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日,段義和巧兒足不出戶,老老實實呆在自己屋裏也不知在幹些什麽。不過定家堡的人大多已經知道巧兒回來的消息,著實沸騰了一段時間。


    巧兒是定家堡的真正繼承人,定鼎不過是鳩占鵲巢,再加上後者手段狠辣,不滿者大有人在。聽到這個消息,不知有多少人暗暗希望巧兒早點將定鼎趕下台。


    定鼎府上,定鼎登高而望,幾乎將整個定家堡收入眼底。


    定家堡建立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經過曆代人的不懈努力,才終於有了今天這般規模。定家堡所處位置特殊,乃是控製兩山之間要道的咽喉。當年定家祖先在此修建定家堡固然有看護冰夷族聖物的使命,但同時也是一座軍事要塞。


    定家堡再往北走便進入冰夷族的核心地帶,那裏更有都城所在。任何人想要攻破都城,首先就得過定家堡這一關。


    所以曆代冰夷王對定家都格外器重,封賞有加。定家也隱隱成為冰夷族第一大族,勢力蒸蒸日上。


    不過這一次形勢逆轉,大巫師挑起內‘亂’,冰夷王自身不保。一損俱損,定家也正經曆最大的考驗。


    “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定家在我手上毀滅,絕不!”定鼎死死抓住冰冷的石欄杆,十指深深的嵌入其中。


    他身為定家子孫,豈能讓家族毀在自己手上。


    突然,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定鼎便是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問道,“怎麽樣了?”


    定勇的身形出現在他身後,搖頭道,“不知道。他們足不出戶,也不知在‘弄’什麽玄虛。不過依屬下之見即便是那姓段的小子再如何厲害,恐怕也不可能讓巧兒小姐在三日內勝過屬下。”


    巧兒天賦極高,但現在實力也不過三重天境界,比之定勇的四天五境的確要差的太多。短短三天的時間,根本不可能趕得上。


    然而不知為何,定鼎的心總是無法平靜下來,或許是因為段義的出現給了他太大的壓力。人的名樹的影,麵對段義這樣的人物,他實在輕鬆不起來。


    他定了定神,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話鋒一轉道,“定羽和定‘春’那兩個家夥呢,最近又在幹什麽?”


    定勇臉‘色’一變,很是難看道,“這兩個家夥唯恐天下不‘亂’,到處散播巧兒小姐回來的消息,而且……”


    他偷偷瞧了定鼎的臉‘色’一眼,沒感再說下去。


    定鼎臉‘色’如常,冷冷道,“繼續說下去,我不會怪你。”


    “是。”定勇點了點頭,這才繼續道,“他們到處宣揚,說族長您心懷鬼胎,不想讓巧兒小姐繼承族長的位置。還說您卑鄙無恥,想要借刀殺人,打著比試的幌子,要屬下在擂台上殺了巧兒小姐,永除後患。”


    蓬!


    定鼎手中的石欄杆被捏得粉碎,石屑‘亂’飛。他的臉‘色’更是‘陰’沉可怕,額頭上青筋暴起,目光‘射’出殺人的凶光,很是可怖。


    “族長,您……”定勇嚇得臉‘色’劇變,大氣也不敢喘。


    定鼎‘胸’膛急速起伏,怒吼道,“兩個‘混’賬東西,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兩個死無葬身之地!”


    定勇心中更是懼怕,半晌才鼓起勇氣,試探道,“難道族長您真的……真的要屬下……”他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巧兒再怎麽說也是定家血脈,更擁有眾多擁護者,如果殺了她,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定鼎倏地回過身來,冷冷盯著定勇道,“怎麽,連你也以為我會殺了她?”


    定勇低著頭,不敢說話。


    “哼!”定鼎冷哼一聲道,“我可還沒那麽蠢。巧兒是堂兄的唯一血脈,我要是殺了,整個定家立時便會陷入四分五裂。如今我定家內憂外患,隻能兵不血刃的得到族長之位,如若出了岔子,後果不堪設想。定勇我警告你,這一場比試我隻是要你勝,絕非殺人!”


    定勇見他說得義正辭嚴,絕非作假,哪裏還敢多言,忙的點頭。


    其實定鼎根本不笨,深知如今的定家絕不能同室‘操’戈,否則內憂外患,定家就全毀了。他雖然想要得到族長之位,但也不敢殺了巧兒。


    最佳的辦法,當然還是定勇在擂台上大敗巧兒。那時候所有人無話可說,自己便可理所當然的登上族長位置。


    想到這兒,定鼎漸漸平靜下來道,“你去吧,明天就要上擂台了,你給我養‘精’蓄銳,絕不容有失。”


    “屬下明白。”定勇知道定鼎已經將一切都壓在了自己肩上,頓覺沉重,卻又不敢抱怨,隻得答應後退下。


    望著定勇漸漸消失的身影,定鼎臉‘色’沉重。


    突然他臉‘色’劇變,猛地回頭一看,才見背後多了一人,不禁驚怒異常道,“是你!”


