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和她的主人一樣,從不輕易取下麵紗,這時一見。


    這個小小侍兒竟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絕色,那她家小姐,更不知該有多美貌。


    想到那美人平時一舉一動都風情萬種,正是男人床笫上喜愛的尤物,如果再配上一張不輸於這丫頭的臉,隻怕說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為過。


    皇上為了拉攏那人,可真是下了血本。


    他吞了一口口水,依依不舍得揚了揚手,示意芷容過去。


    芷容暗鬆了口氣,放鬆袖中匕首,低頭隨著波斯國使者,走向玉子湖邊。


    按照計劃,她在燕國使者身邊遞送瓜果美酒,等雅兒靠近,她就退開,由雅兒與對方行男女之歡,將對方毒死。


    如果燕國使者要留下她,她就和雅兒一起找機會殺掉燕國使者。


    離湖麵十來步的礁石旁鋪著精致草席,席上擺放著矮幾,錦墊。


    一身白衣的燕國使者依坐在礁石下,手握了卷書冊,靜心閱讀。


    他身前不遠處,站著兩個侍衛警惕地看著走近的芷容。


    有波斯國使者引路,芷容仍被侍衛攔了下來。


    波斯國使者知道對方身份有多尊貴,對侍衛地舉動,絕不會有任何異議,笑道:“我們皇上為了答謝王爺牽線之恩,給王爺備了份薄禮,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芷容聽見‘王爺’二字,眼皮跳了一下,但怕露出破綻,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亂看。


    侍衛見主人點了點頭,用銀針將芷容手中端著的酒壺到酒液,仔細驗過,確認沒有問題,才放了芷容過去。


    芷容看得出這兩個侍衛的功夫遠在她之上,她在蛇國,隻學過殺伐,沒學過服侍人,在被人服侍慣了的貴族人家麵前,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看出蹊蹺。


    緊張得指節發白,唯恐露出馬腳,低著頭,不敢四處亂看,慢慢上前,來到草席前,小心地跪了下去,跪著挪到矮幾前,斟好酒,雙手持了酒杯遞上,仍垂眼道:“王爺請。”


    一隻手帶著淡淡的白玉蘭清冷花香伸過來,接過她手中酒杯。


    芷容的心髒猛地收緊,略略抬眼,看見握住酒杯的手,手指修長,指節均勻,膚色柔白似雪,是隻生的極好的手。


    手背被白色闊袖半掩,是她熟悉的白玉蘭暗金圖紋。


    芷容的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猛地抬頭,那雙銘刻在她心底深處的漆黑眸子,正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


    青獠鬼麵具被晚霞映得很是詭異。


    芷容腿下一軟,險些坐倒下去,竟是他……


    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漸漸擴散開來,片刻間就傳遍全身,刺骨的寒,額頭上卻滲出點點微汗。


    他知道她是誰,她以波斯侍女的身份出現在這裏,他又豈能不產生懷疑。


    他隻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把她揭穿。


    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刺殺他,已經不可能。


    這次的任務完了,因她而失敗。


    她的不安落在他眼中,墨玉般的眸子笑意漸濃。


    薄唇親啟,是她熟悉的溫潤噪聲,“這份禮,確實合我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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