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冷電,似萬年寒冰一般,冷厲無比。強烈的殺氣從狂劍身上散發開來,連一身青銅盔甲都泛起幽幽青光,更增氣勢。


    驀地,狂劍低喝一聲,巨劍朝身體左側虛空劈出一劍。登時氣‘浪’滾滾,罡風烈烈,在狂劍四周形成一股龐大的氣場。氣場中如狂龍‘亂’舞般的風勁,即便是出身風神教的青坤亦是臉‘色’大變。


    隨手一劍,已經讓狂劍的高明展現的淋漓盡致,更增眾人心中壓力。


    “動手!”火旋風怒叱一聲,雙手飛快捏起法訣,一團火焰憑空而出,化作一頭火鳥撲向狂劍。


    幾乎就在他動手同時,餘人同時大喝一聲,攻了上去。青坤早就祭起禦風袋,一道道青光洌冽的風刃飛旋而出,氣勢不比火旋風遜‘色’。而程媛媛早已換上一柄新劍,使出軒轅劍法,一道道劍氣瘋狂湧出,竟隱隱壓下青坤。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卻是程壽,他雖看似風燭殘年,卻不想修為極為了得,掌法爐火純青,掌力雄渾無比。


    四大高手聯手,即便是狂傲如狂劍亦是臉現凝重之‘色’。不過從他那光芒熠熠的雙眸中,更多的還是興奮。他本好戰,卻在地上沉睡百年之久,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醒來的對手皆是不凡,他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念及此,狂劍狂笑一聲,青銅大劍吐出耀目劍芒,劃出一道半圓劈將出去。立時,大劍吐出劍氣,威勢更增,卷起無比氣‘浪’,形成的罡風竟令眾人為之一凝。電光火石之間,劍氣斜劈下來,劈剝作響,將四人聯手之擊全然化去。


    “嗯!”四人皆是悶哼一聲,被震退一步。


    而狂劍亦無妨穩住身形,小退一步。不過他並不惱怒,反而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笑聲未絕,人隨劍走,身形快若流星衝了上來。大劍連連揮動,劍氣噴薄竟同時將四人籠罩其中,除了硬抗別無他法。


    見他劍勢如此強勁,眾人皆是臉‘色’大變,與之‘交’戰四人更是心生懼意,似乎隨時可能被那柄巨劍剁成‘肉’泥。不過四人皆非泛泛之輩,摒除雜念,全力迎敵。


    一時間隻見一柄巨劍如龍般揮舞,劍光霍霍,劍氣,壓著四人打。而四人聯手抗敵,雖看似處在下風,卻進退有度,無論狂劍的攻擊如何狂暴,皆可一一化解。


    雙方你來我往,三丈內的漢白‘玉’石板幾乎完全粉碎,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溝壑更是‘交’錯,如一條條猙獰的傷疤,兀自駭人。


    “好啊,加油!”金萱兒站在段義身旁,看著雙方‘激’烈大戰,顯得極為高興,拍手稱快。


    “她倒是希望雙方鬥個兩敗俱傷,自己正好趁虛而入。”腦海中,小銀道。


    段義一陣默然,雖然小銀說的合情合理,可心中卻隱隱覺得以金萱兒的實力未必需要耍這些‘陰’謀詭計。或許她的目的更加深遠,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就在他沉思之際,禿鷹卻從旁湊來,譏誚道,“段大英雄,為何幹看著不出手?嘿嘿,不會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吧?”


    段義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興趣,又繼續看場中戰鬥。


    段義漠不關心的態度瞬間‘激’怒禿鷹,卻又聽金萱兒笑道,“三當家不也是無動於衷麽,卻又是何意?哦,我明白了,三當家剛剛背叛了大當家,現在又要出賣少幫主。嘻嘻,三當家果然好計謀,在下佩服佩服。”


    金萱兒稱呼他三當家自然有諷刺之意,而她更是直接道出禿鷹所想。


    禿鷹生‘性’薄涼,絕非忠心耿耿之輩。他早就暗自計量,四人雖能殺得了狂劍,也必是消耗極大,無法再戰。到時候就隻剩下段金二人。他並不知金萱兒底細,還以為僅僅是個溜須拍馬之輩。是以,到時候段義將是他最大的對手。不過這個對手本就不及自己,如今又身負重傷,他可謂高增無憂。


    想著數不清的寶藏將歸自己所有,禿鷹心中大喜,臉上卻裝出一副憤怒神‘色’,不理金萱兒,對段義發出挑釁道,“你不是自詡箭術過人麽,敢不敢與老子比上一比。”


    “比就比,我主人還怕你不成!”腦海中,小銀憤憤道。


    哪知段義冷冷吐出三字,“沒興趣。”


    禿鷹先是一愣,旋即冷笑道,“想不到你竟是個膽小懦夫,老子可真是高看你了!”


