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熱一寒兩股真元湧入體內,陽‘性’真元巡行陽經,‘陰’‘性’這樣循行‘陰’經,不住修複著段義體內被摧毀得七零八落,殘破不堪的經脈。


    本已垂死的軀體,又重新獲得生機。久旱甘霖,****的身體瘋狂吸允著,修複著。


    “咦,難道真是天不亡我小銀?哈哈……主人咱們似乎有救啦!”小銀欣喜若狂。


    然而段義非但不喜,反而悲憤不已,口中喃喃道,“活著幹什麽……”


    我答應過她,同生共死,如今她死了,我豈能獨活?段義是不願獨活於世的,他仿佛碰到瘟疫一般,瘋狂的甩著手臂,想要吧掌心的圓珠扔出去。可圓珠似乎嵌在‘肉’中,如論他如何努力亦仍不出去。


    他不甘心,又將‘肉’掌在岩石上‘抽’打。直到鮮血淋漓,直到血‘肉’模糊,直到悲痛‘欲’絕,那圓珠始終死死的吸附著掌心。


    常人求之不得的生機,他竟棄之不顧,一心求死。


    可有時候,死竟亦是奢侈的念頭,他辦不到。


    “老天,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他站了起來,仰天大吼,宣泄著心中的憤恨!


    無盡的黑暗中,連回聲都欠奉,更沒人回答他。


    就這樣,在絕望中,他的身子複原了,體內的真元比以前更‘精’純,更雄厚了!


    “二天八境……”段義淒涼的笑了,修為又增長了一個境界,可他沒有絲毫喜悅,一心赴死。


    他抱起金萱兒的屍體,一步步朝黑島的邊緣走去,來到暗海邊緣。再往前一步,他便可以和她永遠在一起。


    或許死後,我們將會成為這暗海中的唯一兩道幽靈吧?段義心中冒起一個可笑的想法,又頗為愧意道,“小銀,主人辜負了你的期望。對不起,你來生找一個比我更有誌氣的主人吧。”


    小銀笑道,“主人,小銀絕非貪生怕死之輩。隻是不知為何,心底對男‘女’之情有著莫大的抗拒。可能是老主人灌輸給我的觀念吧,我隻是不想主人因兒‘女’‘私’情而耽誤終身。不過小妖……金萱兒也算是有情有義的‘女’子,大丈夫要死得其所,主人做的沒錯。”


    老主人,自己的父親麽?段義心中一動,心底某個神經被觸動,不過很快便消逝。他最後看了一眼懷中伊人,微微一笑,閉上雙目,朝著黑漆漆的暗海躍去。


    下一刻,當是沉入海中。


    突然,段義隻覺眼前白光大作,即使閉著眼也覺得刺眼無比。不由得,他睜開眼,然而滿目隻有強烈白光,哪裏看得清絲毫。


    “什麽東西?”段義心下疑‘惑’之際,隻覺身子騰空而起,並未跌入暗海之中。


    砰!


    他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便已重重跌落在地上。鋒利的石頭將他的身子渾身劃出數道口子,然而金萱兒由於他的保護,未曾受到傷害。


    他求死也不行麽!他大怒不已,噌的竄起來,朝罪魁禍首望去。


    隻見原本沉寂的暗海又重新沸騰起來,那強烈的白光便是從中發出。


    難道又是什麽妖物出世?段義心中一驚,便已握緊銀弓,旋即又啞然失笑,“我既一心求死,被淹死或被妖物殺死又有什麽分別呢?”這般想,他放開了弓箭,欣然等死。


    不過出於人類天生的好奇心,他依舊注視著水麵的一舉一動。


    隻見沸騰的水麵倏地分作兩半,白光越來越盛,顯然水中之物馬上就要出來了。當白光熾盛到極點,那物終於‘露’出廬山真麵目。那是一尊晶瑩剔透的寒冰棺,散發著強烈而聖潔的光芒。由於剛剛‘露’出水麵,寒冰棺上無數水珠從旁滑開去,經過光芒的照‘射’,如珍珠般璀璨奪目。


    “難道是她?”段義心中大吃一驚,“金萱兒的母親天魃‘女’便是封印在寒冰棺中,莫非便是這具寒冰棺?”


    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寒冰棺破開水麵,懸浮在丈許半空,發出的白光將周圍照的亮如白晝。mianhuatang.info在段義的注視之下,寒冰棺騰起一陣白霧,而後棺蓋自動擋打開,從中逸出一道虛影。


    虛影赫然是一美麗‘女’子,相貌極具聖潔之氣,隻是光禿禿的腦袋甚是不雅。眉目中,明顯看得出金萱兒與其有七分相似,顯然正是金萱兒的母親,天魃‘女’。


    不過那不過是一道虛影,風吹可散,段義並不敢肯定,他試著問道,“您是?”


    那道虛影浮在寒冰棺之上,美目掃過段義身上,而後定格在段義懷中的金萱兒身上。短暫的‘迷’‘惑’後,她發出一聲長歎,“癡兒,你終究還是來了麽?”


    這句話意味深長,段義暗自驚疑之際,便覺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道傳來,不得不撒手。金萱兒被一股白光卷著,離開段義,朝寒冰棺飛去。


    金萱兒平穩的躺進寒冰棺中,棺蓋輕輕合上,虛影這才重新打量段義,道,“嗯?你便是萱兒選中的男人麽?”


