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姑的勸說起了不小的作用,陶君蘭微微震撼沉思之後,便是笑著點頭:“是我糊塗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頓了頓,她又歎了一口氣:“我打算將薑玉蓮送進宮去,然後將慎兒放在王妃劉氏的名下。再分開她們母子。薑玉蓮這樣的性格,著實不適合再教養端親王府的小公子了。”


    薑玉蓮的人品,甚至都是值得人懷疑的,這樣的人,怎麽養孩子?更別說是他們這樣人家的孩子。一旦長歪了,那就是真成了禍害了。不管是將來兄弟之間,還是對於百姓或是其他人,都不好。


    所以,她之前雖還一直猶豫不定,不過現在卻是下定了決心。薑玉蓮的確是不適合再養著慎兒了。趁著慎兒還小分開他們母子,找個人好好教養著,將來總不至於成了禍害不是?


    隻是這樣一來,到底分開了人家母子二人。薑玉蓮也就罷了,隻怕將來慎兒長大之後埋怨她,覺得她讓他們母子分離,生出恨意和嫌隙來。


    青姑姑一驚,隨後沉思了半天。這事兒著實不是什麽小事,她自是不敢隨意評論的。好半晌,青姑姑才歎了一口氣:“薑側妃那樣子,的確是不適合教養孩子。你這麽做也無可厚非,王爺想必也不會阻攔,隻怕太後覺得不妥當。”


    陶君蘭歎了一口氣:“如今哪裏還顧得上太後對我怎麽看?橫豎從一開始太後也並不曾多喜歡我,我也沒必要太在意。顧得上一頭,顧不上另一頭。總不能奢望魚與熊掌兼得罷?”


    青姑姑也是跟著歎了一口氣:“的確是顧不上。”隻是如此下去,恐怕將來總會有隱患。太後的意思,對李鄴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到時候太後萬一……就是李鄴一心向著陶君蘭,隻怕到時候也是為難。


    第二日一大早,陶君蘭就將薑玉蓮親自送入了宮中。然後將她的打算和太後說了。


    果然太後聽了之後便是皺眉:“這怕是不妥當罷?那畢竟是薑氏自己的兒子,如此行事怕有傷天和。”


    陶君蘭低著頭歎了一口氣:“太後這話也是,隻是咱們這樣的人家,教養孩子比普通人家不知重要了多少倍。慎兒若真被教壞了,將來隻怕更加難辦。再則,雖說母子分離,可是也並不是真要斷了她們母子情分,偶爾還是可以見麵的。隻是教養卻是不能讓薑玉蓮教養的。再則,薑玉蓮自己主動說要將慎兒記在劉王妃名下,那麽這麽一來,慎兒算是王妃的兒子,既然是這般,那就更該好好教養了。不讓她養,也算是名正言順。”


    “果真是薑氏自己主動要求的?”太後皺眉輕聲問,麵上神色明顯是不怎麽喜歡和認同。


    陶君蘭抬頭和太後對視,抿唇反問:“我又如何敢替薑玉蓮做這樣的決定?太後您說呢?都是做母親的,我也嚐過那樣的苦楚,我自然是不會去勉強旁人。”


    太後便是沒再說反對的話,隻道:“這事兒你拿主意罷。”


    這事兒便算是定了下來。陶君蘭將薑玉蓮母子留在壽康宮中,獨自回了端親王府。這般一來,端親王府倒是越發冷清了起來。


    陶君蘭心裏清楚,如此一來隻怕又有許多人該說自己是趁機清除府中的勢力,容不得人了。不過,眼下哪裏還顧得了這些?


    袁瓊華那兒,陶君蘭也叫人悄悄的遞了話過去,讓她自己去宜妃那兒多走動走動。至於到底能不能成事兒,也就看袁瓊華到底能不能入了宜妃的青眼了。


    畢竟,她能做的也都做了,該替袁瓊華鋪墊的都鋪墊了。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暫時扣住阿武,待到宜妃決定將阿武給袁瓊華養的時候,她再將阿武送回去。


    當然,不將阿武送回去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最重要的是,一旦阿武被送回去了,那麽她將要麵對的是皇後接下來的狂風驟雨。所以她現在必須做好一切準備才行。否則,萬一有什麽準備不周,那結果她卻是承受不住的。


    陶君蘭覺得,自己的性命還是十分重要的。她還想與李鄴舉案齊眉百年好合,她還想看著拴兒和明珠各自成婚生子。所以,她不能有半點閃失。


    當然,她這樣或許是有失信於人的嫌疑,不過在性命之下哪裏還顧得上?卑鄙一些也就卑鄙一些罷,隻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許是因為忙著過臘八,皇後倒是沒再有什麽異動。而陶君蘭自然也是如同暫時掉進了一個水坑的魚,可以喘一口氣,可是卻是遲早還是要麵對困境。


