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蛇”扭著依然不甚自在的“蛇尾”,心中長籲短歎地挪進了火辣日頭下的魔獸宮校場。


    誰說人魚的魚尾和蛇女的蛇尾感覺差不多?明明就不是一個概念!魚尾多麽輕盈靈動,可以在洞庭湖中自由自在地遊啊遊,可這又長又粗的蛇尾,真是累贅又遲鈍,挪得費勁至極,不過也許不是尾巴的錯,隻是因為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吧。


    當她看見校場高台上圍成一圈的獸政官、小魔兵時,更是一個腦袋兩個大,縱使自覺演技六界第一,也不大喜歡這種突發劇情。


    “靈蛇護法來了!”


    台上人群中不知哪個眼尖的家夥叫了一嗓子,那些人立馬讓出一條道來。


    但見人群包圍的是兩把交椅,一把椅子上已經坐著那個紅胖子火犀牛,另一把椅子空著,想必是留給她自己的,她加快蛇尾挪動速度,盡量以自然的姿態表情挪上了高台。


    勉勉強強地用蛇尾在交椅上坐下,她掃視了高台近處下方,隻見幾個麵色陰沉的獸政官站在那裏,兩個一模一樣似乎是雙胞胎的獸政郎皮膚黑不溜秋,隻穿著褲子沒穿上衣,一個紅皮膚的獸政娘站在他倆中間,這姑娘看上去泫然欲泣極是傷心,想必就是傳話魔兵所說的那個死了魔獸的姑娘。


    離他們三人稍遠的地方,站了個更加古怪的獸政娘,身材極是窈窕玲瓏,看起來氣質不凡,但卻戴著個醜得不像樣的鬼臉麵具,一定就是傳話魔兵所說的那個靈蛇宮的小石了。


    哎,麻煩的小石......這火焰蛇怎麽會有個這麽麻煩的手下,真是煩死了!“火焰蛇”心中抱怨,麵上卻是故作一副“焦慮且冷靜、生氣且擔憂”的表情。


    好在“火焰蛇”曾在皇重司當值多年,對六界的風雲人物都有所研究,這魔界的靈蛇護法是個相當護短的人,所以“火焰蛇”自然得要順勢而演。


    “怎麽回事?你們為何欺負小石?”


    “火焰蛇”這語氣嗔怒的問話一出,冰凝心中登時驚疑不定,完全蒙圈了。


    她今早和幽祭在獸魂穀中溜達,莫名其妙被迎麵而來的一隊魔兵強行帶到了這裏,後來一聽周圍人議論,才知是火子炘的鴕鳥昨夜死了。


    是不是因為幽祭和他打架所造成的傷勢太重而致死的,冰凝也不知道,不過火子炘指控的是,幽祭昨夜潛入海樓房間,趁著紅旗傷重而殺了紅旗,這種指控冰凝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的,幽祭沒有自己的指令,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況且,昨夜幽祭一直與自己在一起,又怎麽可能溜去海樓行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再說這靈蛇護法也忒古怪了,難不成靈蛇宮曾經真有個叫小石的侍女?這麽巧合的事情,不存在吧?


    當冰凝得知獨角護法派人去叫靈蛇護法過來之時,本還嚇了一大跳,她是真沒想到火焰蛇當時沒死,現在還修為恢複回來了,自己一番胡扯搞不好要穿幫。本還編造了個自己為了活命謊稱為護法侍女之類的故事,現下發現全然不需要用了,八成靈蛇宮以前真就有個叫小石的人。


    然而,冰凝現在卻不敢說話了,故意變個聲音其他人自會聽出古怪,不變聲音的話,火焰蛇八成會聽出自己是誰,若得知這個“小石”就是那個把自己七寸掐得快斷氣的家夥,她定然要狠狠報複了。


    而“火焰蛇”就不用擔心這些,因為蛇女形魄已能讓她得到了蛇女聲音的掩蓋。


    火犀牛一手摸著鼻子上那隻大角,另一手揮了揮,示意在場所有人保持安靜,隨後滿臉堆笑道:“靈蛇護法,煩您大駕前來,實在是因為當事人小石是您宮中侍女,還曾傳您修為助您恢複,我們不敢擅自處理啊。”


    冰凝心中一驚,暗道:糟糕,這下要穿幫了,巧合有個小石,卻是不可能再巧合那小石真給她傳過修為!完了完了......


    “火焰蛇”亦是一驚,心道:什麽?這小石與火焰蛇關係竟這般密切?還給她傳修為!這......她可別看出我是假的!


    “咳......既然知道,幹嘛為難她?快放了她,散了吧。”“火焰蛇”醞釀出沉著語調,眼光故作不滿又不耐煩地掃視在場眾人。


    火子炘心想:哼,就知道她是個護短的家夥!隨後,火子炘轉過臉指著身後幾個獸政官道:“你們幾個,快向靈蛇護法說實話!”


