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之際,冰天雪地,萬物寂寥。然而這個自然法則在誅日山莊,卻行不通了。山莊中近兩百弟子全部聚集到了偌大的練武場,神‘色’難掩興奮,更竊竊‘私’語不斷。


    “嘿,想不到王師叔這般按捺不住,小師叔前腳剛回來,他便邀戰。”一名三代弟子,神‘色’興奮道。


    三月之前的情景,他們可還曆曆在目。當時王聰說給段義五個月時間,讓他在‘門’派****中挑戰自己。卻哪想,段義神‘色’冷然回答,三月足以。


    段義此去琅邪山剛好三月,王聰也算是“守信之人”。不過大部分人很是鄙夷他,畢竟他入‘門’已有三年之久,而段義卻不過三月。一個入‘門’三年的師兄,向入‘門’三月的師弟邀戰。


    這就好比要三月嬰兒與三歲孩童打架,那也足以引為笑柄。


    隻不過段義未必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嬰兒,王聰也不見得比之三歲孩童更強大。


    “你們說,兩位師叔之戰,到底誰勝率更大一些?”


    “嘿,那好用說,當然是王師叔!再怎麽說,王師叔已是三天五境的高手,那再本‘門’亦是名列前茅的人物。小師叔再怎麽妖孽,也不可能有如此強悍吧?”


    “哼!”旁人冷哼一聲,神‘色’不屑,似乎連爭辯也懶與之。


    先前那人臉上立時不好看,冷然道,“你哼什麽!”


    冷哼那人冷冷一笑,道,“可笑你消息閉塞,還抱著陳年往事!”


    先前那人倒是被勾起了興趣,臉‘色’稍緩,道,“實不相瞞,我出去曆練尋月,昨日才回來。”


    “原來如此,那倒也情有可原。”冷哼那人道,“你許是不知道,聽說小師叔方一進入琅邪山,便將魄刀‘門’的杜奎給廢了!”


    “什麽!”年輕那人大駭,失聲道,“你莫不是開玩笑吧!我聽說那杜奎已是三天三境的高手,小師叔如何是他對手?”


    “嘿嘿。”冷哼那人嘿然一笑,道,“其實個把月前,消息傳來,我也不大相信。可是後來,我親自見魄刀‘門’幾名弟子護送已然半死不活的杜奎回到王都!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難道這還有假。”


    此言一出,非但先前那人,其餘人亦是震驚不已。


    一個月前,段義便能打敗三天三境高手,如此駭人的戰績,著實令人不敢置信。然而此事顯然並非一人聽聞,顯然並非冷哼那人為了嘩眾取寵而故意編造。


    半晌,眾人才稍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隻聽先前那人駭異道,“竟有此事!不過聽說杜奎有一個哥哥杜圭,此人實力更強,亦臻至三天五境。那杜圭心狠手辣,小師叔豈不是危矣?”


    “杜圭!”心情稍稍平靜的眾人,心下又是一驚,顯然皆聽說過此人的名頭。


    冷哼那人淡然道,“你當杜圭沒有報複麽?嘿嘿,那又有什麽用,還不是铩羽而歸。”


    杜圭落敗之事,鮮有人知,故而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段義的實力已然強悍如斯,怪不得不將王聰放在心上。畢竟和杜圭比起來,王聰還差了一籌。


    “嘿,諸位還以為,王師叔必勝無疑麽?”


    便是這三言兩語,眾人的觀念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終於明白段義能夠奪得秋獵魁首,絕非是僥幸,而是憑真材實料。而眼前這一場約戰,怕是王聰又要丟大人了。


    就在眾人心‘潮’起伏之際,忽的一行七人步入練武場中。有人眼尖,立時認出領頭的正是丁俊,餘人自然是段義手下的弟子。


    “嘿,事情究竟如何,問問他們豈不明了?”眾人這般想,立時一窩蜂圍了過去,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然而令人惱火的是,這七人皆緘默不言,如七根木頭一般站在練武場外圍,便一動不動。


    眾人大感掃興,好不沒趣。


    一時間,原本鬧哄哄的場麵,反而安靜了下來。


    不片刻,不知誰驚呼一聲,“快看,他們來了!”


    眾人聞言,‘精’神為之一振。隻見從東西兩方各有數人步入練武場,領頭的赫然便是今日的主角段義與王聰。段義身後,跟著石剛、司馬朗、荊鳳三人。王聰身後,自然是鄧騰宇一幫二代的弟子。


    兩幫人麵無表情,來到練武場中心處這才止步。不過有心之人,立時便發現不大對勁。


    隻見王聰麵‘色’鐵青,很是難看,顯得對於此戰並無多少信心。反倒是段義神‘色’淡然,一副根本不將此戰放在心上的模樣。


    如此差別,更是令人難以置信,卻又似乎當在意料之中。


    其實也怪不得王聰臉‘色’這般難看,隻因荊鳳的一句話,“連我現下都不是段義的對手,你還敢來找死!”


    眾人當然不知其中究竟,轉而將火熱的目光定格在段義身上。


    “哈哈,大夥兒真是好大的熱情,不辭萬裏前來看我主人。”小銀笑嘻嘻道,“其實大夥兒也犯不著如此勞師動眾,一來我主人和我小銀皆是低調之輩。二來大夥兒如此抬愛,我們主仆二人也著實過意不去。其實你們對於我主人滔滔不絕,連綿不斷的崇敬之心,小銀我是深深理解的,但並不用搞出如此陣勢。即便是每天早中晚默念段義、小銀我好崇拜你們,那也足矣。”


    段義聞言,忍不住揩了一把冷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暗自怒罵道,“你還要臉不要?”


