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八年六月,田文鏡在同時出任了河南、山東總督之後,又被任命兼北河總督。


    雍正八年十二月,十二月,噶爾丹.策零遣宰桑祃木特率兵二萬,突然襲擊科舍圖卡倫,劫掠駝、馬十幾萬頭,準噶爾貴族與清政府的關係又一次破裂。


    又是一年冬季,每年大雪紛飛的時刻總是讓我心中有一陣止不住的嚴寒,雖然宮中的人已經準備過年,但是由於戰事的來臨,上位者們並沒有多少心情來慶祝。


    “妹妹不覺得放給田文鏡的權力太大了點嗎?”姐姐撥弄著屋子裏的小火爐,貌似不經意的話語卻往往一語道破其中玄機。


    “沒辦法啊,河南,山東,北河都與京城有包圍之勢,隻要掌握周邊的軍政大權,便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田文鏡雖然表麵上是雍正的人,但多年前即被我收服,加上有不少把柄在我手上,絕對是可以讓我放心之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讓雍正不放心,不放心就可以維持表麵的平靜。


    “但是妹妹你有沒有想過,妹妹把這麽多東西都交付在他一人身上,假如他出現了什麽問題,那便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很有可能改變滿盤局勢。”以天下為棋局,卻把這個關鍵的一個子下在這麽危險的境地,好像是冒險了一點。


    “我沒有辦法,姐姐。”我也知道,權利不應該集中,而是應該狡兔三窟,多布防線,隻可惜這麽關鍵的時刻,那個在曆史上從不安分的準噶爾部落,居然又發起了叛亂——我真搞不清楚,康熙那麽大的明君,怎麽當初就不知道什麽叫斬草除根呢?


    外孫又怎樣,連親生兒子你不都陷害了嗎?


    當斷不斷,就跟當初他曾經心軟放過我一時一樣,這一次,卻害苦了我:“陛下用這個借口,已經下詔召嶽鍾琪、傅爾丹回京議事。一旦打起來……”目前能調動的兵力,除了西北嶽鍾琪,領侍衛內大臣傅爾丹,還有關外三十萬大軍,跟陛下新建的漢軍步兵營。


    也就是說,派誰的人去,誰的人馬就會折損。而我們之間的力量部署也會被打亂:“嶽將軍已經快要到達京城,陛下肯定會派我們這邊的人出戰,到時候——”


    我在雍正麵前最最占優勢的,就是兵力,因為我牢記住咱們初中曆史上槍杆子裏出政權這一句俗話,但是現在連我最最優勢的地方都快要被打破。我除了鞏固京城這邊防線,震懾別人不敢輕舉妄動外,也別無他法。


    “難道真的曆史就不可改變,難道真的連天都幫他?”噶爾丹.策零這個該殺千刀的,早不叛變,晚不叛變,居然這時候冒出來,偏偏在我跟雍正局勢最緊張的時候!


    “妹妹,你剛剛說什麽?”


    “啊!沒有!”我可不敢在姐姐麵前提什麽曆史不曆史的:“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嶽將軍出不了戰,而必須留在京中?”別說我跟嶽鍾琪的交情,但就一個我還有十四阿哥在手,嶽鍾琪絕對會聽命與我。


    “妹妹,姐姐有辦法,這個就交給我好了。”姐姐的眼睛一寒,鎮定的握住我的手。


    “姐姐!”我心中一陣感動,雖然我跟她一向同氣連枝,但是這一次我要對付的人是他的丈夫,即使我們都明白此戰已經不可避免,但是我知道她心裏麵到底是有胤禛的存在的,要她毫不猶豫的倒戈,連我都沒有存著那份妄想:“你,你其實不必跟著我冒險!”


    “我不是冒險,我是想告訴你,什麽時候姐姐都會站在你這邊,誰也比不上咱們姐妹之間親!”


    是真的嗎?在今天你變成這樣以後,畢竟權力可以腐化一個人的想法——你還顧念著我們當年的那份情,還……


    “同生死,共進退!”


    這就夠了,我沒有白白幫了你那麽多年……


    “隻是,妹妹,你猜如果嶽鍾琪不能去的話,接下來陛下會派誰去?”感動隻有一秒,姐姐立刻又言歸正傳——這是個真正意義上的上位者,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絕對的冷靜,從沒有做出過半分感情用事的錯誤分析。


    “當然是傅爾丹。”我想都不想的就說了出來。


    很簡單,如果從關外調軍,那麽皇太極時代就刻意打壓的親王主政局麵將會再度出現——請神容易送神難,把那些倚老賣老的鐵帽子王搬進京,他們不對皇帝指手畫腳才怪。前門我這匹狼還沒被送走,後門再招來老虎,雍正帝還沒那麽笨。


    而漢軍旗那些兵士,大多是漢人,雖然雍正這幾年大肆扶持他們確實是為了壓製我。但那僅僅是為了壓製,自從發現我好像跟漢人那邊達成什麽協議後,雍正根本就不敢完全相信他們——從他把他們遠遠地扔到山西那邊就可以看出來。