    崇子漆和崇子塢也回頭提示那些獸政官,他們幾個都是住在海樓第三層火子炘房間周圍的幾個人,昨夜似乎也察覺到一些情況。


    獸政官甲道:“昨天後半夜,我好像聽見火子炘房中有魔獸叫聲......”


    冰凝聽了,直想爭辯,卻不敢說話,怕火焰蛇聽出身份,真是急得要命,不自禁地向對麵人群望去,果見閃亮的星璨也在人群中。


    星璨眼見鬼麵少女殷殷期盼的目光望向自己,心中一動,又見她不向大家解釋,隻當她此時害怕無助不敢說話,真是柔弱可愛得緊,極光少年保護欲登時泛濫,急忙擠出人群道:“幽祭哪裏會叫?七耳黑獅從不發聲,又名七耳啞獅,大家都知道的好吧!”


    崇子漆見星璨出來多管閑事,又因這幾屆獸王大會中,冥淵總是最後輸給雷珠,心中本就對他沒半分好感,此時更是討厭他,遂反駁道:“幽祭不叫,不代表他不會叫,也許昨晚行凶時就想叫一叫呢?”


    “你這真是強詞奪理。”


    一個女孩兒聲音冒了出來,竟是那杏眼姑娘牧瑤,她可不管這些是非曲直,誰敢懟星璨,她就懟誰。


    “哼,紅旗也會叫,也許是紅旗被驚嚇地叫出聲呢?”火子炘斜眼望著牧瑤,一副看不起人的架勢,當然,她也的確看不起這個整日跟在星璨身後的丫頭。


    牧瑤向來思維簡單遲鈍,被這麽一駁斥,竟是也想不出什麽話來回。


    崇子塢皺眉,詢問其他獸政官:“你們還發現什麽?”


    獸政官乙道:“門口有黑煙......”


    獸政官丙道:“確實有黑影在火子炘房前閃過......”


    獸政官丁道:“我還撿到一搓黑毛,可惜剛拿到手上,就不小心被風刮走了......是黑色的長毛,挺像幽祭的......”


    火子炘和雙生子都麵露得意之色,斜眼瞥著鬼麵少女,還時不時轉過頭,不屑地掃一掃星璨和牧瑤。


    獸政官們七嘴八舌地說著,火犀牛已經聽得快要睡著,“火焰蛇”卻是在仔細分析,她也不甚在意到底是不是那七耳黑獅做的孽,隻是在琢磨,自己作為一個護短且欠小石莫大恩情的主子應該是什麽反應。


    “黑毛魔獸多的是,冥淵還是黑色長毛呢......”星璨勾勾嘴角笑道。


    “就是!”傻姑娘牧瑤附和道。


    “冥淵為什麽要害紅旗?你這是造謠!誹謗!”崇子漆大怒,星璨這廝,竟敢如此瞎說,在他與火子炘之間挑撥離間,當真是壞透了!


    “我隻不過是陳述一件事實,你急什麽?還是我說的不對?你們家冥淵難道是白毛熊?黃毛熊?哎呀,對了,紅魔們聚居的凜冬城確實有白毛熊,我們極光城也有黃毛熊......沒想到,你們暗黑城也有啊!”


    “你!!!”


    崇子漆衝上前拎起了星璨的衣領,星璨猝不及防被壯實的黝黑少年提了起來,兩腳離地蹬來蹬去,隨即也想伸手去抓他領子,無奈這廝竟是從不穿上衣的。


    火子炘怒目圓睜瞪著星璨,崇子塢急忙上前分開糾纏的二人。


    “火焰蛇”瞟了瞟已經輕輕鼾聲響起的火犀牛,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


    她忽而轉念一想,與其在這裏耗著,擔心那小石認出自己,不如幹脆帶她離開,不讓她接觸這麽多人,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安全許多?


    “獨角護法......獨角護法......”


    火焰蛇輕輕推著旁邊的紅胖子道,u看書 .uuanshu.火犀牛睜開眼,隨即問她:“怎麽樣了啊?”


    “還不清楚,對了,那幽祭現在哪裏?”


    “關回獸籠壇主壇籠子裏了,怎麽了?”


    “既如此,此事一時半會兒也查不清,她在這也不說話,不如讓我先將她帶回靈蛇宮好好詢問一番吧,何如?”


    火犀牛大喜,他就在等著靈蛇護法這一句話呢。


    隨後,獨角護法讓眾人先行散去,對鬼麵少女道:“獸政娘小石,你先隨靈蛇護法回靈蛇宮吧,自己好好想想,魔獸宮在賽場爭鬥外死了魔獸,可不是小事啊。”


    冰凝緩緩點頭,心中慌得要命,這一去靈蛇宮,隻怕必會穿幫,難以脫身,可此時此刻,她除了點頭同意,又能如何?


    隨後,“火焰蛇”微笑點頭,一扭一扭挪上前去,牽起了冰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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