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若完成恢弘大作“洛風之墓”後,拖著步子走回了肖府。剛回到自己的廂房歇下,便聽見有人敲門。打開一看,竟是肖鳳年和肖鈴兒這對俊男美女大晚上來找自己,見他們二人麵色奇怪,冰若也是驚了,問道:“肖公子和肖姑娘這是怎麽了?”


    “今日我與鳳年聽說梁姑娘出了雲州城門,可嚇壞了,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那肖鈴兒蹙著一對秀眉,一臉擔憂道。


    “咳......鈴兒,我們帶梁姑娘去你房裏說吧。”肖鳳年輕輕碰了碰肖鈴兒的手肘提醒道。


    “哦對啊,去我房裏吧。”


    冰若也搞不明白這對肖氏也不知道是兄妹還是姐弟還是夫妻還是主仆,反正就是一對都姓肖的,長得漂亮的、匪夷所思的組合,奇奇怪怪不知在糾結什麽,但是他們十分友善地收留自己,還資助銀兩給洛風準備路費,著實沒有理由拒絕人家的聊天邀請。


    在肖鈴兒香氣縈繞的廂房裏,冰若聽聞了一個,她十七年來所見所聞中當屬頭號匪夷所思的離奇故事。


    原來這肖鳳年和肖鈴兒既不是兄妹也不是姐弟也不是主仆更不是夫妻,而是——什麽也不是。


    他倆相逢於雲州城南的江汀湖,那是個很大的湖,連接了好幾座城池,雲州城是它的一個源頭。


    這肖鳳年當時不知為何失足落水,據他的隨從們說,肖公子當時正在追一隻鳳頭鵜鶘水鳥玩耍,一不小心就隨著那鳥兒落入水中。


    肖公子這一落水可嚇壞了一波隨從,一個兩個也不管自己會不會遊泳皆是沒命地往水裏跳。會遊水的還好,忙著在水裏翻找肖鳳年,不會遊水的就開始大呼小叫喊著救命,結果發現,那一塊水域的深度不過抵到胸部。一幹人等忙活半天,居然沒撈出肖鳳年,而撈出一個落水昏迷的姑娘,脖子上還掛著個很別致的鈴鐺。


    大家找不到肖公子都急瘋了,有人猜測雖然江汀湖水不深,但肖公子可能掉下去時腳抽筋沒法站穩,已然倒在湖裏淹死了,然後屍體飄到了別處。當然,做出此番推測的小隨從立馬被隨從總管甩了幾個大嘴巴子。


    就在大家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一樣亂竄時,英俊瀟灑的肖鳳年肖大公子,一個帥氣騰空衝出湖麵,直直飛躍到湖岸上那昏迷的掛著鈴鐺的女子身邊,看了一眼那女子,眼睛瞪得老大,一口涼氣倒抽,眼珠一翻,也暈厥過去。


    一幹肖府隨從被這匪夷所思的奇景驚嚇得不清,一個個皆是對著肖公子又拍又捏又按又人工呼吸,可肖公子就是不給麵子,死活不喘氣兒,最後大家都放棄了,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也沒氣兒了。


    正當眾人哭哭啼啼準備抬了這兩具新鮮屍體回肖府,這兩人竟同時兩個大吸氣詐屍,睜大四隻眼睛,醒轉過來!


    然而,醒過來的二人什麽也不記得了,不知道周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對於肖府一幹隨從來說,這都不重要,肖公子活了,他們也就保住了小命,遂興高采烈地抬了二人回了肖府。


    肖源聽完隨從總管一番驚天動地添油加醋的講述,便也認了這撿回來的戴鈴鐺姑娘做幹閨女,起名肖鈴兒。因也不知道具體年歲到底與他家鳳年誰長誰幼,所以他二人,既不是姐弟也不是兄妹。而他二人都有個肖源做爹,遂他們也不便做夫妻。至於主仆就更不能了,這番機緣巧合,看那姑娘奢華的衣著首飾,誰比誰尊貴都很難說,遂誰主誰仆也不曉得,結果就是一對肖氏佳人,關係嘛什麽也不是。


    倆人雖然身子沒兩天就好齊全了,但是皆痛苦於自己什麽也不記得,隻知道肖源告訴他們,一個是他親兒子,叫肖鳳年,一個是他幹閨女,叫肖鈴兒。之後,這同病相憐的二人就經常一起騎馬外出閑逛,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城南江汀湖,美其名曰叫作尋找記憶的靈感,實則二人都是為了逃避一幹肖府親朋好友、食客幕僚的詢問糾纏。他們大雨中撿了冰若那日,倆人正是外出溜達好幾天剛回來。


    這冰若的出現可謂燃起了二人一絲尋找到過去的希望。二人見著冰若,皆是篤定這樣貌這氣質的姑娘他們之前一定認識。倘若一個人這麽覺得倒不奇怪,但他二人皆感到冰若是自己的故交就匪夷所思了,畢竟據肖府的熟人所說,他二人之前是毫無交集的。既然毫無交集,怎麽會都碰巧覺得冰若是自己的故交?雖然搞不明白,但是他們堅信,常與冰若在一起,自己一定可以找回過去的記憶。現下他們就開始打聽冰若的出身來曆,還有經曆過的事情。


    冰若聽完這一番曲折離奇荒誕不經的奇聞軼事,雖然覺得很奇葩,但也頗為同情,便也與他們聊著自己的事跡,也不忘問了一句:“不知在下可否懇請肖公子和肖姑娘說服肖大人調兵剿滅斧頭幫,救回我爹爹和一位友人,順便,把我另一位友人的屍首帶回來?”


    肖氏佳人麵麵相覷,uu看書.uukanshu 不過那肖鳳年還是開口笑道:“梁姑娘放心,家父這些天出城辦事了,待他回來我一定請他出兵剿匪!”


    不知不覺就已到了半夜。為了不打擾冰若休息,主要也是怕把冰若嚇跑,他倆依依不舍將冰若送回房,辭了冰若各回各屋睡覺去了.


    *


    此時此刻,月明星稀,雲州城門外,兩個少年和兩匹馬都癱坐在城門口。洛風撐著額頭閉目養神,也許還在想著該怎麽進城。夏弦剛剛罵完一陣也累了,現在歇息夠了,又站起身,指著城牆上的空氣繼續開罵。


    “上麵的混蛋,你們知道你們攔的是誰嗎?洛家大公子!你們吃的用的還不是洛府的稅銀換的!?你們居然敢攔我們......”


    “夏弦,別叫了,歇會兒,明天再說。”


    夏弦雖然閉了口,但還是不甘心,又用力往城門上踹了一腳。城門後麵有個聲音隔著門傳過來:“別折騰了,反正逃犯也沒抓著,按日子算,明天一早就解禁了,再過幾個時辰就開城門!“


    ......


    二人本來心情愉悅地等著太陽升起城門大開,不想遠遠望見一個不速之客策馬而來,竟是刁無岸!而他麵前的馬背上還趴著一個人,臉埋在馬脖子後看不清,待刁無岸靠近,洛風和夏弦大驚發現,那趴在馬背上的竟是梁兆生!


    然而,更加驚悚的是,那刁無岸騎著馬,手舉長刀,高高揮舞著,直直朝著洛風奔去,邊跑邊大聲怒喝著:“洛風小混蛋,還我完整弟弟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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