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中數箭的肖鳳年所有表情都僵在臉上,他的身子逐漸下沉,搖搖欲墜,冰若與白名二人合力也已快要扶他不住。


    “鳳年……你……”冰若看著逐漸虛弱下來的肖鳳年和他身後灼灼燃燒的火焰,幾近哽咽。白名急忙脫下衣服在肖鳳年身後拚命撲火,終於將火焰撲滅,而同時,肖鳳年的身子癱軟跪倒在地上,冰若也隨之跪坐下來。


    他們急忙給肖鳳年查看傷勢,好在鎧甲足夠硬實,那些箭似乎刺入得並不深,而那些火焰也奇跡般地並未傷著他,實乃萬幸。


    三人緊緊相依,望著四周包抄而來的紅甲兵,恐懼化為絕望,絕望變成憤怒,可除了白名,剩餘二人手無寸鐵,他們隻覺自己如砧板上的魚肉,即將任人剁碎。


    一個紅甲兵想拖走肖鳳年,但盡管他身負重傷,卻依舊不肯離開。


    肖鳳年扭頭環顧怒視紅甲兵眾人,聲音虛弱卻堅定地道:“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是其他兵團的人……”


    那些紅甲兵顯然是聽懂了,一個個麵麵相覷交頭接耳起來,細細簌簌的鳥語不絕於耳。


    少頃,那個之前走出來的紅甲兵走近他們,伸手指了指白名,語氣緩和道:“%&*$#&%$。”


    肖鳳年麵色顯現出一絲欣慰,冰若和白名雖然聽不懂他說什麽,但是從他那表情語氣來看,他們似乎同意不再為難白名。


    下一刻,那紅甲兵又看向冰若,麵色突變,神情猙獰而無情,他伸長手臂指著冰若,聲音裏透著滿腔怒火與堅決。


    “%&*$#&%$#¥!!!”


    他這鳥語話音剛落,冰若微微側目,就看見肖鳳年一雙鳳目中突然閃現出悲傷之色,冰若旋即明白自己這下是徹底玩兒完了。


    “她不是白甲兵營的人!她隻是名字裏有個冰字而已!”肖鳳年堅持做著最後的努力。


    “你們這些人有毛病嗎?她一個小女孩哪有半點像敵營的士兵?”白名搖著頭憤怒道。


    冰若見此狀況,滿心淩亂,隻覺自己若是被這群莫名其妙的人弄死了,簡直冤到西天了……


    沒有時間多想,她已被兩個紅甲兵反手擒拿住,往那岩漿湖拖去!


    白名唰地自後領中抽出長劍,跳將起來,劍指那兩個紅甲士兵冷聲道:“放下她……不然,我……”


    那兩個擒拿冰若的紅甲士兵毫不在意,頭也不回,其他紅甲兵們也隻是不屑地笑笑,口中嘟嘟囔囔一番鳥語,誰也不曾把這個俏麗的小白臉放在眼裏。


    長劍緩緩向前移動,白名心中懼怕之極,他越是接近那岩漿湖便越是幹渴難耐。而他此時卻眼睜睜看著冰若四肢漸漸癱軟,麵紅耳赤汗流浹背,渾身似乎都在冒煙,眼見就要不行了。她這個樣子,怕是還不等那些人將她丟進那岩漿湖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肖鳳年勉力支撐著受傷的身體緩緩站起,白名急忙去扶他,他輕輕奪下了白名伸展的長劍,悲傷道:“算了,你們活一個算一個,你鬥不過他們的……”


    白名又像個小姑娘一般掉著眼淚,棄了長劍。


    冰若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她昏迷前最後的清晰思緒中是遺憾沒有見到梁兆生最後一麵,沒有親口問洛風一個問題,沒有親耳聽夏弦回答一個問題。


    她如一團棉花般被輕飄飄扔進了岩漿湖,卻掉落在一片寒冷光滑的冰麵上。


    岩漿湖麵本在不斷翻滾冒泡,而岩漿凍結成冰隻發生在一眨眼間,因而冰若掉落的位置正好是一處岩漿波浪的高峰,圓潤的冰麵如一個滑梯,承載著她輕柔的身體緩緩滑落。


    冰若頓覺一陣涼爽舒暢,恍如一個美夢一般接觸到心底最向往的世界,如嬰兒歸於母體,如花兒墜入大地,那是最令她心馳神往的平靜歸宿……


    世界一片安靜。


    “冰若,冰若……”


    “冰若,聽見嗎?”