    夜幕降臨,定羽、定‘春’兩兄弟又來造訪段義和金萱兒,其實還是想看看巧兒到底準備的怎麽樣了。不過結果恐怕讓他們失望了,段義和巧兒都閉‘門’不見,隻有金萱兒一人在外麵迎接他們。


    “金公子,段公子和巧兒小姐到底在幹什麽,為何這幾日都閉‘門’不出?”定羽關切問道。


    定‘春’以心急道,“明天就要上台比試了,也不知巧兒小姐準備的如何了。”


    事關定家的未來,也由不得他們不心急如焚。


    金萱兒倒是很淡然,微微一笑道,“你們放心吧,他們兩個好得很。至於其他的,我就無可奉告了,畢竟這將影響到明天的戰局。”


    定羽、定‘春’皆暗暗吃驚,駭然道,“難道……難道段公子真的有辦法讓巧兒小姐的實力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麽?”


    金萱兒神秘一笑道,“都說了無可奉告,你們兩個還問。”


    兩兄弟見她說的雖然模棱兩可,但實際上一副穩‘操’勝券模樣,哪裏還不明白,當下大喜過望。如若巧兒真的能在三天內提升實力,那麽便可在擂台上打敗定勇。那時候,巧兒聲勢如日中天,定鼎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隻有乖乖‘交’出族長的大權。


    定羽好不容易按捺住心中狂喜,遞上一個食盒道,“金公子,我們為巧兒小姐準備了益氣安神的湯‘藥’,雖然不能讓她實力提升,但今晚足可做個好夢,明日定當‘精’神百倍。我們兄弟不便打擾,就請公子代為轉‘交’。”


    金萱兒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對巧兒還真是忠心。放心吧,我這就把湯‘藥’給她送去。說起來,那小妮子很是緊張,已經有兩天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那麽,我們兄弟就告辭了。”兩兄弟告辭離開。


    金萱兒目送著他們兄弟離開,這才提著食盒朝內院去了。


    一夜無話,翌日比試的時間終於到來了。


    消息早已傳遍了定家堡,甚至不用定鼎派人通知,定家堡萬人空巷,男‘女’老幼全都聚集到了校場之內。誰都明白,這一場比試關乎定家堡的命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定家堡眾人又分成了兩派,分別支持定鼎和巧兒。從支持人數上來說,巧兒占據很大的優勢。然而從手握實權來說,定鼎占有巨大的優勢。


    此時,校場內已經搭建起來一座臨時的擂台,四周圍滿了觀眾,可謂水泄不通。不遠處又有一高台,那上麵都是定家的名宿,實力和威望都不可小覷。


    定鼎和定勇早已來到校場,二人低聲竊語,也不知在談些什麽。


    突然,校場內爆發出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卻原來是巧兒在段義和金萱兒的陪同下入場了。


    “那……那不是巧兒小姐麽,都長那麽大了。我記得她當年離開時,還不過是個小‘女’童,變化是在太大了。”


    “嘿,巧兒小姐變化的可不僅僅是外貌,實力也極大幅度提升了。不愧是最純正的定家血脈,天賦驚人。”


    “話雖如此,可那定勇也非泛泛之輩,巧兒小姐想要打敗他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哼,定勇真是無恥,幾十歲的人居然向一個小‘女’孩挑戰,心中還有沒有廉恥之心。”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議論開來。不過從眾人的態度上來看,還是支持巧兒的居多。


    腦海中,小銀不悅道,“真是的,這些冰夷人也太沒眼光了。主人你如此了不起的人物在場,他們居然看也不看一眼,風頭全都被巧兒那個小丫頭給搶走了。”


    段義暗暗好笑,小銀這家夥還是如此計較虛名浮利。


    來到擂台前,巧兒則心中有些緊張,僅僅‘色’拉著金萱兒的手不願放開。她畢竟離家好幾年了,一切都已然模糊,再加上對接下來的戰鬥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心中的緊張之情可想而知。


    “巧兒別怕,難道你忘了大哥哥給你說的話了麽?”金萱兒微笑道。


    巧兒點了點頭道,“嗯!當然沒有忘,大哥哥要巧兒拿起勇氣,盡全力戰鬥。”


    段義‘摸’了‘摸’巧兒的頭,目中‘射’出堅定的光芒道,“巧兒,去吧,相信我,你一定會贏的!”


    巧兒心中本來七上八下,可一看見段義那巋然如山的目光,也不知從那來的一股勇氣,竟在沒有一點畏懼之心,不由得重重點了點頭,鬆開了金萱兒手,鎮定自若的走上擂台去。


    眾人見巧兒小小年紀竟有這份氣度,當其暴起震天的歡呼聲,仿佛要將天穹掀翻。


    金萱兒抿嘴笑道,“段郎,想不到你蠱‘惑’人心還真有一套,以前那些‘女’子是否就是這樣被你‘迷’了心竅?”


    “哪有的事,你別‘亂’說。”段義老臉一紅,趕忙擺手道。


    腦海中,小銀卻笑嘻嘻道,“主人你就不用掩飾了,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的。你魅力無窮,伸手天下少‘女’喜愛這本就是事實,那又有什麽好掩飾的呢?”


    這家夥是唯恐天下不‘亂’,氣得段義臉‘色’鐵青,金萱兒則嬌笑不已。


    “族長,他們……他們似乎有恃無恐。”定勇望著邁著堅定步伐走上台的巧兒,心中很是不安。


    定鼎在他的肩上輕輕拍了三拍,每一拍,後者都覺得身子微微一震,有一種輕微觸電的感覺。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卻聽定鼎道,“去吧,管他們有什麽‘花’樣,你都必須勝。不過你也莫要忘了我的警告,絕不能傷了巧兒。”


    這番耳提麵命,定勇早已聽得耳朵生繭,當下點頭,飛身上得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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