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的府邸,一片狼藉,原本頗為‘精’致的建築,大多變成一片廢墟,殘垣斷壁,隨處可見,差點完全毀在段義手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可他卻一點也不心疼,反而興奮無比,‘激’動無比。段義用他的實力再次向世人證明了自己的強悍,百餘名高手圍攻之下,竟還能從容而去,如傳出去,今後必定成為一段傳奇,為人津津樂道。


    他心中一陣暢快,和自己親自動手沒有任何分別。


    軒轅仲風等人那一副高高在上,身為皇族的傲氣讓他極度不舒服,也令他更加厭惡高‘門’大族。今天這些人被段義打得毫無脾氣,可謂給他們這些出身貧寒的人出了一口惡氣,如不是礙於丹朱的麵子,他早就拍手稱快了。


    想到丹朱,他目光斜睨,不由自主朝之望去。


    但見其根本不掩飾高興之‘色’,因太過‘激’動而身軀輕顫。他心中一凜,對這個自己未來將輔佐的太子爺更增一分敬意。


    丹朱是和高‘門’大族子弟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他雖出身高貴,可卻十分厭惡高‘門’習氣,反而和自己一幹人脾氣相投。將來他若登上帝位,君臨天下,將此種風氣發揚光大,必能讓天下氣象一新,開創一番盛世,更可讓貴族與平民之間的不公平大大消減。


    念及此,重華心中一震‘激’動,如若真的能夠有這一天,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以丹朱的才能,再加上他的輔佐,更有段義定李自成,他們三人必定可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重華目光灼灼,似乎已經看到了天下呈現太平盛世的那一天……


    丹朱哪裏知道他心中這許多想法,看著這觸目驚心的廢墟,躺在地上兀自****的黑狼騎,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激’動之情,實非言語能夠形容一二。


    不過短短不及十息的光景,段義竟能帶著青青姑娘殺出重圍,實在令他震驚。更難的是,段義傷了近二十餘人,卻無一人致命,便是對罪魁禍首軒轅仲風和軒轅季風,段義也沒有痛下殺手。mianhuatang.info


    他深知絕非是段義不想殺人,更非其殺不了人,而是看在他的情分上,手下留情。他可永遠記得段義在離開青州時,對七大派和天宮發起的反擊,十多顆人頭擺在河灘上示威,當是何等魄力何等手段。今日段義一反常態,皆因不想他太過為難。


    “哎,我為何總是‘婦’人之仁,若是因此連累的義弟,那可萬死莫贖!”丹朱暗自懊惱。雖然他恨仲風和季風,可他們畢竟是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要他看著二人眼睜睜被殺,的確難以接受。


    “義弟,你的情義,愚兄銘記於心!”丹朱暗自發誓,“你放心,待你再回中原,愚兄一定為你討還公道,絕不手軟!”


    他的心聲隔空傳去,期望段義能夠聽到。


    戰場外,躲得遠遠的老三叔風,老四伯風相視一眼,兀自駭然,自也是被剛才的場景所震懾。


    “我的娘呢,還好我們和他作對,否則憑咱們的修為根本不是他手下一合之將!”老四伯風暗自咋舌,不禁倒‘抽’冷氣。


    老三叔風隻覺臉上肌‘肉’僵硬‘抽’搐,半晌才艱難吞下一口口水,道,“箭神之子果然名不虛傳,大哥和二哥此生最錯誤的決定就是與他為敵,哎……”


    伯風道,“還好他們今次幸運,沒有喪命段義之手。”


    老三叔風冷冷一笑,不屑道,“幸運?你覺得他們是好運?哼,如若不是段義看在大兄的麵上,他們早已沒命!”


    “……”伯風渾身一震,雙目瞪得鬥大,說不出話來。


    叔風恢複冷靜,目中‘射’出睿智的神芒,道,“大哥和大兄的爭鬥僅僅是個開始,我叔風自認沒有能力和兩位兄長相比較,隻好明哲保身。回去之後,我會向父皇上書,求他準許我外出遊曆。”


    “三哥……”伯風不敢置信的盯著他,隻覺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的三哥早已不複返,眼前這人給自己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


    “四弟,你呢?”老三叔風微微一笑,目光掃了過來。


    伯風沒有絲毫猶豫,道,“三哥去哪,我當然便去哪!”


    叔風淡淡一笑,目中滿是高深莫測的‘精’芒。


    再說百餘名黑狼騎,足有二十餘被段義重創,沒三兩月的修養,休想複原。其餘人雖然毫發無損,心下卻是震驚,懼意盛極。方才那一擊,將成為他們心目中永遠難以磨滅的夢魘,伴隨一生。強大的黑狼騎,天子堯帝的禁衛,哪一個不是‘精’挑細選,萬中無一的高手,今日卻敗在一個白發少年的手上。


    他們的驕傲,他們的榮譽,經此一役完全粉碎,再也沒有絲毫炫耀的資本。他們終於明白,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生也不再不願與段義為敵。


    所有人均生不起絲毫恨意,他實在太可怕了!甚至還有人心生感‘激’,因為若非他手下留情,今夜必定伏屍一片,血流成河。


    黑狼騎默默的救治傷員,誰也沒有說話,唯有老大仲風、老二叔風尚且不罷休。


    軒轅仲風暴跳如雷,惱怒萬分。自己‘精’心布下陷阱,又調動百餘名高手,竟還讓段義逃脫,這要是無異於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更可怕的是,如不是殺了段義和青青姑娘永絕後患,萬一事後敗‘露’,他在父皇麵前岌岌可危。何況留下段義,便如同如芒在背,後者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得安寧。


    心中百感‘交’集,他已顧不得許多,大喝道,“老三,老四,你們過來!”待得二人不情願到得跟前,他繼續厲喝道,“你們兩個馬上帶著剩下的黑狼騎追擊段義,務必要將他和那個賤人一並格殺!”