    小銀滿不在乎道,“主人此言差矣。臉我所‘欲’也,名聲我所‘欲’也。嘿嘿,為了名聲,區區一張老臉算得什麽。”


    “你!”段義為之語塞,幹脆懶得理他。


    便在此時,王聰似是再也沒了耐心,大喝道,“段義,咱們手底見真章吧!”


    他這一聲大喝,立時便將所有人的目光拉了回來。


    “哎,年輕人就是太衝動,太沉不住氣。”小銀數落道,“雖然說你明知不敵,但也不用自暴自棄吧。”


    段義卻是神‘色’冷然,更是幹脆,“劃下道來吧。”


    王聰見對手這般“輕蔑”神‘色’,更是惱怒,“老子也沒心情和你磨嘰,三箭定勝負!”


    眾人見二人立馬便要開戰,心中萬分‘激’動,卻紛紛散開了去,將練武場空出一道數十丈的大圓。因為弓箭不比旁的兵器,‘射’程遠,自然須場地大。一來有利於雙方施展,二來也免得禍及無辜。


    莫要熱鬧沒看成,反而被流失所傷,那可劃不來。


    雙方在場中分十丈站住,手挽長弓,雙目如銳利的雄鷹,僅僅盯著對方。


    旁觀之人暗自叫好。僅看二人這氣勢,目光舍對手便無旁騖,實非人人都能辦到。


    “嗬……”小銀長長大哥嗬欠,道,“主人你就別擺什麽譜了,速戰速決啦。和這小子耗時間,那也太‘浪’費生命啦。還不如一箭解決,找個漂亮妞調調情,玩玩情調,那樣的日子才是真正活的有意義哩。”


    段義神‘色’冷然,目光鋒利如刀,似乎沒有聽見小銀的廢話。


    其實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速戰速決,雖然王聰的實力很是不俗。他深知要振興‘門’派,必須樹立自己的威信。通過秋獵,他已經成功做到了第一步。可那還不夠,隻有讓眾弟子親眼見到他的實力,才有最直接的震撼。


    這一戰,他要在‘門’中徹底立威!


    念及此,他銳利的目光倏地盯著王聰,淡然道,“出箭吧!”


    段義表現得越是平淡,王聰心中越是發虛。可兩百多雙眼睛齊刷刷盯著,他隻能硬著頭皮,大吼道,“找死!”


    話音未落,隻見他開弓不斷,竟是以連珠手法,五箭齊發。


    五箭形成一道錐形,直取段義麵‘門’、雙肩、雙膝,角度之刁,速度之快,幾乎到了極致。而且這五箭灌注真元,更是以爆裂箭的手法‘射’出,威力更是巨大。隻要任何一箭中體,保管你身軀被氣勁炸得粉碎。


    如此強大的箭陣,除了以箭破箭,實無二法。


    眾人見王聰一出手便是如此淩厲的攻勢,心中暗驚,深知盛名之下無虛士的道理,更忍不住為段義擔心。雖然段義眼下是名聲在外,但畢竟還未有人見過他傳聞中的實力。


    便在這電光火石間,五箭瞬間橫過十餘丈空間,到得段義眼前。


    五箭蘊含著強大的氣勁,壓迫空氣形成巨大的氣場,將段義籠罩其中。方圓三丈之內罡風如刀,旋起地上的雪粉。而段義衣袂獵獵,身形在血霧中若隱若現。


    就在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處時,猛地就見段義本就模糊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見。眾人心中一突,下一刻就見段義已經衝入箭陣之中。


    驀地裏,就見他身上暴起洶湧氣場,立時便將箭陣的氣場完全壓死。五箭便如同突然間進入了沼澤地中一般,竟分寸難進,更短暫的凝滯。


    與此同時,就見段義腳踏奇步,頭顱一歪,取起麵‘門’的第一箭便落空。段義更隨手一拿,便將那枚箭矢擒在手中。緊接著,段義腳下不停,身形在箭陣中不斷扭曲,餘下四枚箭矢盡數落空,且被他擒在手中。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隻見段義詭異的箭陣中穿過,五箭便神奇的落在他的手中。一切實在太快,不及眨眼。


    “這……”所有人震撼了,瞠目結舌,隻覺如同便魔術一般。


    良久,人群中暴起衝天喝彩聲,熱烈如雷。聲‘浪’中,段義麵‘色’如常,王聰臉‘色’鐵青。


    其實方才那短短瞬間,段義幾乎施展並生所學。首先他以獨特的氣場化去箭陣的氣場,那已不易。而能讓箭陣短暫凝滯,更要以真元瘋狂壓縮空氣,形成一道阻力極大的氣場。再而使出八卦‘迷’蹤步,空手奪箭矢。


    尋常人自然看不到這般深,唯有一些修為高強之輩大致明了,故而臉上駭異之‘色’更盛。


    “你也接我一箭!”忽的,段義冷喝一聲,一身氣勁勃發。


    霎時間,眾人隻見段義衣衫無風鼓‘蕩’,銀發‘亂’舞,一身氣勢竟然在瘋狂攀升中。隨著氣勢的攀升,段義緩緩拉開銀弓。弓弦上並無箭矢,卻緩緩凝聚成一枚銀箭。而在銀箭凝聚之時,周圍的氣場也在飛快的改變著。


    當銀箭最終成型,一頭銀白的貪狼虛影憑空而出,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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