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鬥城,皇宮,深夜。


    “踏踏踏……”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宮牆之內回蕩,鎧甲在移動中碰撞發出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色中更是顯得格外的刺耳。


    若是往常,這般不注意的舉動必然會受到居住其中的皇族斥責,質問他們問什麽在深夜還弄出如此的大動靜,但今夜, 卻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成隊的白甲騎士手持火把與長槍,在皇宮中不斷巡視檢查,看那架勢,誓要找出什麽似的。


    而在太子東宮的門口,一個身上身上鎧甲和其他騎士略微有些不同的護衛腳步緊湊,不像平日那邊悠閑講究,頗為急促地跑進了東宮之中。


    這人是今夜執勤巡邏的白甲騎士隊隊長,頭盔下的發際被隱隱的汗水給濕透了。


    該死, 怎麽會是今夜在自己執勤的時候出現了這種大問題呢?自己隊伍的人矜矜業業,怎麽有外人能夠在他們的重重守備下潛入皇宮中!?


    隊長不知道來者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但他確實繞過來巡邏隊的視線,成功潛進了一國之都裏的皇宮,這是他們絕對的失職!


    隊長的內心已經沉至穀底,他知道此次事件他的責任絕對逃不掉,即便現在還沒有找到潛入者的進宮路線,但他還是需要回向太子稟報目前已有的發現。


    為了自己的家人和隊員們,隊長不能逃也逃不掉。


    此刻他所能做的,也隻有直麵問題,即便這個問題他解決不了,也要展現出自己的態度。


    走進太子的東宮,巡邏隊隊長跪在了雪清河的麵前,雙手抱拳頭顱低垂:


    “啟稟太子殿下,目前尚未發現潛入者存在同夥,陛下也未受到潛入者的驚擾,已通知各殿人員檢查是否有物品遺失。”


    東宮沒有點燈,此刻隻有月色灑進這座昏暗的大殿。


    雪清河站在窗台前, 背對著巡邏隊的隊長,身上的氣質不比平常那邊柔潤,反而帶上了淩冽與威嚴。


    就像……年輕時候的雪夜一般。


    即便沒有看見雪清河的正臉,巡邏隊的隊長也能察覺出此刻氣氛的沉重。


    雙手背在身後,雪清河緩緩地轉過半邊臉看著跪在地上的巡邏隊隊長,語氣中沒有半點往日的溫和,而是帶上來十足的冷酷和隱隱的憤怒。


    “你們負責衛守皇宮的安危,如今潛入者是如何潛入宮中的你們卻都不曉得,那養你們還有何用!?”


    一國太子的威嚴與憤怒不是一個尋常人能夠承受的,因為尋常人早在掌權者們的操縱下在心裏建起了高台,將皇室與貴族擺在了高高在上,打心底裏就對權貴有著無比的畏懼。


    而這種深入人心的等級高台導致每一階的人都會對更上一級的人無比畏懼且對下一級的人無比輕視。


    而皇帝與太子,正是這個高台上最令人仰望的存在。


    除了少部分擁有絕對力量或是反感皇權的人,沒有人能夠豁免這種畏懼。


    至少這位巡邏隊的隊長不行。


    此刻,在帝國太子的憤怒之下,巡邏隊的隊長跪在地上,身形也有些發抖。


    明明他的實力應該遠在雪清河之上,但他卻畏之如虎豹豺狼。


    “請太子恕罪!”巡邏隊隊長猛地將頭磕在了地上, 鮮血瞬間從他的頭角滲留了出來。


    衣袖一擺, 雪清河並未對這名隊長的舉動有什麽表示,臉色依舊冷酷。


    “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在明日天亮之前,若你們還沒能查出他是通過什麽路徑進來的話,就提頭來見吧。”


    “今日若不是我恰好撞見了這名潛伏者,還要多久你們才能發現他!我天鬥的皇宮竟然就像一個篩子一樣,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進出是嗎?”


    一隻手掌搭在了巡邏隊隊長的肩上,雪清河湊近了一點點,對著他說:


    “今日,借助這一你們並不知曉的路徑,他敢來我太子東宮偷取帝國的情報,明日,他就能進來更多厲害的強者直取我這帝國太子的腦袋!”


    雪清河的一字一句吐出來,狠狠敲打在了白家騎士的心裏。


    “臣失職,定當全力找出密道,望太子殿下恕罪!!!”


    從白甲騎士身邊離開,雪清河重新背對著這位隊長:


    “快去吧,抓緊一切時間找出你們的疏漏。”


    “還有,今夜之事,我要你們所有人都爛在肚子裏,消息不得跑出皇宮讓外麵的人知道了。不然……”


    “臣領旨,定當約束好下人,今夜之事不會有半個字從我等口中吐出!”


    沒有回頭看這個隊長,雪清河隻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快去吧,記住,天亮之前。”


    “是!!!”


    天上一烏雲滾滾,給這宮牆之內的每一個正在忙碌的人都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今夜對他們來說格外的漫長。


    就在這個身著白甲的巡邏隊隊長離開之後沒多久,一個身著墨綠長袍的老者便走進了這座宮殿。


    “獨孤供奉,可有解救之法?我還想從他口中得出更多的情報,比如他究竟隸屬那一個勢力,是星羅……還是武魂殿……”


    麵對雪清河的疑問,獨孤博搖了搖頭:“辜負殿下的期望了。老夫見到那名潛入者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無論如何都已經救不活了。”


    “不過我在他身上搜出了這個”獨孤博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份紙張遞給雪清河,“帝國的情報倒應該還沒有流出去。”


    雪清河接過一看,正是自己書房裏丟失的那些文件。


    “多些獨孤供奉!”雪清河連忙道了聲謝。


    獨孤博擺了擺手:“太子殿下不用道謝,老夫畢竟是皇家的供奉,自然是要聽命皇家的。隻希望殿下能多記住幾分老夫這些年的苦勞,日後多照顧照顧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女。”


    雪清河一拱手:“獨孤燕是我天鬥的人傑,帝國與皇室自然不會虧對她的。”


    “那我就先謝過殿下了。”說罷,獨孤博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對了殿下,老夫在那名潛入者的後背部發現了一個紋身,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星羅的記號。”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誣陷的話,那想必此次行動的幕後指使者,就是星羅的那位了。”


    “殿下,陛下的身體日漸衰微,隔壁的星羅虎視眈眈,您可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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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清河沉著一張臉:


    “多些獨孤供奉的提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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