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與女媧又苦守了十餘日也沒見那山門再有動靜,卻不想等到第十三天的時候,那山門大陣突然打開了一條縫隙,降降夠那隻鳳凰倉皇而逃。


    這是怎麽回事?!


    倆兄妹麵麵相覷,卻又擔心那祖鳳惹怒了道祖,也順帶讓苦候多時的他們也跟著受些牽連。


    兩兄妹還沒思量完,就見那山門大陣非但沒有關閉,還繼續大開,接著就有一個穿著外青裏白道袍,頭上紮著雙髻,麵白如玉,眸色微茶的小童子走出。


    待出來之後目光直直看向他們所在山峰,接著一抖放在臂彎的拂塵便向他們兩兄妹飛來,待到他們麵前十餘步處對他們一稽首道:“茗茶見過兩位道友,奉五師兄之命,特來請你們二人前去。”


    茗茶心中對這兩個又前來拜師的有些不太喜歡,整個寰宇境內雖然隻他一個道童,但他乃道祖點化,道祖和太一大老爺不在,而其他四位大老爺又都是一直伺候慣的,平常多半閉關參悟,待出關之後也不過是讓他泡個茶端個水,少不了他的好處。


    可時日久了,他還是發現自己和帝俊大老爺在一起相處的時日多,也是帝俊大老爺待他最為親和,眼下這兩兄妹也不知是何來曆,就守了他們家門口接近兩百年,其心越是赤城,他心中就越發為無緣為道祖正式弟子的帝俊大老爺而有些心酸。


    今日帝俊大老爺如此暴怒,將那祖鳳都給踹飛了出去,差點驚動了三清大老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兄妹的緣故。


    不過都說物似主人形,有鴻鈞這麽一位道祖,又有三清和帝俊這常常相伴,茗茶哪怕心中腹誹不已,麵上對這兩兄妹卻還是點滴不漏。


    伏羲女媧卻因此不敢小看他,伏羲微微一笑道:“敢問道童之五師兄是何人?”


    因稱呼鴻鈞為道祖,雖然起初太一與帝俊兩人不在意稱呼,讓他用師兄相稱,可當三清來了之後他就默默改了稱呼。可在伏羲與帝俊麵前,他便覺得自己稱呼帝俊為師兄沒什麽不妥之處。


    “我五師兄乃帝俊,怎地,你們認識師兄?”


    伏羲見茗茶點到而止,一點都沒有多透露的意思,便也放棄了打探的意思,淡笑著跟在後麵進了那期盼已久的寰宇境內。


    這邊兩兄妹出入寰宇境怎般驚歎先且不談,那端帝俊請出三清相見後,三清觀他模樣卻是個個忍俊不禁,上清更是忍的辛苦至極,也不怕把帝俊得罪狠了,拍著他的肩膀悶笑到差點肚子疼。


    帝俊現在好歹修的是道,也知道但凡修行之人失了元陽那是瞞不過高人耳目的,原本他心中就已經懊惱到了極點,一想到太一察知的模樣,更是覺得頭疼不已,現在可好了,太一那毒舌的還沒發現,這就有三個看他笑話的了。


    拍回上清的肩膀,又見到玉清一臉促狹,就連太清也一副“吾懂、吾知、吾想笑”的樣子,他索性是兩輩子修煉出來的臉皮,板著臉也就任他笑了。


    太清先行收斂了些,隻是唇瓣含笑的模樣倒也仿若玄冰初化一般,見帝俊仍板著一個臉,難得有心勸慰:“不過是天數。”


    這對他而言,已是難得之舉,因而帝俊鄭重地謝過了。


    玉清閉關一百多年也是感知到許多天數,與帝俊相識一場,眼見妖族之劫初開,心中也有些不願見他遭劫,現在與帝俊這一場姻緣也說不得壞,畢竟他與太一不同。


    也道:“相識相伴一場,你應也知這鳥雖傻了點,夯了點,卻對你是愛若至寶,道祖許他一場機緣,他卻皆數用在了你身上,如此一番真心,你就是應了這一劫也算不得苦。”


    帝俊突然心神一動,對他笑道:“若是今日之事應在你身上?”


    玉清便笑,“我若是你,肯定不會讓那傻鳥近身,既已放下防備,又怪得誰?”


    帝俊但笑不語,轉身的功夫瞄了眼上清的笑意漸消,又問他道:“若是你又待如何?”