    “嗬!這老太婆,也太直接了吧!”小銀嚇了一跳,驚呼道。眼前的虛影雖年輕貌美,但一想她可能是三百多歲高齡,叫聲老太婆還太年輕。


    唰的一聲,段義臉頰緋紅,羞的不行,更是惱怒,道,“您是萱兒的母親麽?”


    那道虛影似乎並不領情,冷冷道,“本尊問你話,你隻需答是或不是。”


    小銀聞言大怒,喝道,“好你個死老太婆,不知好歹,你以為你是誰!”


    段義亦是心中有氣,自己因金萱兒之故才出言敬重,不想對方這般無禮,冷然道,“我不回答又怎樣!”


    “哼!”虛影原本恍白的臉,更加森冷,如臘月寒霜般。也未曾見她如何動作,便覺一股龐大的威壓從其身上散發,瞬間衝到段義跟前,頓時,龐大的壓力令段義渾身‘毛’孔劇痛,連呼吸已感不暢。


    段義隻覺身上有一座大山,忍不住要向後跌退。然而的‘性’子極硬,根本不做絲毫退讓,昂著頭咬牙堅持著。對方的威壓何其龐大,不一會兒,他便渾身不住顫抖,冷汗漓漓而下,一副大廈將傾之象。


    然而無論如何岌岌可危,就算身子彎成一張弓,他就是不肯退讓半步。


    突然,如山般的壓力似‘潮’水逝去。段義收力不及,差點從原地蹦起來。待得定住身形,段義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目卻‘射’出兩道冷電死死盯著那道虛影。


    虛影麵不改‘色’,道,“毅力不錯,實力稍差,倒也可以。”她那眼神,倒是和丈母娘打量新姑爺的審視之情。


    “哼,要知道我主人踏入修煉不過半年,你個死老太婆怕是要嚇得半死吧!”小銀氣憤道。


    的確,段義從正式修煉算起,也就半年多。然而就是短短的半年多時光,他已經從一天四境暴漲到二天八境,這份速度絕對稱得上驚世駭俗。


    不過段義自然不會將這些拿出來炫耀,隻是淡淡道,“我現在修為不高,卻不代表永久都是這般低微!”


    短短一句,冷傲之氣溢於言表。本以為對方會勃然大怒,哪知她放聲笑道,“好一個高傲的少年娘,這妮子的眼光倒也不錯。”


    段義倒是被她喜怒不定的情緒‘弄’糊塗了,也不知該說什麽。不過他能夠肯定這道虛影並非天魃‘女’的本尊,當是殘魂一類。


    就在他暗自思量之際,虛影也將段義打量個便,繼而笑道,“根骨奇佳,體內還封印著一個似人非人的生靈,看來你也出生不凡啦。”


    “什麽!”段義和小銀皆是大駭失聲!


    一直以來,小銀的身份乃是段義最大的秘密,即便是他最親近的人也不曾知道小銀的存在。卻不想,對方眼光如此毒辣,一瞥之下,竟將段義看得通透,毫無秘密可言。


    “嗬嗬,小夥兒你也不用覺得詫異。”虛影笑道,“我數百年的道行,如果連你這點秘密也看不出來,這九州也沒有天魃‘女’的立足之地了。不過你也著實令我意外,竟能‘激’活我魃族的聖物,看來你體內當是有一‘陰’一陽,一正一邪兩股真元。”


    “你怎麽知道?”段義駭異道。


    虛影神秘一笑,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三百多年前,天魃‘女’本是黃帝手下一員戰將,大破蚩尤手下風伯雨師,為黃帝立下赫赫戰功。當時她修煉的功法,自然走的是純正路子。可是後來,由於不知的原因,黃帝“背信棄義”將她放逐。天魃‘女’懷恨在心,產生無邊怨氣,從此永墜魔道。她通過怨氣增長實力,成為魃族首領,功法也變得邪異。


    然而那枚圓珠乃是她體內本元凝聚而成,先前受正氣培養,本是一件聖潔之物。後來由於主人修煉魔功,它受之影響,也變成邪物。然而無論是浩然正氣,還是邪惡之氣皆出自本元,圓珠並不是聖物,卻也無法成為真正的邪物。


    最終,它和‘陰’陽雙生果一樣,成為一件邪正共存的天地異物。世人皆道邪正不兩立,其實世間萬物,哪有絕對之事。


    段義哪知小小一顆圓珠竟然有這許多秘密,更是暗自唏噓。這一切不知是純粹的巧合,還是命中注定。不過他更關心的還是金萱兒,暗想說不定她還有一線希望,“前輩,萱兒她……”


    虛影道,“你倒是關心她,放心吧,一切都是她必須經曆之事。隻有經曆過生死的魃族,才是真正的魃族。當她從新醒來之時,將是脫胎換骨之刻。”


    聽她口氣,金萱兒自然能夠活轉過來,段義頓時大喜不已,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同時又有些後怕,方才如不是虛影及時出現,自己或許便和金萱兒共投暗海,那可真的害了她。


    瞧著段義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虛影臉上笑意更濃,又問道,“小夥子,萱兒沒有對你講麽?”


    段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說什麽?”


    “算了,還是由她自己做主吧。”撂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虛影鑽入寒冰棺中,與之一道沉入暗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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