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人生初時不相逢,微塵世間悲苦都相同。


    當他掙開第一眼時,雙手摸索皆觸碰棱角分明的石塊,不顧手心傳來的刺疼,低沉而沙啞的叫喚著樊兒,寂靜黑洞中回響著微弱的回聲。


    他慌了,害怕了,此時他猶如一隻年幼的雄獅,空有滿腔的力量,卻怎麽也迸發。


    明明是一起墜落,為什麽找不到,難道好運都被那次用完了?看來他真不是什麽好運氣的人。


    他依舊在黑暗中匍匐,手摸著透涼的石壁,嗓子如火燒火燎般的灼痛,還是沒能停止叫喚在心中默念無數次的名字,樊兒樊兒。


    這次,真的沒有人再答應了。


    突然不遠處似乎閃爍一抹星光,他猶如溺水般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快速摸索,刹那間腳下一晃,順勢一滾,如墜萬丈深淵般,耳中傳來陰冷的風嘯,凍雨劃過他的麵頰,此時他緩緩閉上眼,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


    光亮越來越刺眼,陰風也越來越狂虐,身體下墜的速度卻越來越慢,就如被一張溫熱而厚實的大掌拖住,驚奇的睜眼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漫天繁星,鬥轉星移;他緩緩掉在中間石旁上,抬眸望著星空,都沒有發現不同之處,他四周又打量,沒有他熟悉的身影,期待如空中泡影般破裂。


    “難道這是”他的腦海中湧現義父曾對他說過,天地星殘局。(.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難道就是這個?


    可是不是棋局?


    他又仔細地看著上空,每一顆星子如璀璨明珠般閃耀,有幾顆更是光華暴漲,刺痛他的眼眸。


    盤膝而坐,人神合一,靜坐許久,直到額間冒出層層密汗,他還是無法突破。


    “樊兒,你在哪?”低聲的呼喚全被靜默的黑暗淹沒。


    星光依舊閃耀,樊朗清冷的眸中充盈絕望,人生不見了,他弄丟了她,懊惱的錘在陰冷的地麵上,瞬間溫熱的液體從手背流出,他視若無睹的又加重幾分力道,似乎這樣他才能感受它的心還在跳動。


    忽然他感覺身下的地麵轉動,他驚奇的四周張望,沒有什麽人,怎麽會這樣,他抬頭看著星空,好似也跟著轉動,那原本閃耀的星子頃刻間變得光華暴漲,他不明所以的看著星空變幻,


    幾縷星輝洋洋灑灑的落在他的身旁,將他籠罩無盡的星輝中,而他感覺身陷一股暖流中,好似有源源不斷的熱量沁入他的身體,驚奇的發現那原本流血不止的手背,此刻正快速複原,每一次星輝灑落,他便可清晰的看見由星子組成的小人,那些小人的姿態各異,而手中相同的都握住一柄劍。


    劍?樊朗醍醐灌頂的了悟,難道這是天地星殘的劍法?


    對,他曾經聽義父說過,天地星殘的創始人非虛子是個愛折騰,愛熱鬧的怪老頭,世人一直以為天地星殘的劍法肯定會藏在星殘棋局中,沒想到竟會被他誤打誤撞的看見,樊朗欣喜地汲取那些小人的招式,可是越到後麵小人變幻的招式越來越快,快得隻能看見星子消失的瞬間。他努力的想要記住,可是越來記住,越容易忘記。他有點心慌,本想著能學到星殘訣,便可與赤璃宮正麵交鋒,現在他連幾個小人的模樣都記不起來了。


    樊朗無措的望著在眼前飛舞的星子,他驚慌的想用手觸及,但他碰觸是,頓時指間傳來鑽心般的疼,他眉頭一蹙,是不是他太急了所以才適得其反?但他平心靜氣的望著那在眼前閃過的小人時,此時心口又傳來一陣暖流沁入他的四肢百骸,而腦海中越發的清明,他驚訝星子的而變幻,而又滿心欣喜,他聚神的學習小人劍招,甘之如飴般的沉浸其中。


    其實上天總會這樣與人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當你陷入黑暗中它總會撒下一片光明,而當你還沉浸絕處逢生的喜悅時,它又猝不及防的將你帶入另外一個迷茫的的絕境,可是不管如何上天怎麽與你開玩笑,隻要堅定的找出絕佳的出路,它依然還是會給你希翼,隻要你不放棄。


    此時黑暗的山洞中閃現無數耀眼光華,流光溢彩的奪目的光環全都披灑在那修長而挺拔的身軀,原先的狼狽不堪,全都被清爽所取代,他吐納收了收手,起身環顧四周,借著星光,樊朗打量山洞。


    原來這是個溶洞,在四周矗立一些奇怪的石雕,樊朗冷目橫掃,忽然在那密集的石林中瞥見藍色衣角,他快步的來到離石林一步之遙,他忽然的止步,遲疑,他怕沒有如此的好運氣,他捂住博跳的心髒,似乎人神大戰,最終他還是看見那蜷縮淺水中身影,臉色透明的難以看見五官,他舉手無措的想要將她抱起,可是卻無從下手,此時的她就如易碎水晶,冰冷而令樊朗無所適從,快速的將她摟進懷中,他的臉觸及一片冰冷,看著暗紫的雙唇,微弱的氣息附在他的側臉也是寒冷一片。


    她的身體沒有一絲的變暖,呼吸越來越弱,此時是他二十二年最慌張的一次,他輕輕的拍打她的臉,口中念著魂牽夢繞的名字,


    “樊兒,樊兒,”


    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他起身將她放在他原先被光華包圍的石台上,單手附在她的胸口,渡著輕暖的真氣,還是不見她任何好轉,藍色的身影卷縮入一個球般痛苦的抽搐,嘴唇顫抖著,口中如絲般吐出幾個字


    “疼,冷,朗疼”


    “樊兒,不疼,不冷了”樊朗將她一拉拉進自己的懷中,和她一起躺在石台上,雙臂緊緊摟住,唇角碰觸她冰冷的額間,額間不知是冷汗還是水,他仔細幫她一遍一遍的擦拭。


    光潔而飽滿的額頭,遠黛近水般的眉;如蝶蟬衣的睫毛,掩蓋那雙靈動水眸,他的指腹一直下移直到觸及那雙因顫抖暗紫的雙唇,他快速縮回,低眉的看著懷中的人,因寒冷而扭弄地尋求更溫暖的地方,他又重新描畫她五官,也許隻能這樣他才有勇氣麵對自己,坦露情愫。


    指間在她的唇角徘徊,懷中的人好似也安靜下來,也許是有點癢,她輕咬的暗紫的唇,也許是為自己的唇渡去溫暖,樊朗看著著一些她細微動作,而接再來他卻做了件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事。


    他吻了她,當他的唇碰觸她的唇時,忽感絕腦海中如煙花般的綻放,那濃鬱的香氣如電流般的襲擊他的四肢百骸,


    本來他有些退縮,心想這些夠了,夠了,可是他卻難以製止停下來,直到那雙暗紫變成觸目的嫣紅。


    樊朗又緊了緊手臂,星光披灑,他滿足的緩緩閉上眼,他想這是二十二年睡過最安穩。


    請原諒他的趁人之危,他隻是用自己獨特的方式愛著一個人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樊朗被一陣涼風驚醒,他感觸懷中的人體溫灼熱的嚇人,雙頰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


    “笨蛋。”他低聲咒罵自己,快速地將她抱向洞外,四周張望,便見不遠處有一座竹屋,他走到竹屋前,一腳踹開,心急的將樊人生放在竹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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