    上清想也不想道:“雖然我對這紅塵劫殺毫無興趣,一心修道,但若真是應到頭上肯定也是一場修行,自是無礙。”他讓還哥倆好的拍帝俊,剛剛帝俊拍他那兩下力道可是不輕,自然要回報回來。


    太清見帝俊麵色已然正常,便道:“師尊傳法旨讓我等四人見一見那兄妹,卻不知道究竟何意。”


    既不說是要打發走,也沒說要留下,卻是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


    帝俊對女媧這位太一口中的唯一聖人印象不佳,且又與伏羲有著先天因果,對他們兄妹自然是親切不起來。


    眼下太清此言與其說是問兩名弟弟不如說是在相詢他之意見,因而道:“雖我與他二人同為妖族,卻從不熟悉,師尊既然沒說,那我等見過一次便也就罷了。若是他們執意拜師,我等也不能越過師尊將他們留下。”


    哦,不認識,但卻印象也不怎麽好。三清心中都了然了。


    太清想了想自己自己三兄弟在山門口守了十餘年才進來,拜師之路是比那門外二妖順暢不少,可是若人人都想學著一招,要在門外苦守些年月,他們豈不是師兄師弟遍地走?


    他們三清就這麽不值錢?


    帝俊和太一那也是和盤古正宗能沾邊的呢!


    當下太清便道:“既如此,就請來一敘,接著請他們離開便罷。”


    “然也。”玉清與上清道。


    三清同氣連枝,太一帝俊一脈相承,而女媧與伏羲兄妹亦是一卵所生。


    待茗茶帶著很是震撼了一番的兩兄妹進來仙池邊三清之居住的大化蓮居之時,三清與帝俊已整頓好了表情,太清位於左中。


    待茗茶躬身行禮後稟道:“回二師兄,兩位道友已被請來。”


    太清微微頷首,對伏羲兄妹道:“先前一見已是將有兩百年,隻是不知二位因何在我師門之外徘徊不去?”


    伏羲臉上微紅,又見太清白發披肩,頭戴太清魚尾冠,身著白色道袍之上隱有太極四象八卦之圖,容顏清臒冰寒若雪,心中就微有不妙之感覺,怕是他們兄妹兩個被請進來不是因為那鴻鈞道祖有感於他們的兄妹的誠心,而是因為他們惹了這四人的不快。


    卻也道:“因先前見四位道友的氣度恢弘,個個不凡,因而與妹妹有了欣羨之心,也想求得緣法拜入門下,隻是又不敢叨擾,故而在山門外守候,以期有所機緣。”


    太清觀其想法與他們兄弟當年如出一轍,卻是微微闔眸,玉清卻像是與他心靈相通一般,道:“我等師尊為鴻鈞道祖,大師兄與五師弟皆為盤古左眼所化之金烏,我等三兄弟亦是盤古元神,爾等又為何?師尊卻是不在,爾等留下話來,待師尊回來我等稟告便是。”


    上清觀自己二哥一句話的功夫那兄妹倆顏色大變,好不尷尬的模樣,心中微有歉意,卻也知曉若是再多出這兩個同門來,帝俊之立場怕也微妙。


    畢竟他們若是沒入得師尊的法眼也就罷了,若是入了眼最差也就是一記名弟子,也可與帝俊平起平坐,可觀這兩人,也不像是能與帝俊相提並論之人,因而便也垂眸不語。


    縱然為兄長直白的話語有所歉意,他之心也亦偏左啊。


    女媧攥緊手心,直直的瞪著玉清,這話簡直就是直接說“我等不屑於你兄妹為伍”!她如何能不怒?盤古元神就了不起?盤古左眼更了不起?


    偏偏這三人中太清冰雪一般的人物也就罷了,玉清那雍容高貴、上清瀟灑不據、帝俊俊美脫俗,哪個看起來賣相都是極佳,氣勢遠在他等兄妹之上。


    因而哪怕肚中窩火到了極點也是不敢招惹,繃緊銀牙不吱聲,卻是心中狠狠記下了今日之事。


    伏羲亦是繃緊麵容道:“我與胞妹乃是開天之時陰陽二氣交泰所化其卵所化,就居於這昆侖山上,若是道祖垂青,便也請這位道友將此消息回之於我兄妹,此乃信符。”


    本是呈於玉清,上清卻知兄長脾性,傾過身,幫忙取了,同伏羲道:“待師尊回來我等自會稟告於師尊。”


    伏羲知他話語中淺含的送客之意,便攜妹妹離開不提。


    待人走了,玉清不禁嘀咕:“卻是一個能伸能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怎般羞辱他了,可若是隨隨便便誰都能為我等是兄弟,我等臉麵又往何處放?師尊之尊顏又要如何?”


    上清本欲言,可想了想還是閉上嘴。


    上清是覺得帝俊與太一雖是妖族卻不錯,茗茶也乖巧可親,那祖鳳亦是一片至誠之心全給了帝俊,妖族之中卻也是有些不錯的生靈。隻是他見聞並不廣博,帝俊兄弟與祖鳳都是被師尊點播過的,普通生靈不經教誨,怕是比不得他們的。


    太清看了眼帝俊,見那兩兄妹走了他眉眼中也沒半分高興神采,不禁道:“既然他們走了,我們不如也出門走動走動?那不周山上還有些我們兄弟機緣,不若師弟你也隨我們走一遭?”


    有好處,大家一起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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