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陸老太太見太後一臉愛憐地摸著顏彥回憶年輕時的事情,不禁也跟著感慨道:“可不是這話,要不怎麽說歲月無情呢?也沒覺得怎麽地,忽然就老了,忽然就兒孫滿堂了,忽然就要做曾祖母了。”


    “是啊,看著這一張張年輕的麵孔,我們想不服老也不成。”


    顏彥見太後臉上雖帶了幾分笑意,但言辭中又帶了幾分感傷,忙笑著把話接上了,“太後才不老呢,不信且等著瞧,您老人家的福氣還大著呢,沒看我們這麽多人都在等著沾點您老人家的福氣和喜氣?”


    “還是彥兒這孩子會說話,兒媳也等著沾沾母後的福氣,將來也能長命百歲呢。”皇後附和道。


    “好,哀家這就給你們分分我的福氣,福氣這東西呀,越分越有,越分越多。”太後也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忙拿起竹刀切了下去。


    第一塊,依規矩依然是顏彥試吃的,為此太後特地切了一朵花給顏彥,說是希望她以後的日子就像這花兒一樣,永遠這麽漂亮這麽舒心。


    見顏彥吃過之後沒有什麽異常,太後才把蛋糕一塊塊切開,先是命人給皇上送了一塊,接著又命人給太子妃送了一塊,剩下的才是皇後長公主等。


    因著人數實在太多,待這些長公主和公主們分過之後,剩下的蛋糕隻能切到盤子裏再細分成小塊端到這些命婦們麵前。


    嚐過之後,很快有人問顏彥這黏糊糊的一層是什麽東西做的,怎麽會有如此香甜的東西。


    “不好意思,因為事關我們的秘方,我不能詳細向大家解釋,隻能說是從牛乳羊乳中提取的。”沒辦法,要不是看在太後的份上,顏彥連這個都不想說出來。


    “那我們再問問,你又是從哪裏學到的手藝?”有人追問道。


    因為這種東西大家別說見過,連聽都沒有聽過的。


    這半年多來,京城不是沒有人想去打探一下顏彥這家鋪子的秘密,可一來他們懼著太後的威名;二來他們打聽到真正核心的技術隻掌握在那兩個丫鬟手裏,而那兩個丫鬟明顯是顏彥的心腹,因而他們也就歇了這心思。


    “不好意思,這個也無可奉告。”顏彥笑眯眯地拒絕了這些人的打探。


    “好了,眼福口福都飽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飽飽耳福,最近宮裏的樂坊練了幾支新舞,請你們大家一起來賞鑒賞鑒。”太後幫顏彥解圍了。


    太後發話,眾人哪敢不依?


    很快,大家回到各自座位上,宮女們也送上了各色鮮果幹果和點心,緊接著是樂坊的宮女們表演歌舞。


    看過宮女們的表演,太後的興致依然很高,“往常沒少聽說在座的這些女孩子個個才藝驚人,不如我們今兒也越興好好鬧一鬧,你們也來演上一演,吹拉彈唱,不拘什麽都行,說好了,隻要上來的,都有賞。”


    “啟稟太後,要說才藝驚人,在座的肯定是陸家二奶奶最為出名,她可是拿過兩次魁首的。”有人提議道。


    說話的是朱氏的娘家妹妹,也就是戶部侍郎錢謙的妻子,她也是見顏彥方才搶了顏彧的風頭,心下不忿,想為顏彧扳回一局。


    太後明知顏彧提不起來,原本不想讓她獻醜,誰知很快又有別人附和了,這下她若是不叫顏彧上場倒顯得她是在打壓顏彧似的。


    於是,太後略一思忖,命顏彧揀一樣自己拿手的表演。


    顏彧一聽喜滋滋地走到大殿中間,命人給她抬了一把瑤琴過來,她要彈奏一曲。


    事實上,顏彧還真有四五首拿手的曲子,是專門練過的,為的就是在各種集會上露臉。


    因而,顏彧揀了一首她最喜歡也是練習得最好的《梅花三弄》彈了起來。


    不可否認,顏彧彈奏的技巧確實很嫻熟,對節奏的掌控也很好,整個旋律也確實很流暢優美,就是有一點,她投入的感情不夠,做不到人琴合一,因而,在內行人眼裏她的琴聲聽起來也不過爾爾。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她才十六歲,沒有經曆過什麽風雨波折,能有今天這樣的琴藝也算是難得了,因而太後誇讚了她幾句,並賞了她幾樣首飾,算是對她的一種認可。


    接下來是其他幾位小姐的表演,有瑤琴,有箜篌也有古箏的,水平和顏彧不相上下,畢竟這些世家女也都是精心栽培著長大的。


    期間,顏彤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她用長笛吹了一首歡快的賀壽曲子,是在座的女孩子中唯一一個吹長笛的,太後為此特地誇了她好半天,也賞了她一堆東西。


    原本依太後的意思是不想讓顏彥上場的,她是怕顏彥一出手,顏彧又得被她碾壓了。


    可誰知在場的這些世家小姐和新婦都表演完了之後,吳夫人先提到了顏彥,緊接著徐夫人就附和了。


    “我們彥兒一向是壓軸出場的,說起來本宮還沒有聽過你彈琴呢,uu看書 ww.ukanh.om那日聽小六回來說,你自己還會譜曲,是不是真的?”皇後問道。


    她本來是想聽顏彥演奏一下那首關於離別的曲子,可是話到嘴邊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今日是太後的壽誕,怎麽可以彈奏那樣的曲子?


    “回皇後,不過是私下玩玩,登不得大雅之堂。”顏彥笑道。


    她也知道今天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彈那種傷感的曲子,因而她選了一首原主祖母教她的《高山流水》,顏彥一邊彈一邊想著祖母手把手教她的情形,這首曲子融進了顏彥太多的情感,祖孫情,離殤情,異世情,等等。


    因而顏彥的感情比顏彧飽滿多了,更別說,其中有幾個指法還是顏老太太從老家那邊帶來的,別人聽不出來,太後不可能聽不出來。


    因而,一曲終罷,太後的眼圈又紅了,“這孩子,明知我想家,偏還彈了一首這樣的曲子來勾我的心。”


    顏彥不知底裏,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個中緣由,原來,這首曲子也曾是太後手把手教祖母彈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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