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晚餐全是山林裏的野菜,野蘿卜,野土豆,野白菜,野蘑茹。(.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盡管全是素食,我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剛吃完晚餐,我們就聽到屋角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頭撞到牆的聲音。我們趕緊奔過去,見錦衣衛醒了。雖然牆角光線暗,我還是看到那雙深紅的眼睛裏噴射出一股淩人的殺氣,就像倦在牆角裏的獵豹,隨時會反撲過來,張開血嘴鋼牙咬斷我們的喉嚨。


    兔爺爺第一個走到錦衣衛麵前,錦衣衛突然吼了一聲,那聲音就像困獸的低吼,讓我心不由一抖,以致不敢靠近他。小碗也不敢靠近他,站在我身後,睜眼伸脖地看著。


    “叫什麽名字?”


    錦衣衛低沉著聲音說:“放開我!”


    “我們可不想死。”兔爺爺和藹地笑道。


    錦衣衛凶犯地瞪著兔爺爺,隨即把目光釘在了我臉上。我打了個激淋,忙摘下頭上的錦衣衛帽。


    “如果你偷聽到了真相,也可能活不了多久。”兔爺爺蹲下身來,歎息地說,“不知道你的家人會不會因此遭殃?”


    錦衣衛一臉漠然,目光裏的殺氣被冰冷取代,他轉過頭去,盯著牆。


    “看來你是個孤兒?”兔爺爺揚著長眉說,“我聽說有很多錦衣衛都是孤兒,從小就被訓練如何殺人。”


    錦衣衛陰沉著臉,一語不發。


    “你在森林裏可見到過一個胡蘿卜精?”兔爺爺轉了話題。


    錦衣衛仍不吭聲。


    “他抓走了我們的陛下,也就是你至尊的主人,難道你不介意嗎?”


    錦衣衛還是不回答。


    “你有為惡殺人的勇氣,為什麽沒有為正義護主的膽量?”


    錦衣衛臉上突然現出冷笑。他的聲音像劍一樣冰冷,他的語氣充滿了冷酷:“妖孽橫行,天象異變。”


    “沒錯,妖孽就在龍位上,所以星象越來越暗淡了……”


    不想,兔爺爺話還未說完,錦衣衛目噴怒火,吼道:“我說的是你們!”


    “陳夢潔,”兔爺爺轉向我,笑地說,“老夫說對了吧,這條皇家獵犬可不在乎皇位上的主子是真是假,隻在乎誰能主宰他的狗命,誰能給他骨頭啃肉吃。”


    “那怎麽辦?”我心裏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怎麽去說服眼前這個可怕的人。


    “不如現在殺了他吧。”小碗說。


    “如果明天我們還找不到胡蘿卜精,我們就離開這房子。”兔爺爺站起來說,“至於他,就留給他的同類處置吧。”


    “他會繼續追殺我們的。”小碗喊道。


    “他會有很長時間被關閘,被審訊,也可能他知道的太多,就被錦衣衛內部秘密處決了,連皇帝都不知道。”兔爺爺說,“錦衣衛們雖然是皇帝的狗,但有時候也會欺上瞞下。”


    “明天我們要走嗎?”我把話題轉到了胡蘿卜精上,“我們還找不找胡蘿卜精?”


    “如果上天真要拯救這個國家,一定會讓我們在途中與陛下相遇。”兔爺爺歎一聲氣說,“聽天由命吧。”


    “我可不想聽天由命,我要回家!”我喊著,把手中的帽簷卷了起來。


    “我們出去再找找。”兔爺爺說。


    “好啊。”我使勁點頭。


    “小碗,你留下來看著他。”兔爺爺說。


    小碗有些害怕,說:“如果他掙開了繩子,我可打不過他。”


    “你上去拿石化藥水,我臥室床頭的木箱子裏還有一把劍,如果他掙開了繩子,你就把藥水潑在他身上。”兔爺爺說。


    “然後再用劍削下他老袋嗎?”小碗高興地問。


    “那是為防惡人闖入。”


    “大大仙,你還是多給我幾瓶吧,我不會武功。”


    “我這段時間很懶,沒找原料也就沒做什麽特殊藥水。我們會很快回來的。”兔爺爺說。


    我和兔爺爺舉著火把走出門後,小碗倚在門口,喊道:“你們快點回來啊。”


    “知道了,膽小鬼。”我衝小碗嘻嘻笑道。


    我們在黑暗的森林裏轉悠了大約兩個多小時,銅鏡居然一點都沒亮,不知道是妖精們知道有人要找他們,奔走相告,全藏起來了,還是今天天空是一片幕布的緣故。冷風吹來,我感到冷,渾身不停地打哆嗦。突然,我聽到遠處傳來吖吖聲和嬰泣聲。現在,我討厭吖吖草了。到了晚上,那種聲音聽起來尤為的瘮人。像哪個地方,有一個大坑,裏麵填滿了被棄的嬰孩。


    忽然,我的火把滅了。我嚇了一跳,隨即感到一陣冷雨打在臉上。


    “下雨了,妖精們是不會出來了。我們回家吧。”兔爺爺說著變出兩把雨傘。


    我點頭,現在我真想快點回家,我夠受了吖吖草的聲音。可這會兒,吖吖草的聲音大了,像一陣浪一樣湧過來,好像一群嬰兒被衝到了岸邊,哭哭泣泣的,吖吖叫喊地到處亂爬。


    我們跑回家時,雨已經很大了,衝刷得整個森林發出沙沙沙聲。小碗很高興地為我們斟了熱茶,就像在家裏久盼夫兒的主婦一樣。我想我們出去的時候,他一定一手抓著藥瓶子,一手握著刀,目不轉睛地盯著屋角裏的錦衣衛。


    我邊喝茶,邊看起放在桌上的劍。這是一把微微彎曲的劍,就像日本的和刀。劍鞘是棕色的,鞘尾、鞘口和鞘柄都鍍著暗沉的金屬,我想這把劍一定用了很久,以致原本的金色變成了暗黃色。


    我小心地拔出劍,見劍身細長呈弧,明晃晃地映出我的臉,劍刃薄,寒光閃閃,似乎輕輕一劃,就能削下我手臂上一片潔白的兔毛。


    “這是一把刀?”我手摸著厚厚的劍背說。


    “大仙,這不會是那個錦衣衛的刀吧?”坐在我旁邊的小碗問。


    “我可不是收藏,是怕哪天用著著。”兔爺爺喝著茶說。


    “用錦衣衛的刀殺了錦衣衛,還是不錯的。”小碗說。


    “隻有錦衣衛才有這種刀嗎?”我問。


    “這叫繡春刀,據說是用最上等的鋼材鑄鍛,一刀下去可以砍下馬頭。”小碗笑嘻嘻地說。


    “對了,他還沒吃飯吧?”我突然問。


    小碗和兔爺爺都不回答我了。小碗捧起茶杯咕嚨的喝起來,好像在掩蓋什麽事似的。


    “你不會把他給殺了吧?”我故意大聲問。


    “沒有啊。”小碗連忙說,“我連殺雞都不敢哪敢殺人啊。”


    我連忙跑到梯子後看,見錦衣衛躺在牆角,閉著眼睛。我覺得著他並沒有睡,因為轉身時,我忽感一雙眼睛狠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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