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過地說:“我該到哪去找那條能載我回家的龍啊?”


    龍說:“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嗎?”


    我說:“是的,有人說在聖樹下。可我不知道在哪棵聖樹下。”


    龍說:“我可以給你們三樣東西。”


    我問:“什麽東西?”


    龍說:“那就取決你們了,但必須是我可以給你們的。”


    我正想著,見度雲抬起頭來說:“你能讓我們避開魔鏡嗎?”


    龍突然抖了一下身子,掉下了六片龍鱗。


    “把它貼在你們的額頭上,任何魔鏡都照不到你們了。”


    我撿起一片龍鱗往自己頭上貼去,頓感到額頭清涼清涼的,像露水滲了進去。我見月君把龍鱗貼在了肚子上,因為龍鱗就有他的臉大,他隻好往肚子上貼了。不一會兒,龍鱗泛起綠光,消失了。


    我又說:“能不能給我們一張飛毯之類的東西?”


    龍猶豫了一會,說:“我可以給你們馬。”


    “是飛馬嗎?”我異想天開地說。


    “是龍鱗馬。”龍說著,又抖了下身子,這次掉下了五片龍鱗,“龍鱗馬龍鱗馬,請和我走天涯。”


    忽然,五片龍鱗真變成了五匹馬。一匹黑馬,一匹棗紅馬,一匹鐵青馬,一匹白馬,一匹黃白相間的花馬。


    “當你們不需要他們時,就說‘龍鱗馬龍鱗馬,請好好休息吧。”


    五匹龍鱗馬眨眼變回五片龍鱗了。


    我高興極了,撿起離我最近的龍鱗喊道:“龍鱗馬龍鱗馬,請和我走天涯。”


    龍鱗立即飛到天空,變成了一匹花馬。


    我一見,說:“我要白馬。”


    龍說:“它已經跟你心靈相契了。”


    “不能換了?”我喊道。


    “是的。當你第一次喚出它時,它就完全屬於你的了。”


    “不能改?你怎麽不早說。”我傷心地喊道。


    度雲歎氣地說:“孩子啊,世間很多事情是無法更改的。比如你娘把你生出來了,能再把你塞回去嗎?”


    月君得意地說:“朕要白馬。”


    我心情本來沉重,聽到月君這麽說,我一下子高興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龍隻給了五片鱗片,沒有你的馬。再說你這麽小,需要馬做什麽?”


    月君趕緊說:“龍啊,讓朕的耳朵……”


    我搶著說:“龍啊,小碗最需要東西了,因為他沒有法術,也沒有武術,路上怎麽能保護自己呢?”


    小碗卻嚇壞了,慌忙說:“我什麽都不要,還是給陛下……”


    “你真的是什麽都不要嗎?”我生氣地打斷小碗說,“這可是最後一樣東西了,你要讓給暴君嗎?”


    小碗咬了咬唇,使勁搖頭說:“我真的什麽都不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我說:“我有力氣,白星有武功,度雲爺爺有法術,阿依有胡蘿卜汁,如果你什麽都沒有,你會死在路上的。”


    小碗說:“我有忠誠的心……”


    “死在路上了,忠心還有什麽用?”我脫口而出。


    “忠心怎麽會沒用?”小碗驚愕地說,“照你說的,那些為國捐軀的勇士都沒有意義了?”


    我一時語塞了。


    這時,度雲溫和地說:“陳夢潔說得對,你應該要點什麽東西。”


    “最後一樣東西,理所當然是你的。”白星說。


    “答答答答答。”阿依使勁地點頭表示讚同。


    小碗流下眼淚,低下頭看月君。


    月君沉默了片刻,說:“為了朕,你確實該要點什麽東西。”


    小碗用手使勁擦了擦眼淚,說:“謝主隆恩。”遂抬頭看著龍,怯怯地說,“小的想要一件刀槍不入的鬥篷。”


    龍抖下一片龍鱗。那龍鱗變成了一件綠色的鬥篷。我正要拿起來看看,被度雲製止了。


    “這是小碗的。”


    “我隻是想看看。”我羨慕地說。


    “你第一個拿了,就是你了的。”度雲說。


    小碗激動地披上綠鬥篷,顫微微地說:“陛下,小的一定會盡全力保護陛下免受傷害。”


    我們還沒來得及向龍道一聲謝謝,龍就調頭飛向了天空,那柔軟纖長的身軀,升到一定高空,就像一條鍛帶被風吹上了天。


    我迫不及待喚出我的花馬,騎了上去。白星喚出的是鐵青馬,度雲喚出的是黑馬,小碗喚出的是棗紅馬。


    我們駕著馬兒跑著。當馬的速度放快,我感到快要飛起來了。我騎著我的花馬,掠過了淺溝,跳過了山頭,衝上了陡坡,穿過灌叢。


    忽然,白星跑到了我前麵。我不由地去追白星。跑著跑著,後麵傳來一聲嘶叫。我頓拉住韁繩回望,見度雲在後麵的山坡上停下來了,回頭看著什麽。


    “什麽事?”我大聲問。


    “阿依好像不見了。”度雲說。


    我們急忙往回跑,跑呀跑,跑回到了潭邊,見阿依手捧著龍鱗,坐在地上嗚嗚嗚地哭著。


    啊,我們都忘了,阿依不會說話。


    “這可怎麽辦?”我問大家。


    “我幫他喊。”月君從小碗的鬥篷裏鑽出老袋說。


    “喊了就是你的了。”我說。


    “朕給他。”


    “還是我幫他喊吧。”我趕緊說。


    “龍鱗馬龍鱗馬,請和我走天涯。”月君喊道。


    可是,阿依手裏的龍鱗毫無反應。


    “看來要拿在手裏。”我說。


    “等等,”度雲說,“我們得先確定馬兒是不是隻聽從主人的……”


    “哈,我把我的馬讓給你吧。”我眼睛一亮說。突然想到阿依的龍鱗變出來的正好是一匹白馬。


    “你已經有馬了。白馬是朕的。”月君喊道。


    “別爭了,白星,把你的馬讓阿依試。”度雲嚴肅地說。


    阿依坐上白星的鐵青馬。馬不動。


    我說:“喊駕駕駕。”


    “訝訝訝。”


    更糟糕的是阿依隻會發出接近於“駕駕駕”的“訝訝訝”音。


    度雲撅斷一根樹枝給阿依。阿依用樹枝打著馬,喊著“訝訝訝。”馬突然跑了起來,一眨眼跑進樹林不見了。


    我們趕緊去追,喊道:“阿依,快讓馬停下!”


    “阿依,拉韁繩。”度雲喊道。


    我回過頭去,見白星駕著白馬飛馳追趕著我們。我覺得白馬真配他啊,讓他看起來就像變活的玉雕,英氣又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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