    “大哥……”老四伯風大驚。


    老三叔風阻止他說下去,淡淡道,“大哥,您帶了這許多高手都留他不住,我和四弟怕是難有什麽作為吧?”


    “你敢諷刺我麽!”仲風大怒,雙目噴火。


    叔風淡然道,“不敢,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老二季風‘插’口道,“此時段義已是強弩之末,咱們帶人追擊,他‘插’翅難飛,怕什麽!”


    叔風、伯風冷笑不止,心道,“你是鐵了心要跟著大哥與大兄作對,自然什麽也不怕,我們可沒那個膽量。”


    仲風似乎看穿了他二人的心思,目中怒火幾番閃爍才漸漸平息下來,冷然道,“隻要你們幫大哥辦成了這件事,今後你們何去何從,大哥絕不過問!”


    老三、老四均是大喜,齊聲道,“好,一言為定!”說著帶著剩下的人馬奔了出去。


    “大哥,這兩個小子就是牆頭草,難道就這般放過他們!”老二季風憤憤道。


    仲風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冷笑道,“他們那點鬼心思我豈會不明,哼,想要隔岸觀火,沒那麽容易!二弟你悄悄跟著他們,隻要段義死在他們手上,看他們還如何置身事外!”


    季風目中厲芒一閃,冷冷一笑,道,“大哥高明,我明白了。”


    言罷,沒入了夜‘色’之中。


    黑漆漆的夜,無邊無際,仿佛一場永無止境的夢魘,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這一場夢中,無法自拔。颯爽的夜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又不知要到何處去,拂過人的臉龐,灌入耳中,嗚嗚作響。


    黑夜中,一條淡影閃電掠過,速度快極,根本看不清是何事物。


    這條淡影穿梭不休,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一路向北,個把時辰竟已奔出五百餘裏,速度之快,當真讓人瞠目結舌。


    待得天‘色’微明之際,他終於停了下來,這才見原來是頭瘦骨嶙峋的小‘毛’驢,身上還馱著兩個人。


    前方是一條並不寬闊的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見底。兩岸樹林茂密,鬱鬱蔥蔥,群鳥出巢,百‘花’鬥‘豔’,景‘色’秀麗。


    此間距汜水城足有五百多裏,任敵人如何快速也絕對追不上,小‘毛’驢的速度,天下可難覓第二。


    這一夜,青青姑娘都一直伏在段義寬厚的背上,一股溫暖之氣蔓延心間,那種感覺實在難以言喻。


    當段義為她怒發衝冠的那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確定,眼前這個男人便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唯一的真命天子。不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失去他。


    他完全能夠明哲保身,完全可以舍棄自己這個不相幹的‘女’人,可他沒有,而是義無反顧的扛起一切,帶著她殺了出來。


    那蔑視權貴的狂傲之氣,那俾睨天下的霸氣,那殺伐果斷的冷酷之氣,均深深吸引了她,難以自拔。


    今夜雖然經曆了一番巨鬥,雖然危險重重,可她卻覺得這將是此生中最為動人的時刻,將永遠烙印在她的心中。


    想到這兒,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不由自主的貼緊了他的雄軀。


    突然,她嬌軀一顫,隻覺手上有粘稠而熾熱的液體,心中一驚,才見是猩紅的血液,早已染紅了雙手。


    “你……你受傷了!”青青姑娘臉‘色’劇變,驚呼道。


    “哎,你這****,自顧自家發‘春’,哪裏還理會我住的死活。”腦海中,小銀歎道,“紅顏多禍水,我小銀終於明白主人你為何不願沾染桃‘花’運,原來是怕多來兩個禍水,小命就玩玩咯。”


    段義哪有心思聽他胡說八道,眉‘毛’擰成一團,虎軀劇顫,悶哼一手,口中鮮血泉湧,旋即臉‘色’蒼白,傷的不輕。


    這也難怪,他畢竟不是神,能在百多名高手中殺出重圍已經足可傲視天下,若一點傷也不受,那也太逆天了。


    隻是他將傷勢壓製了一夜,此刻終於再也壓不住,徹底爆發開來,卻沒想到,如此厲害。


    青青姑娘扶住他,臉頰上兩行淚水滾落,哽咽道,“你……怎樣了,不要嚇我!”


    段義勉強提了一口氣,道,“這點小傷不礙事,修養幾日便可。”此次雖然傷得嚴重,可和以往比起來的確不值一提。青青姑娘還以為他在安慰自己,泣不成聲道,“都……都這時候了,你還要騙人家!”突然,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姐姐,你可是撿到寶了,這樣有情有義的男子,打著燈籠找不著啊。”說著嬌笑一聲,“咯咯,段公子別來無恙,奴家可恭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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