    再說,雖然入關已經將近快八十年,但是滿人其實從來都不相信漢人……


    而跟噶爾丹.策零這一戰雍正卻絕對輸不起——熱河可是京師的屏障啊!如果打輸了,以蒙古騎兵的迅速,那京城豈不是隨時要戒嚴,蒙古兵隻需一天便可以長驅直入。這比起我的壓製,根本不可同日而語,簡直就是不定時炸彈。


    “如果嶽將軍不能代軍,皇上一定會讓傅爾丹去!”領侍衛內大臣啊,雍正一定十分信任他,這也是唯一穩妥的方法:“如果真的是傅爾丹,情況反而變得對我們非常有利,最起碼保存實力的是我們。”


    “不,好不夠。”仔細的想了想,姐姐突然出口一句話。


    “什麽還不夠。”這樣還不夠,還要怎樣?


    “天時,我們始終比不上皇帝。”他是九五之尊嘛,我們一舉一動都算是逆天,當然他占天時:“地利,我們占。”


    “嗯嗯!”我趕忙點頭,京城外麵我就停了五萬長駐軍,加上大西北的兵力,再加上我對京師周圍的掌控,我們占盡了地利。


    “所以,接下來,就看我們我們誰占人和。”姐姐的眼睛對上我的眼睛,我突然發現每一次談到朝政她的眼睛都會發光——這難道才是真正對權力的渴望,不同於我的隻求自保,她是真正喜歡這樣子掌控的人?


    “如果傅爾丹他輸了呢?他輸了皇上的威信就會大打折扣,到時候京城的百姓就會惶惶不可終日——”


    “可是,他如果輸了我們也都會有危險!”姐姐瘋了,我隻想著借勢,而姐姐居然會想到這麽殘忍的方法——前線那些不是電視上的電腦合成,那可是真的成千上萬的士兵啊!一句輸了,多少人命?“蒙古兵隨時可以長驅直入燒殺搶掠,連我們的安危都可能有危險!再說,京城沒了我們還爭什麽爭?”


    我拚命想說服她打消這個主意,這個主意太危險,太狠毒——連我殺伐至今,也沒想過隻為了區區一個人和,為了這個借口去要那麽多人去送死!


    “錯!”姐姐好像決心已定一樣說得斬釘截鐵:“隻有傅爾丹輸了,才能顯示出皇上手底下的人是多麽無能,嶽將軍才更顯的重要,朝廷的局勢才會更加仰仗於你,這才叫人和!”


    這麽多人命,之去換一個仰仗嗎?


    我頹廢的坐在火爐前,我知道頂峰的權利本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我知道我自己的走的確實是血腥之路,但是沒必要血腥到這種地步吧!反觀姐姐,想出這樣的計謀之後,除了更加的自信就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一樣。依然輕柔的撥弄著小火爐,依然悠閑地磕著她的瓜子……


    我終於明白一個古代女人要想登上權利的頂峰那需要什麽條件——那電視小說上那些純真少女依靠善良最終得到軍王心,最終登上寶座那都是騙人的!這不僅僅是依靠運氣,沒人可以一直走運到最後。那需要堅忍,那需要勇氣,那更需要對蒼生的漠視。呂雉是,武則天是,蕭太後是,姐姐居然——也是……


    “妹妹,我知道你不同意姐姐的做法,所以姐姐不強迫你。”姐姐突然挨到我身邊:“姐姐給你從新挽個髻吧!快過年了,你換個新發式想必十七阿哥也會很高興。”


    “姐姐你這一次不需要我插手?”也好,相比這些年由於我的牽製,雍正無暇關注後宮,姐姐也積聚了不好力量。


    “你隻需要到時候給我引見一下嶽將軍即可。”姐姐溫柔的解開我的頭發,緩緩的梳著:“但是傅爾丹敗後,妹妹你可有的忙了。首先,領侍衛內大臣的位置他是做不成了,妹妹你最好想想有什麽可靠的人可以接他的缺……”


    領侍衛內大臣?那不是皇上的近衛?


    如果我換了我們的人,再把皇帝身邊的侍衛來一個大換血,那……


    不過,我突然有一種預感,這樣做等於是把胤禛逼向絕境,而這個叢生下來就沒停止過爭鬥的帝王,真的可以乖乖的坐以待斃,真的願意乖乖的做我的擺設?


    突然,這個想法引發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期待——我知道一直以來,我可以順遂到今天,出了我的才智,姐姐的幫忙,這於雍正一直以來對我的容忍也是密不可分的。


    而到了今天,作為一個帝王,他絕對不會再忍。我很想看看,這個我命定的最大的對手,這個被我牽絆了一生也牽絆了我一生的男人,到底有多少計謀,多少實力!


    雍正帝,你到底可不可以讓我刮目相看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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