冷,冬炭貢的有些慢,怕是屋裏頭的地龍不暖,怕你冷著,今夜我來你寢屋休息吧。”言下之意,就是他要來給常寧暖床了。


    這,這符合柳寒辰說的話?


    常寧竟是找不到拒絕的話,隻好訕笑道:“夫君裏麵請。”


    柳寒辰很是隨意的喝茶,端坐,一會兒看常寧放在桌麵上的書,一會兒又去那裏洋洋灑灑的寫下一大篇詩句。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常寧遠遠一看,心間卻是被什麽觸到了一般。


    沙場上的將軍居然文墨功夫了得,更是寫起情詩來隨手捏來,莫不是以前寫給別人寫多了?


    小玉過來收拾了一下被褥,說道:“公主,熱水已經是給您備好了,您是先去沐浴,還是要和將軍繼續看會兒字畫?”


    常寧起身道:“先去沐浴吧。”


    他們兩人此刻並沒有一個人提起剛剛常寧說的青穀之事。


    待得她沐浴過來,這邊已經是換了一副風景了,柳寒辰正在桌上作畫。


    一個女子,在冰天雪地裏指尖微翹,捏起一枝梅花,臉上帶著美好的笑容,臉邊的兩個梨渦顯出了她那甜美的笑,她的美好,可以從這一筆一劃中看出來。


    這是常寧那一日在摘梅花時的樣子。


    可是,常寧不知道自己那一次的樣貌可以在柳寒辰的心中記著那麽久,久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一情一景中的美好女子是自己。


    頭發已經是全部幹了,隻餘得末梢還有些細細的發絲沒幹,屋裏頭地龍熱氣一上來,更是令得臉色發紅。


    大紅的袍子披在外圍,裏麵身著白衣。


    從未覺得紅與白二色可以渲染出如此勾人的樣子來,常寧小小臉蛋上麵也滿是水汽。


    柳寒辰放下了手中的筆,滿意的看著桌麵上的畫,轉身,看到了如此美好的常寧。


    他屏住了呼吸,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這一幕。


    常寧薄唇輕輕欲啟,他卻是伸出一根食指,放在了常寧的唇上,溫柔的說道:“常寧,你好美。”


    話罷,緊緊的抱住了常寧,半響不願意言語。


    倒是常寧好,身體僵硬的就這麽被他抱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頭的小玉說了聲:“公主,奴婢這就進去給您更衣歇了吧?”


    常寧回道:“進來吧。”


    果然,這話一出,柳寒辰就鬆開了抱住她的手,隻是眼睛此刻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常寧。


    剛剛更衣睡下沒多久後,外頭傳來說是有人要找柳寒辰稟告軍機要事,柳寒辰出去後,回來跟常寧說道:“常寧,你先行睡吧,我今夜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天兒冷,回頭我就去自己的屋子裏頭睡了,免得把外麵的寒氣給帶進來。”


    常寧乖巧的點了點頭,道:“夫君慢走。”


    柳寒辰又是一個吻落在了她的眉心處,依依不舍的走了。


    待得他走了不久後,常寧也是起床了的,推開門,問道小玉:“青穀那邊可否有傳來消息?”


    小玉笑著說道,隨後遞給了常寧一張紙條,常寧接過,急急掃目。


    “人還未曾入宮,此時正在江邊樓等人,一等,已經是兩個多時辰了,青穀一定會在此守著,到底是何人要見那茹妃。”


    賈青穀顯然是不放心手下人看著,故自己親自在那裏守著,這樣就不會讓人發現了。


    常寧捏著這張小紙條,突然間想到了剛剛柳寒辰的匆匆離開,軍機要事,什麽軍機要事要在此刻來說?


    不行,她說道:“小玉,更衣,備馬!我要去江邊樓!”她覺得,自己這一次若是還不真正的去看清楚一切,可能會把自己栽在這裏頭,女人最是心軟,若是還不給自己一些良藥!即便是苦口,也得要一邊品著痛苦一邊治療自己。


    小玉奇怪道:“那麽夜了,公主還要去哪兒?此刻一個人去怕是不安全吧?”


    常寧怒道:“說什麽,你做什麽便是!出了什麽責任,我一力承擔,你倒是還擔心起來了!”


    看著常寧情緒不太好,小玉隻得老老實實的去準備了衣服,順道在備馬的過程中去了一趟杏姑姑的院子裏頭,把杏姑姑給喊醒了。


    隻有杏姑姑才能夠勸得住公主,其餘人,一個都是不行的。


    可是,她完全是低估了常寧此刻的執拗,即便是杏姑姑來了,常寧還是堅持自己的己見,也不說清楚到底是為何要去府去。


    但是,這樣的事情,你讓常寧如何開口?讓她告訴眾人,她的夫君!她的枕邊人,和別的女人有染?這般還不算太醜陋!


    要怎麽說?她的夫君,與她父皇的妃子有染?這樣的罪名拋出去,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所以,她現在去江邊樓,為的是什麽?是一個求證,更多的,是告誡兩人不要太過分,屆時連累了雙方的家人,事情可遠不是這般能夠處理的。


    可是,這些話又讓她怎麽說?驕傲如斯,拋開她的身份不說,這事情一旦被泄露出去,別人反而會說,怯弱的常寧公主縱容丈夫與其父皇妃子有染,且還多次讓兩人行事警惕。


    她想走,想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去!今日之事一了,她就要去進那佛堂,無論如何都要把那半幅藏寶圖弄出來。


    她,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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