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四皇子,這兩個月內都城裏的外來人口果然要比已往多了許多,不知道皇子殿下還有什麽指示?”


    奧吉斯在房內來回走了兩圈,忐忑不安的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正如奧吉斯手下報告的一樣,海地聯盟首都海吉拉特城內,近兩個月裏外來人口驟升,要比已往增加了許多,不論是旅遊業,餐飲業,娛樂業都難得的一片大好,走在街上四處都是一片川流不息,繁榮景象。但也正是如此才讓朝中眾大臣們更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皇權之爭似會隨時一觸即發,一場惡鬥再所難免。\


    這一切都要取決於海德六世的身體情況,而方鑫則成了海德六世與還未有依附的小臣子們的唯一希望。從來時的初春到現今的初冬,大半年過去,方鑫已成為了各朝中大臣府中的常客,酒席宴請似每天必不可少,今天也如以往一樣,深夜未見回家。


    “方鑫回來了嗎?”赤孛而來到新建好的前院大堂,向正在布置大堂擺設的方凝雪冷冷問道。


    “爺他還沒回來,不如一會我們先吃吧。\”自從方凝雪跟著方鑫來到阿隆海德府上後,因為方鑫與阿隆海德兩人經常不在家,所以方凝雪就成為了阿隆海德府上唯一主事之人。由於方凝雪早前的生活遭遇,所以對府中下人都十分的和善,處事妥當又無半點架子,更不會無故責罰他人,漸漸的贏得了府中所有人的信任與愛戴,現如今無論男女老幼見著都會親切的尊稱一聲:“雪姐”。在方凝雪心中,這種從未敢想受人愛戴、尊敬的生活是因何人而來,方凝雪心中自知,唯有把所有的感激化成更深的愛意。


    赤孛而聽後話也不回,轉身又獨自離開了大堂,消失在夜幕之中。看著赤孛而漸去的身影,方凝雪微微歎氣,高傲與孤獨是乎就是她對赤孛而唯一的認識。\


    夜,靜悄悄的,浮雲遮擋住了所有的星鬥,唯有半片月牙努力的透出了一屢暗淡的月光,淒婉的晚風吹落了最後一片樹葉,讓孤獨、傷心、無助的人更感煩憂。


    “餓了吧,剛沒見你去吃晚飯,所以下了點湯麵,你趁熱快點吃了吧。”方凝雪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順著木梯爬上赤孛而暫住的屋頂,微笑著把湯麵遞到了赤孛而麵前。


    赤孛而微愣,定看了方凝雪半刻,不客氣的接過方凝雪手中的湯麵,麵無表情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見過你好幾次都像現在這樣躺在屋頂上發呆,隻是你當時太入神了沒注意而以。”方凝雪說完也坐到了屋頂上,和赤孛而一起抬首仰望天空:“聽爺說你也是亞普連人,哪麽說我們就是老鄉了,怎從沒聽你說過家鄉裏的事。”


    “沒什麽好說的。”赤孛而似乎很不喜歡這個話題,冷冷的回答。


    “那能說說你的過去嗎?”方凝雪又問。\


    赤孛而還是不答,自顧的低頭大口大口吃著碗中湯麵。


    方凝雪笑了笑,也不再管身邊的赤孛而,雙手抱住膝蓋對著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發一個有趣的事情,你和爺有許多相同的地方。第一,你們的骨子裏都特別的好鬥,崇尚力量,但你們都是真正的好人。第二,你們都有過傷心的往事,隻是隱藏得太深而不願透露來。第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也都是弱者。”


