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和小十七相視一笑,又來了一個。


    小十七望向天,“今天月色好,所以心情好。”


    寒煙隨他一起,望了望天,“確實不錯。”


    芷容剛進紅門,就得到寒煙幫助,對她自然親切,“寒煙姐姐,這是要去哪裏?”


    寒煙向他們走近,“隨意走走,看能不能尋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芷容與寒煙心照不宣在笑了笑,大家都是有意避開此時黑門裏淫穢廝混的人。


    寒煙睨了芷容一眼,笑笑道:“我離開的時候,看見和你一起進來的那個姑娘,被那場麵嚇得縮在門口,又不敢離開,倒有些可憐。”


    芷容輕輕舔了一下唇,這時的死奴們,未必個個喜歡那樣淫穢的賞賜,但為了生存,隻能摧眉折腰。


    夜華的小屋裏隻得一張小床,而現在是三個人,那屋子是不能再去了,指了指林邊,“我看見那前頭有個淺洞,裏麵有好些幹爽的枯藤,我們可以把枯藤搬出來,打三個地鋪,再點上一堆火,一人一鋪舒服地躺著看星星。”


    小十七翻了個白眼,“都幾歲了,還看星星?”


    “你可以不去的。”芷容心想,老了還看星星呢,他不去更好,她和寒煙兩個姑娘,更方便自在。


    小十七嘴角輕抽,這丫頭還真不客氣。


    寒煙笑著道:“不看星星,升火烤烤衣衫也好。”


    小十七扯著濕達達貼在胸脯上的衣衫,搶到前頭,“還是寒煙姑娘溫柔體貼,這身衣裳真得烤烤。”


    芷容衝他做了個鬼臉,他完本可以去夜華的屋裏,脫得赤條條的睡,比睡野外不知舒服多少,等他起身,衣裳早被風吹幹,根本用不著受穿著濕衣烤火的罪。


    寒煙笑推了小十七一把,“別貧嘴了,你去鋪床,我和芷容去拾樹枝升火。”


    小十七鋪好地鋪,又去打了兩隻野雞,就著火烤了,三人飽餐了一頓,身上衣裳也幹得差不多,肩並肩地躺在暖呼呼的枯藤上。


    芷容愜意地長籲了口氣,轉頭見小十七手枕在腦後,正偏著頭看她,明亮的眸子被火光映得閃爍不定,見她看來,也不回避,仍這麽看著她。


    芷容迷惑地摸了摸臉,沒發現什麽不妥,撇了撇嘴角,正要將頭轉開。


    小十七抽出枕在腦後的手臂,豎在她麵前,撐開手掌,“一起過紅門。”


    芷容心想,夜華已經把她跟他綁在了一堆,她不過紅門,他也別想過,但這話從小十七口中說出,卻又是別樣的感覺,似……感動。


    讓芷容突然覺得,在這個殘酷冰冷的地方,將不再是孤軍奮戰,從此以後有了一個並肩作戰的戰友。


    但進紅門前剛經曆了一場血的教訓,雖然內心深處覺得小十七不是那樣的人,但仍不敢輕易相信,做出回應。


    小十七也不催,隻是靜靜地等。


    芷容在他黑亮的眼中,看到的隻有真誠,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抬起手,小手慢慢地靠近他厚實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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