    ……


    冰若驚坐而起,身邊正坐著肖鳳年和白名。他們見她醒來,興奮地對望一眼,緊接著每人都欣慰地攥緊了她的一隻手,白名喜道:“冰若,你運氣真好,你一掉進去,那岩漿湖就瞬間結冰,這雪霧冰原可真是名不虛傳,說結冰就結冰,你可真走運!”


    肖鳳年也連連微笑,但也麵有疑惑之色,他自己前些日子經曆的事情本就匪夷所思至極,現在又看見這麽一幕,更是疑竇叢生。


    冰若終於回過神,想到自己死裏逃生,真是大喜過望,幾乎笑得合不攏嘴。


    “佛祖爺爺保佑,可惜這雪霧冰原沒有寺廟,不然,我真是要去燒燒高香了!”


    “哈哈,咱們蘭若寺有高香啊!等咱們回去,和奶奶,還有你爹,他們一定還活著,一定會活著,我們要一道去拜佛燒香……”


    冰若打量四周,因為岩漿湖突然結冰,整個岩洞都變得涼爽起來,再看不見半點火星,此時照亮他們這裏的,卻是石洞頂部一處裂縫中照射進來的一米陽光。而之前那些凶神惡煞的紅甲士兵們,卻也半隻不剩,據肖白二人所說,他們是因為岩洞內突來冰凍而逃出去了。


    肖鳳年因為中箭受傷,走路不穩,而白名和冰若也因之前從高處滾落而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皆是疼痛不已,於是三人互相扶持,歪歪斜斜勉力朝岩洞外走去。


    走著走著,肖鳳年突然想起什麽,急急問道:“你們看見鈴兒夏弦了嗎?”


    白名歎道:“鈴兒和刁幫主不知逃去哪裏了,是我幫他們引開藍甲兵的。至於夏弦,後來碰上了冰若,卻又莫名其妙被之前天水城那個詭異的茉莉給拐跑了,你說這個茉莉,她……”白名自顧自說著,不經意瞥了一眼冰若,見她麵色陰沉,自知不該再提此事,遂唐突閉口。


    “有刁幫主在,鈴兒我也就放心了。可是夏弦怎麽回事,那個茉莉怎麽回事,她怎麽能來這裏的?”


    白名眨巴眨巴眼睛,幹咳一聲,並不答話。


    “夏弦在一處墓窯和我碰上了,他當時躲在夏南朝太子胡阿黎的石棺裏……”冰若深吸一口氣,克服著心裏障礙,將墓窯偶遇夏弦,胡阿棣胡阿黎,還有海底通道被石封,以及茉莉、洛風和玉璽的詳細情況都告訴了肖鳳年。


    肖鳳年抿著唇,垂著目,耐心地聽完冰若一蕃長篇敘述,全程安靜無言,但冰若卻明顯看出他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鳳年……你不舒服嗎?是不是背上傷口很疼?出去後我去找些草藥給你敷一敷,這個我可是很在行的,以前在獵戶村外林子裏受傷我都是自己搞定的。”


    “我也受傷了,冰若,你可別忘了我!”白名嬉笑鬧道。


    肖鳳年嘴角勾了勾,卻還是滿臉陰鬱,若有所思。


    冰若見他這種表情,心中一沉,緩緩道:“鳳年……你……說吧……”


    肖鳳年看了她一眼,麵色凝重道:“夏弦對你說的與我一起逃跑闖入墓窯之事……並不存在……”


    冰若剛剛就已料到這個可怕的可能,但現在親耳聽到當事人證實,還是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她喉頭動了動,沒有說話,隻盯著地麵腳尖,心潮暗湧不迭。


    白名也呆住了,uu看書.uukans他立時停下腳步,眉頭緊鎖,不可置信。


    “數月前,我和夏弦一起住在紅甲兵營,那時我就發現他時常走神想心事,問也問不出原因。直到有一天,他給我留書一封,是用血寫在衣服一角布料上的,然後就走了。”


    “那布料呢?”白名急問。


    肖鳳年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塊淺灰布料,遞給冰若。


    冰若一把拿過那塊布,飛速展開來看。


    那上麵是夏弦的血,清晰的一橫一豎、一撇一娜。


    “鳳年,我要去找我的玉璽了,對不起,它是我的,請原諒我不能將它給你和冰若,也不能將他交給大蒼。夏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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