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六奇聞言,過來一看,臉‘色’亦是瞬間沉了下來。隻見擋在前方道上的,赫然是兩名氣度不凡的高手。二人年紀輕輕,皆不過二十多歲,一身青袍,腰間掛著寶刀,赫然是魄刀‘門’弟子打扮。


    荒郊野嶺,魄刀‘門’人再次“恭候”,不懷好意,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


    武六奇情知二人修為必定不凡,但數日來不知經曆了多少風雨,臉上並無驚懼之‘色’,反而順著王山的話,冷笑道,“不錯,也不知是那家的畜生沒有拴好,出來‘亂’咬人!”


    王山見狀,立時附和道,“不對啊!我看他們兩個儀表堂堂,似乎是魄刀‘門’的弟子,怎麽就是畜生了呢?”


    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極盡嘲諷戲耍之意,直教魄刀‘門’弟子臉‘色’醬紫,難看之極。


    “哼,你們兩個,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這時,其中一名魄刀‘門’弟子首先沉不住氣,怒叱道。


    王山嘿嘿一笑,道,“死到臨頭?嘿,這可還不好說。不過既然要打架,咱爺們也得曉得你們兩個的狗名吧?”說著手中長劍倏地出鞘,遙指二人,道,“報上名來,爺爺劍下不殺無名小鬼!”


    武六奇此時亦早已按住佩劍,冷笑道,“偷偷‘摸’‘摸’的人,豈有臉說出名字,豈不是辱沒了祖宗!”


    方才那名魄刀‘門’弟子大怒,吼道,“你們兩個王八蛋……”


    這時另外一名不曾開口那人將他欄了下來。隻見這人臉上毫無異‘色’,似乎全然沒有聽見王武二人的辱罵,淡淡一笑,衝著二人道,“在下杜圭,乃是杜奎的表哥。這位是在下師弟,梁天。”


    此言一出,王武二人皆是一驚,臉‘色’大變。


    他二人與魄刀‘門’結下梁子,後來段義出手,將杜奎打得半死,算是為二人報了仇。此下,杜奎的表哥埋伏在此,意思再明顯不過。二人倒也不是怕了對方,隻是想不到他們一路上行蹤縝密,為何被對方在此截住。


    心中數動,二人畢竟是經過風‘浪’之輩,不片刻便心神收斂,將一切雜念摒除在外。


    便在此時,王山哈哈一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杜龜!上次那麽一定是你弟弟杜龜吧。”他故意含‘混’不清,圭奎都變成了龜,自然是罵兩兄弟,“嘿嘿,長得一表人才,本該是前途光明。隻可惜,被段兄弟一頓好打,那叫一個慘。哎,段兄也著實下手忒狠了,要是我直接照死裏打。”


    隻見他說話時一臉悲戚,頗為惋惜。隻不過,所有人都聽不得悲戚之意,反而是凶悍。段義也僅僅是將杜奎打得半死,他卻是要直接打死。


    誰人更狠,自是不表。


    梁天聽王山瘋言瘋語,且不住罵師兄杜圭,心中怒火更盛,喝道,“你他娘的嘴巴放幹淨點!要是再敢有半句汙言穢語,老子這就宰了你!”


    說話間,梁天氣勢勃發,氣場形成一股狂風,向四周‘激’‘蕩’開去。


    王武二人皆是一驚,僅憑這一身氣勢,便已比二人高明不少。很顯然,此人實力極強,單打獨鬥,二人皆非對手。更何況,他身旁還站著另一位不知深淺的高手。


    形勢對二人是極為不利,凶險十分。


    明知如此,王山反而豁出去了,冷笑道,“真的可笑!你師兄就叫這個名字,難道還不準老子叫了不成!”


    武六奇在旁道,“這就叫無膽鼠輩,藏頭‘露’尾!”


    那梁天受二人言語一‘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吼道,“老子先宰了你們兩個兔崽子!”


    話音未落,腰間寶刀鏘的出鞘,化作一蓬寒光,氣機‘激’引,便‘欲’朝王武二人攻來。兩兄弟見狀,卻是不驚反喜。原來,方才他二人看出這梁天沉不住氣,是故意以言‘激’怒他,便是要他貿然出手。到時候,兩兄弟以雷霆之擊將其擊敗,才能扭轉劣勢。


    按說梁天也是久經戰陣之輩,什麽手段沒見過,當能看得出二人的詭計。隻不二人從小生活在一起,情同兄弟,更是心意相通。即便是沒有任何示意,卻皆明白對方心思。梁天又先入為主,以為二人不過是紈絝子弟,故而並未將二人放在心上。


    王武二人的計策不可謂不妙,不過顯然不見得能騙過所有人。


    就在梁天身子剛剛探出之時,猛地就見寒光一閃,卻是杜圭猛地伸出腰刀,將梁天擋了下來。梁天驚疑不定,道,“師兄,你這是?”


    杜圭麵無表情,淡然道,“師弟莫急,莫忘了咱們此行最大的目標。”


    梁天聞言,頓時一驚,似乎是想起來什麽,忙的退下。


    王武二人見狀,不由得心中大驚,相視一眼,卻也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忌憚。這杜圭修為極高,更可怕的心思縝密,喜怒幾乎不放在臉上。城府之深,著實令人發指。而從對方的口氣聽來,似乎此行最主要的並非對付他們。


    對方的目標是什麽,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此時就聽杜圭漫不經心道,“荒山野嶺,怎麽就兩位獨行?段義呢,為何不見他人?”


