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黎明前的黑暗,周國長安城內,萬籟寂靜。


    城中隻偶爾傳來士卒巡邏的腳步聲,還有打更的梆子聲。


    從一個月前開始,吳三桂要撤離關中的意圖,逐漸傳播開來,引得國內人心惶惶。


    一些不願意去西域的官員開始另謀出路,關中本地的士紳大族,開始藏匿家財,避免被周國朝廷搜刮過去。


    一時間,長安人心動蕩,治安逐漸混亂,洪承疇為了穩定局勢,令加強了長安的警戒,直屬於吳三桂直接指揮的特務,也行動起來,抓捕暗中通明之人。


    在政治上一向比較放鬆的周國,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轉變成了高壓統治。


    以往這個時候,長安城中的官員陸續準備起床上朝,城中商鋪也該開店,小販出們則沿街支攤,熱騰騰的早食已經做了出來。


    不過,由於城中壓抑的氣氛,天已經麻麻亮,可城中依舊十分寂靜。


    就在這時,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城中的安寧,一隊騎兵從東門進入,沿著朱雀街,一路奔馳到兵部衙門外。


    騎兵飛身下馬,匆匆奔上台階,大聲喊道:“速速稟報,軍情十萬火急。”


    衙門前把守的士卒,連忙開門,進去向當值的官員稟報。


    一個月前,吳三桂冊封了薑襄和孟喬芳,將與明軍接壤的土地,都封了出去。


    現在有薑襄守住河東和洛陽,孟喬芳守著漢中,明軍無論是從東,還是從南,或者從東南來,都有薑襄和孟喬芳在前頂著。


    這讓在四川失陷後,就一直失眠的吳三桂,心中稍安,終於能夠安心入睡。


    五更天,往常該上朝了,不過近半個月來,吳三桂為了躲避那些關中籍官員的追問,已經停了早朝。


    吳三桂要西逃的消息,在朝中流傳開來,關中籍的官員,不像跟隨吳三桂的關寧係,也不像滿達海等滿清殘餘,他們在關中有家有業,自是不願意去什麽西域。


    因此,這些官員一找到機會,就要向吳三桂確認,撤退的消息是否屬實。


    吳三桂自然竭力否認,稱撤退是謠言,可是這些人卻還不滿足,恨不得逼迫吳三桂發誓,絕對不放棄關中。


    因為不早朝,吳三桂並未早起,還在惠妃陳圓圓宮內鼾睡。


    這時,正睡得香甜的吳三桂,卻被陳圓圓輕輕推醒,“君上!”


    吳三桂睜開眼睛,心頭一凜,虎狼之年的女人,確實不好對付,有些招架不住了。


    吳三桂正要抖索精神,不能讓愛妃看不起,陳圓圓卻拉拉衣裳,遮住身體,輕聲道:“君上,外麵說有緊急軍情稟報!”


    吳三桂如釋重負,遂即卻又一驚,從床上坐起,“緊急軍情!”


    他連忙披上外衣,走出寢宮,便見外殿有宦官拜伏於地。


    “是明軍攻打洛陽嗎?”吳三桂神情嚴肅,他知道自己在關中的動作,瞞不過趙銘,也收到消息,明軍在開封集結兵力。


    趙銘知道自己要撤離,肯定會發起攻擊,不過吳三桂並不慌,明軍要從東麵,一路突破虎牢關、洛陽、潼關,至少要小半年的時間,而吳三桂還可以收了秋糧再走。


    “回稟君上,不是洛陽的消息,是河套!”宦官將軍報呈上道。


    吳三桂一愣,難道是蒙古人襲擊河套?


    洪承疇瞞著周國官員,將屯墾河套的屯軍,已經秘密調往西域,而他也將河套封給了薑襄。


    周國撤到西域後,無法顧及河套之地,這裏吳三桂已經打算放棄,現在又是薑襄的領地,所以河套被蒙古人偷襲,對吳三桂而言無所謂。


    這讓吳三桂有些不快,清晨正是男人精力恢複最好之時,兵部不該拿這種事情,影響他清晨的一場大戰。


    吳三桂接過軍報,走到座椅上坐下,便展開觀看。


    吳三桂不以為意的匆匆掃視一遍,目光卻呆住了,整張臉逐漸沉了下來。


    這時,陳圓圓披上輕紗走了出來,看見吳三桂的神情,不禁問道:“君上,發生什麽大事呢?”


    軍報內容與吳三桂想得完全不同,並非蒙古人襲擾河套,而是明軍聯合蒙古諸部,突然拿下了河套。


    這個時候明軍不攻河東,減除關中側翼,不攻洛陽,打開通往關中的通道,為何去打不相幹的河套?


    吳三桂皺眉思索,半響,忽然大叫一聲,“不好!趙雜毛要抄寡人後路!”


    陳圓圓嚇得花容失色,再次詢問,“君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軍國大事麵前,吳三桂拔吊無情,uu看書ww.uukanh.c直接推開陳圓圓,便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急聲道:“速宣丞相,還有各部尚書、侍郎前往議政點商議大事。”


    宮殿外侍衛飛奔而去,吳三桂準備前往,卻發現自己還穿著內衣,於是又回到宮殿,“快給寡人更衣。”


    長安城中,不少還在熟睡,或者醒了正在辦事的大員,忽然被下人叫起,聲稱周王召集議事。


    十多名重臣得到傳喚,匆匆趕來王宮議政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問著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時,洪承疇走過來,一群官員連忙上前,給他行禮,“丞相。”


    洪承疇擺了擺手,問兵部當值的右侍郎韓朝宣道:“韓侍郎,君上突然召見,有什麽情況?”


    昨天晚上韓朝宣當值,而洪承疇在丞相府邸辦公,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韓朝宣也有些疑惑,“昨晚送來一封加急軍報,下官按慣例交到宮中,或許與那份軍報有關!”


    聽到加急軍報,洪承疇眉頭一挑,沉聲道:“哪裏來的軍報!”


    韓朝宣道:“河套!不知君上為何這麽急著召見。”


    在周國,如今戰事也分個等級,東線與明軍對持的河東、洛陽最急,其它則次之,而在韓朝宣看來,河套不在明軍入關的道路上,屬於邊緣之地,應該不算什麽急事。


    洪承疇也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半響忽然神情大變,驚呼一聲,“不好!”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這時眾人正要詢問,丞相因何變色,殿外侍衛卻大聲唱道:“君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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