    方凝雪的話似說中了赤孛而的心事,讓他甚為的不悅,放下吃完的湯麵,表情也變得冷峻起來。\


    不管赤孛而的心情如何,方凝雪接又微笑著說道:“你想聽聽我的過去嗎?……我的家原來也在亞普聯,家裏雖然很窮,可媽媽還是會想盡辦法做很多好吃的東西給我們吃,爸爸晚上還會給我們講好聽的故事……可是連年的災荒、戰亂與猛如惡虎的苛捐雜稅讓我們不得不背井離鄉跑到處族求生。”方凝雪稍稍頓了下,一種深藏於內心深處的傷痛浮現在他嬌豔的臉上,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我記得剛到海地邊境時,家裏最小的弟弟就因為忍受不住長期的饑寒而病倒了,可家裏卻沒有多出的錢給弟弟看病,看著弟弟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大家都很是心痛……有一天爸爸突然給我買了一塊我最愛吃的粟米饃饃,帶我來到了一個漂亮的大房子裏,然後話也沒說就走了,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爸爸……媽媽和最愛的弟弟,妹妹們……”方凝雪說到痛處,晶瑩的淚水還是忍不住從雙眸中流出,又稍緩了緩才一點一點的把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和與方鑫的相遇說給了身邊的赤孛而聽。\


    “就這樣,我來到了這裏,重新得到了幸福自由的生活,這一切都是爺給我的,也隻有他從不嫌棄我這個不潔之人,把我當成一個真正的人看,還對我百般嗬護。\”方凝雪說到方鑫臉上又現出幸福的笑容,輕輕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方凝雪說完兩人一片靜默,隻聽見晚風嗚嗚的叫,一屢屢寒氣像千萬條冰蛇纏繞在身,使人的身體血脈都為之凝固。良久赤孛而才緩緩的小聲開口說道:“我從小無父無母,隻知道我身上流有遠古部族半獸人的血,是軍中的老孫頭撿到並養大了我。老孫頭沒什麽特別的本事,隻會做一手好麵食,聽說他年青時曾想做一個好的麵點師。”赤孛而稍顯平淡的麵容又回複了往日的冷峻,眼中似還多出一絲憎恨的紅芒:“但是在軍中力量就代表了一切,有了力量才能生存下去,操練,打鬥,殺戮就是我以前所有的一切。\後來有一次誘敵行動中,我們與敵相差太過懸殊,可援軍又遲遲不到,老孫頭和所有人都戰死在了山坳裏,活著的隻剩下我一個人。”


    方凝雪聽見,好奇的打斷赤孛而的話:“你頭上的疤是那時候留下的嗎?”


    赤孛而點了點頭:“那戰之後,我就頂上了原來偏將的位置,此後逢戰必勝,平步青雲。可沒有了孫老頭,我就再也沒有了說話的伴……”赤孛而深深的長歎,表情略帶哀痛,停了一下接又說道:“一年多前,在堪培拉城的大戰中,我敗在了方鑫幾人的聯手之下,失血過多暈死過去,迷糊中聽見是方鑫的話讓我僥幸逃過一劫。\而軍中也再沒有任何讓我可以值得留念的地方,想著就離開了軍隊向北而行。但因為傷勢未能完全回複,再加上饑寒難耐,最終還是暈倒在大冰原的雪地裏,等我醒來時發現已躺在了一張溫暖的大床上,旁邊坐著一位如精靈般可愛善良的女孩,後來我才知道她叫樸吉娜,而她日思夜想的人正是――方鑫!”


    方凝雪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爺說不知為何你會有吉娜妹妹的書信,原來是冰戶族人在大冰原裏救了你。你幫吉娜妹妹送信算是在報恩嗎?還是你對爺這個人產生了好奇感?”


    赤孛而麵色微紅大聲說道:“胡說,我為何要對一個男人感興趣!”


    方凝雪忍不住竊笑:“若我猜得沒錯,你到聖加林大學院學習其實不隻是為了報答吉娜妹妹吧,你更想知道爺所用的是什麽功法,因為爺他根本不是這裏的人。然而你和爺就像是生活在兩個極端的人,像爺這樣身邊總充滿歡笑和朋友的人,難免會對你多多少少產生些影響。”


    赤孛而不語,仰望著天空臉上露出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


    方凝雪忍不住又笑:“其實你的內心裏也很想有位知心的朋友,有人關心,但你的性格總讓人有拒之千裏的感覺。你何不打開自己的心扉,嚐試交個朋友,比如――爺。”方凝雪說完拾起了赤孛而吃完的碗筷,又慢慢的爬下木梯微笑道:“興許爺現在回來了,不知道他今晚吃好了沒,大赤一會你也早點休息了吧,今晚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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