    一提起段義,二人心中又是一通,臉上慘然。


    王山收起悲傷,冷然道,“你找他作甚?”


    杜圭淡然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取他‘性’命而已。”


    殺人之事,刀頭‘舔’血,卻被他說的風輕雲淡,仿佛不過是吃飯睡覺一般輕鬆。讓人感覺他既是傲然自負,又是冷血無情。


    “哼!”武六奇冷哼一聲,道,“就憑你,也配與段兄弟‘交’手!我看你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


    “可笑!”梁天立時冷笑道,“我師兄已是三天五境修為,區區一個段義豈是對手!”


    “嘶!三天五境!”饒是以王武二人的心智,此時竟也忍不住倒吸冷氣,駭然‘色’變。


    三天五境的高手,在魄刀‘門’年輕弟子中已然是一等一的身手,即便是王都中的青年高手那也是排的上號。此人竟然親自來找段義的麻煩,可知魄刀‘門’與段義之間的矛盾實則已然到了無可調和之地步。


    不過二人深知段義的實力遠比表麵上要強得多,當真‘交’起手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然而可惜的是的,他們或許永遠也沒有‘交’手的機會了。念及此,二人神‘色’悲痛,默然不語。


    梁天還以為二人被杜圭的實力震懾,兀自冷笑。


    杜圭卻是另有心思,道,“在下是不是對手,是否送死,倒也用不著兩位擔心。兩位隻需告訴在下此人行蹤,在下定然放二位安然離去。”


    說著他身上隱隱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顯然是以武力相‘逼’。二人如不答應,那麽便永遠不用出這山穀了。


    二人見狀,心下漸沉。僅是這樣一個對手便已不是二人能夠對付,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名虎視眈眈的高手。


    不過二人自然不會束手待斃,頓時暗自‘激’‘蕩’真元,準備一場惡戰。


    這時,王山哈哈一笑,道,“你這麽有本事,為何不自己去找他,還要來問我們?”


    杜圭語氣漸冷,道,“本以為你們會一道出來,卻不想隻遇到你們兩個。說吧,段義到底在哪?否則,哼,殺無赦!”


    二人這才明白,對方要埋伏的並非自己,而是段義。他們一行六人分三‘波’出來,對方顯然是探查過其他兩路人,並未見段義的身影,這才來攔他們這一路。卻不想,依舊不見段義,這才埋伏二人,想要從他二人口中探出段義的行蹤。


    二人皆是心思活泛之輩,立時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心卻是墜入穀底。


    對方顯然是早就注意一行人的行蹤,他們卻懵懂無知。


    “嘿嘿,我說段義死了,你信是不信?”王山忽的嘿嘿一笑,道。


    雖然這恐怕是事實,可是在對方耳中聽來顯然就不是那麽回事,反而是對段義極盡維護。


    梁天大怒,喝道,“胡說,好好一個活人,怎麽可能說死就死!你們還敢在我師兄麵前胡說八道,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麽?”


    二人聞言,卻是渾身一震,如遭電擊。


    敵人尚且不信段義已然死去,他們為何就如此沒有信心。一時間,二人心‘潮’澎湃,隻覺段義必定安然無恙,此時隻不過是仍未能找到出路罷了。他們越想越篤定,神‘色’越來越喜,氣勢更盛越來越高漲。


    杜奎和梁天不明所以,皆是一驚。


    一切既然說破,杜奎再也沒有心思與二人廢話,寶刀遙指,森然道,“你們既要維護段義也可以!待我拿下你們,再施展諸多酷刑,倒要看看你們嘴有多硬!”


    武六奇堅定道,“你以為我兩兄弟是第一天出來‘混’江湖麽?武某別的沒有,有的就是一身錚錚鐵骨!你有本事,便來試試,看老子會不會吭一聲!”


    王山轟然叫好道,“不錯!咱們兄弟寧死不屈!哼,再說了,咱們兄弟也不是泥娃娃,你想捏便能捏!”


    二人雖然有時嘻嘻哈哈,但皆是錚錚鐵漢,絕不會屈服。這一點,即便是杜梁二人亦深信不疑。


    不過杜圭顯然還有更好的辦法,當即冷然道,“冥頑不靈!你們的骨氣,我是不會懷疑的。不過我隻要捉了你們,就不怕段義不自投羅網!”


    他隻需捉了王武二人,再將消息散布出去,就不怕段義不來相救。如果段義不來,那麽他便不是段義了。這個計策,顯然比擒住二人,嚴刑拷打要省時省力得多。


    王武二人大怒,齊聲喝道,“卑鄙小人!”


    杜圭不以為意,道,“成王敗寇,無毒不丈夫,隨你們怎麽說。”他朝梁天使了個眼‘色’,道,“師弟,你先去試試他們的身手。”


    梁天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瘋狂的殺意,此時得師兄授意,哪還坐得住,手中單刀暴起烈烈刀氣,人隨刀走,殺將過來。


    一時間,隻見得刀氣如虹,梁天的身形完全淹沒在刀氣之中,竟令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王武二人皆是凝重,心知此人刀法修為之高,顯然不在當日的杜奎之下。


    眼見梁天刀氣越來越盛,距離越拉越近,王山忽的高聲道,“小子,有本事就和老子單打獨鬥!”


    梁天也不含糊,喝道,“怕你不成!”


    王山嘿嘿一笑,也不言語,‘挺’劍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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