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周軍精銳,剛上來,就莫名其妙的垮了。


    後麵的周軍,甚至還不清楚前麵發生了什麽,便見尚可喜等人倉惶後逃。


    道路上的周軍被戰馬驚得,向兩側躲避,正不知所措之間,便見前方明軍士卒漫野殺來。


    “額滴個娘!”周軍將士盯著漫野而來的明軍,愣了半響,忽然嚇得跳腳,撒開丫子就往回跑。


    尚可喜伏馬逃竄,一口氣奔出六七十裏,人困馬乏之下,才勒住馬韁,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問道:“到哪兒了?”


    “父王,快到銅鑼峽!”尚之信隻覺得自己肺都快炸了。


    尚可喜聞語,從馬匹上溜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道:“休息片刻,本帥跑不動了。”


    周軍從巴縣出發,一路逛奔到涪州之西十餘裏處,沒來得及喝口水,吃點東西,迎麵便一頭撞上了西軍主力。


    尚可喜等人又一路往回奔,到此時滴水未沾,粒米未進,可謂饑腸轆轆,實在沒了力氣。


    眾多騎兵見此,紛紛從馬上滾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尚之信從馬鞍上取了水壺,一屁股坐在尚可喜旁邊,喘息道:“父王喝水。”


    尚可喜接過水壺,仰頭猛灌,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本帥不甘心啊!這次太突然了,要是堂堂正正一戰,本帥未必會輸!”喝了口水,又見遠離了涪州,尚可喜鎮定下來,露出不甘之色。


    他這七千精兵,水花都沒打出一個,就全部玩完了,實在是太憋屈,太窩囊了。


    “父王說的是,要是有所準備,未必會輸,俺們運氣太差了。”尚之信捧場的附和一句,周圍的兵將一個個卻隻顧拚命喝水,咽著幹糧,盡有人吃得太急,直接當場噎死。


    這時,尚可喜將水壺交還給尚之信,尚之信仰頭張嘴,水壺內卻一滴不剩。


    “您他娘的還真是個好父親。”尚之信抖了抖水壺,心中暗罵一句。


    就在這時,後方卻一陣騷亂,有士卒發出一聲驚呼,“娘的,又追上來了。”


    明軍追擊的號角衝天而起,李定國率領定西軍,一路窮追不舍,居然又攆了上來。


    “這群該死的西賊,硬是要斬盡殺絕嗎?”尚可喜臉色慘白,切齒大罵。


    “快,保護王爺先走!”尚之信嗓子冒煙,聲音都變了。


    他發狂般怒吼,剛躺在地上的周軍,慌忙起身,士卒將尚可喜扶上戰馬,便紛紛翻身上馬,繼續向西疾奔。


    李定國卻緊咬住不放,沒一會,跑了不到三裏,明軍騎兵便追了上來,又咬下一口,包圍了數百周軍。


    尚可喜伏馬而逃,又奔了三十裏,前方出現一到關城。


    “是佛圖關!”尚之信大喜。


    尚可喜領著一眾潰兵,大概百餘騎,一湧而入,進了關城。


    這一下,不待戰馬停穩,尚可喜便滾落下馬,一屁股坐在地上。


    快六十歲的人,來回奔馳數百裏,飯也沒吃一口,身體實在扛不住了。


    雖說騎著戰馬,但是尚可喜卻向負重跑了十公裏一般,累的手指都不想再動一下。


    “夠了,大勢以去,本帥不跑了!”尚可喜認命了,這都是天意,他覺得現在死了,也比繼續逃跑輕鬆。


    “父王,進了佛圖關,就安全了!”尚之信聲音完全嘶啞了。


    他話音未落,城門外一陣馬蹄噠噠得聲音傳來,李定國騎著棗紅馬,身批鐵甲,大紅披風,手提馬槊,領著數百騎兵疾馳而來。


    關城上的周軍,還沒搞清狀況,明軍騎兵已經呼嘯著衝至關下。


    “又他娘的追來了!”尚之信肝膽劇烈,“快關城門啊!”


    城頭零星的箭矢和火槍射下,城門內十多名周軍士卒,急忙推動著厚重的關門。


    兩扇大門,嘎吱著慢慢合閉,可就在這時,李定國縱馬衝入,馬槊連刺,瞬間殺散門洞內的周軍。


    “父王,快走!”尚之信已經沒了罵的力氣,他覺得挺沒意思的。


    剛入關,沒來得喘口氣的尚軍部將,又慌忙起身,翻身上馬,準備逃離。


    尚可喜卻坐在地上不動,麵對拉他的尚之信,他已經不想跑了,“算了,大勢已去,本帥就在這裏自盡吧~”


    說著,尚可喜就要拔出配刀,部將卻驚呼連連,將刀奪下,“王爺不可!”


    尚之信等人,連忙不由分說,將尚可喜架了起來,丟在馬鞍上,尚可喜意思著掙紮兩下,便就坡下驢,繼續逃離。


    眾人又奔馳一路,天色以黑,也不知道到了哪裏。


    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一條打著火炬的長龍,嚇得尚可喜等人連忙躲進樹林,卻被對麵的隊伍發現了蹤跡。


    迎麵而來的隊伍,u看書uukanshu 注意到對麵一小挫人,為首一將,皺眉揮手,大聲喝問:“前麵是哪個部分的?”


    黑暗中,尚可喜等人聞聲一喜,尚之信從林子裏鑽出來,驚喜問道:“是李軍門嗎?”


    來人正是李國英,他領兵前往瀘州後,便發現情況不對,明軍主攻方向根本不是瀘州,於是急忙派出信使,向尚可喜稟報,讓尚可喜提起警惕。


    在得到尚可喜的調令後,李國英又率領兩萬周軍,日夜兼程的返回巴縣,卻又聽說尚可喜領兵東進,前往涪州巡視。


    李國英顧不上休息,便領著兩萬兵馬,準備連夜趕往涪州與尚可喜匯合,不想剛出發沒多久,就遇上了。


    “小王爺!”李國英聽出尚之信的聲音,不禁驚呼一聲,


    這時,他便看見,一群身形狼狽的周軍,從樹林中出來,其中一名被扶著的老者,正是尚可喜。


    李國英連忙翻身下馬,驚訝道:“王爺這是?”


    尚可喜喘著粗氣,歎息道:“一言難盡!”他目光看向李國英身後,長達數裏的火炬,隊伍拉得老長,像根麵條似的,隻覺得有些熟悉,心頭不禁一凜,問道:“你這是去哪裏!”


    李國英道:“卑職正準備與王爺匯合!”


    尚可喜慌張道:“快,快點傳令大軍調頭,趕緊往回走!”


    他話音未落,東麵一聲號炮,殺聲突起,李定國率領漫山遍野的明軍,又追殺上來。


    “他娘的還追!”周軍都快哭了。


    尚可喜聽見號炮,已經形成條件反射,頓時拔腿就跑。


    李國英大驚失色,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屬下,就被尚可喜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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