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我給胡蘿精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阿依”。因為他發出“阿依”這個詞的時候,眼睛下麵都會浮出現一抹脂粉似的紅,又漂亮又可愛。胡蘿卜也很滿意我給他取的名字,,一高興噴出胡蘿汁來,幸虧汁量不大,隻噴著我滿臉都是。我伸出舌頭一舔,哈哈,甜甜的,好喝極了。


    正好,我們在一個覆滿野荷花的小湖前停下,我趴在湖邊,將手伸進水裏折了一片荷葉,卷成錐形,請求阿依把胡蘿卜汁吐在荷葉裏。阿依吐了滿滿一葉,我一飲而盡,喊道:“好喝極了。”


    於是,小碗也折了片荷葉,請求阿依給他一葉胡蘿卜汁,他照樣不是自己先喝,而是把這麽大一杯胡蘿卜汁捧到月君跟前,月君扒著葉沿,像小貓舔水一樣喝著葉子裏的胡蘿卜汁。接著,度雲也要了一葉。


    阿依見人們都喜歡他的胡蘿卜汁很高興。但是,白星沒有喝他的胡蘿卜汁,這讓阿依很困惑,好像他認為不該有人不喜歡他的胡蘿卜汁。


    我覺得白星並非不是不喜歡阿依的胡蘿卜汁,而是不喜歡和人交流。一路上,他總是走在最後麵,不跟誰說話,默默走著。當看到美麗的風景,我們都高興的筆劃,他就默默地站著。以致我們總忘記他的存在。第一天晚上,度雲用落枝敗葉聚成了四個帳篷。應該聚五個帳篷,除去月君,我們一共是五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結果,當我們從帳篷裏鑽出來時,發現白星如一尊雕像般站在我們的賬篷前,望著放亮的天空。讓人生氣的是,月君對此視而不見,還認為守夜是他的本分。我真想把他的耳朵拉得更長些,如果還能繼續拉長的話。


    現在,度雲和白星到樹林裏找午餐。月君站在一朵荷花中,望著在空中振翅徘徊的蜻蜓。小碗站在那荷花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荷花,真怕一條大魚躍出為把他吞了似的。我突然羨慕起月君那麽小了,還可以站在花中,本來天性邪惡,結果被那白中透紅,紅中現白的荷花襯托著純潔無暇。我想嚇嚇月君,就抓起荷花梗輕晃起來。


    月君一下子摔在了荷花芯上,抓住花蕊,抬頭衝我喊道:“住手!”


    “好玩吧,我跟你唱首搖籃曲吧?”我笑嘻嘻地說。


    小碗在旁邊已嚇得夠嗆,央求我住手,我說:“他變得那麽小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小心陛下掉下去。”小碗結結巴巴地說。


    “下麵有荷葉呢。”我說著,唱起搖籃曲(我稍稍進行了改動,請參考《寶貝快睡》歌詞):


    寶貝快睡,明天再見


    別張開眼,牛頭馬麵會來身邊


    寶貝快睡,我們明天再見


    當睜開眼,世界會變得腐爛


    當睜開眼,世界是那麽腐爛


    你是我控訴的一切


    而我會恨你到永遠


    你有著惡魔的雙眼


    卻掉下鱷魚般的淚


    是誰讓你自私殘忍惶惶


    而無法入睡


    你忘了惡魔的笑臉


    還有我許過的咒怨


    我會陪你穿過風雨黑夜


    去尋找獄焰尋找獄焰


    我唱完,阿依就咕咕咕地哼起了調子。我伴著阿依的調子又唱了幾遍,並快樂地搖起了荷花梗,任憑月君如何叫喊,小碗如何哀求,我搖呀搖,晃呀呀,弄得月君在荷花裏頭旋目轉,小小的身子甩來來去,滾來滾去。


    忽然,月君歇斯裏底地吼道:“你才是真正的惡魔。”


    我突然鬆了手。荷花猛烈地晃起了大圈兒,使月君一下子飛了出去。我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小碗一聲劍穿身的慘叫:“少主!”


    嘭一聲,月君摔在了兩米開外的荷葉上,長長的耳朵打著水麵濺起一串水珠。


    “朕要殺了你!”月君爬起來,甩著雙耳上的水,衝我吼叫。


    我正要說“對不起”,猛見一隻青蛙衝出了水麵,忙喊道:“青蛙!”


    月君慌得跳到另一片荷葉上。那青蛙落在了月君剛才站著的荷葉上,發出洪亮的呱呱聲。


    “快上來。”我衝月君喊道。


    月君剛跑過兩片荷葉,青蛙突然一躍,落在了月君前麵。月君生氣地對青蛙說:“朕希望你識相點,不然等朕重回皇位,朕會叫人把你煮了。”


    沒想到青蛙突然張大嘴,朝月君噴出粗壯如錘的舌頭。月君跳起來,順著荷葉朝湖對岸狂奔。


    “啊,住手啊,青蛙,他不是昆蟲。”我尖叫著,沿著湖岸跑著。


    小碗撲通下了水,拚命遊向月君。


    阿依見狀,咕咕咕地跑進了樹林,去通報度雲和白星。當我跑到湖的側麵時,就聽到小碗大叫:“少主!”


    我心驟然狂跳,腦子裏頓浮現月君被青蛙的舌頭粘住卷進嘴裏的畫麵,一下子跌在了地上。這時,白雲提著一隻野雞跑回來了,他見小碗在水裏哭喊,忙一躍而起,踩著荷葉衝到了湖對岸,他在對岸四下看了看,顯然沒發現月君,就跑進了樹林。


    “少主,少主,少主。”


    我聽到白星的聲音傳來,心裏充滿了自責,不由哭起來。度雲回來了,阿依又跑到度雲麵前揮舞著雙臂咕咕咕的筆劃。


    度雲知道出大事了,趕緊丟下懷裏的蘑茹瞬移到荷葉上,又瞬移到對岸。阿依跑過來,拉起我,朝對岸奔去。


    盡管沒有一個人指責我的暴虐行徑,但我覺得他們在心裏一定指責了我千萬遍。我一邊流淚一邊扒開草叢,喊著:“月君月君月君。”


    草叢裏忽然躍出一隻兔子,不,那叫蹦蹦,雪白的蹦蹦一下子消失在遠處的草叢裏了。我順著蹦蹦消失的方向繼續扒著草叢,並小心地行走,以免踩到月君。


    忽然,我發現一棵很粗很粗的樹幹上有一扇小紅門。小紅門兩邊還有圓圓的窗戶,心裏一喜,趕緊敲門。我敲得很輕,並很有禮貌地說:“請問裏麵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


    我又說:“如果你們不願意開門,我可以理解。但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衣服,拖著長耳朵的兔子呢?”


    仍沒有人回應。


    “當然,所有的兔子都是長耳朵。可是那隻兔子的耳朵很長很長,長得拖在地上了。你們有沒有見過他呢?如果你們見過,就請在門底下塞出一張紙條吧?”


    還是沒人回應。


    我真想把窗戶紙戳破,看看屋子裏究境發生了什麽事,但我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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