    有或者,之所以皇後遲遲沒有動手,不過是因為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罷了。如今的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那種氣氛,寧靜是有了,可是空氣裏卻醞釀著更大的壓抑和沉悶,令人無形之中有了壓力。


    端親王府裏自然也是要過臘八的。不過因李鄴也不在府中,而薑玉蓮也在宮裏,所以陶君蘭便是也沒有大辦的意思。隻讓府裏看著準備就行了。


    她最關心的,還是這個時候,太子都仍然沒有回到京中來。


    若是太子在第一道詔令的時候就動身,此時絕對已經是回來了好些日子了。就算從第二道詔令時才出發,稍微趕一下路,那也是該到了。


    這個時候還沒到,要麽就是路上耽擱了,要麽就是幹脆沒理會。


    不管是哪一種,都叫人揪心。陶君蘭是真的有些焦慮。她有一種直覺,隻怕皇後之所以遲遲沒有動靜,是在等著太子那頭的動靜。


    這種直覺,一日日的在加深,也一日日的更讓她覺得不安。


    到了臘八前一日,宮裏卻是來了消息:說是就不舉辦臘八宴了,讓各個府裏自己自行宴會。


    陶君蘭看著宮裏送來的那一盅臘八粥,歎了一口氣隻交給紅螺:“拿去給各處分一分,然後再將院子裏的樹木上塗些,我就不吃了。”


    倒不是怕粥不幹淨,而是著實沒那心思。往年不管如何,這臘八宴都是十分重要的。俗話說,臘八臘八,過了臘八就是年。這是除夕之前最大的節日,自然是要隆重對待的。所以,再怎麽也沒聽說過不辦臘八宴。


    而她本以為可以趁機打探一些消息,可沒想到宮裏竟是突然決定不辦除夕宴了。這多多少少也叫她有些失望。同時心裏也是滿腹疑惑: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才會這麽突然的取消了宮宴?


    要知道,原本宮裏已是開始在準備宮宴了。隻是還沒宣揚開罷了。


    臘八當日,陶君蘭倒是也沒急著打探什麽,隻是好好的在家吃臘八粥,然後又將自家熬製的臘八粥給親眷分送。比如陶家,比如陳家,比如九公主八公主那兒。


    待到初九,陶君蘭這才悄悄地給八公主遞了個帖子,將八公主請了過來一處說話。順帶也問問宮裏的情況,八公主素來對宮中情況十分了解,不問她卻是又該去問誰?


    八公主一見了陶君蘭就笑道:“不必多說,知道你今兒找我,必是為了臘八的事兒。可是?”


    陶君蘭頓時也笑起來,親自與八公主倒了茶,這才道:“你既猜到了,又何必多問?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初六晚上,父皇昏厥過去一次,精神不濟,這才決定不再辦臘八宴。”八公主壓低聲音言道,然後歎了一口氣:“隻是當晚服侍父皇的那個女子,卻是被拖出去處置了。聽說是她哄著父皇用了那些藥,這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陶君蘭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宮裏還有這樣大膽的宮妃。竟然敢給皇帝用藥。縱然是那種沒什麽危害的藥,可是卻也是觸犯了禁忌。大約下場也隻有一個,那就是直接拖出去打死罷?


    不過,皇帝的身子……陶君蘭忙追問:“那皇上身子可要緊?”


    “也沒什麽要緊的。就是精神不那麽好了。大約也覺得沒臉,所以這才不肯露麵了。”八公主的語氣頗有些嘲諷,想來也是覺得沒臉。說實話,縱然是皇帝,可是畢竟也是她父皇,自己父親身上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她又怎麽可能覺得高興?


    “再過不久就是除夕了。”陶君蘭輕聲言道:“也不知太子能不能在除夕之前趕回來了。”


    八公主搖搖頭,欲言又止。


    “你和我還有什麽可瞞的,說罷。”覺察到八公主的異樣,陶君蘭便是一笑言道。


    八公主這才開口:“我覺得,怕是回不來的。既然太子有心不肯回來,不管父皇下幾次詔令也是沒用。其實我在想,太子到底在等什麽?這樣明目張膽的違抗父皇的旨意,難道是真不怕父皇廢太子?”


    八公主的語氣裏透出濃濃的疑惑。


    陶君蘭聽得入神,漸漸眉頭皺起。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為什麽皇後遲遲不肯動手,而太子也不肯回京的可能。


    這個可能,更是叫她心中一驚。頓時就冒出了一身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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