    “主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小銀大怒。


    段義卻依舊神‘色’平靜道,“我是不是懦夫,與你何幹?”


    “呃……”小銀語塞,半晌之後才長歎道,“主人你這都能忍,小銀佩服,佩服。”


    “你……”禿鷹連連碰了冷釘子,如有力無處使般憋屈,心中更是大怒。奈何段義不接招,他現在也不能出手殺了段義,隻得作罷。


    自始至終,金萱兒都未曾說過一句,隻是笑‘吟’‘吟’盯著段義。待得禿鷹走開,她這才小聲道,“你為什麽不出手教訓他?”


    段義道,“我傷勢不輕,還是留著點力氣幫你吧。”


    金萱兒目‘色’複雜看著他,似乎有話,卻終究未曾說出口。


    便在此時,隻聽一聲巨響,便見狂劍手中大劍化作丈長劍氣斬在地上!立時,大殿劇烈搖晃,地麵猛烈顫抖,碎石‘亂’飛,氣勁暖流,好不驚人。四人不料其突然爆發出的強大攻勢,被震力震飛,跌出老遠。


    “哈哈哈……”狂劍大笑不止,“好久沒有打得這麽痛快了!”他是天生的戰士,遇戰更強,血脈更是要沸騰一般。


    眾人見他‘激’戰這許久,真元竟似未有絲毫減弱,心下更是駭異。


    “你們三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幫忙!”火旋風大喝道。


    隻聽程媛媛道,“段義傷的不輕,就不必了吧。”


    火旋風微微詫異看了程媛媛一眼,似乎不明白後者為何對段義如此關心。不過他眼中訝‘色’一閃而過,朗聲道,“段義留下,你們兩個幫忙!”


    禿鷹臉‘色’一變,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多言,將弓箭收起,從腰間‘抽’出一把單刀,加入戰團。他不但箭術非凡,刀法亦是了得。


    “我去了,要是人家有危險你一定要救我。”金萱兒微微一笑,這才提起一縱,朝狂劍攻去。


    小銀不滿道,“主人不要相信小妖‘女’,她還須別人救。趁此機會,主人好好調息,盡快回複實力才是。”


    段義望著金萱兒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狂劍威猛的身形,似乎有些擔心,柔弱的她能否敵得過那層層如山般的劍氣。不過他明白現下不該想這些,盡快恢複才是正途。念及此,段義盤坐在地,運起無名箭訣。


    沉寂的真元飛快流動,大殿中的天地靈氣竟比外界還要充裕。段義大喜,如此一來,自己恢複的速度自然又快了幾分。


    他自然明白,在這危機四伏的古墓中,多一分實力便多一分保命機會。


    漸漸地他如老僧入定,氣息綿長,將外界摒除在外,而兩股真元卻活躍十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隻覺至少恢複了五成功力,身上的傷痛也減輕不少。就在他暗喜之時,猛地一聲‘女’子驚叫將他拉回現實。他猛地睜開眼,立時目眥‘欲’裂。


    隻見狂劍手中大劍如疾風驟雨般展開攻勢,而金萱兒如巨‘浪’中一葉扁舟,隨時有覆滅危險。


    汗水涔涔,將她額頭秀發黏在臉上,殷虹的鮮血‘弄’髒雪白的衣衫。段義見狀,心莫名的痛,卻又不明白她為何會狼狽如斯。更加奇怪的是,餘人皆站得遠遠地,一副袖手旁觀之象。


    “主人,一定是小妖‘女’故意示敵以弱,不要擔心。”小銀顯然不信。


    他微微一愣,運起真元,六識大開。刹那間,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眾人幸災樂禍的神情,狂劍的憤怒,以及金萱兒那種驚駭‘欲’絕之情。


    “她不是裝的,她真的有危險!”這個肯定的念頭讓段義驚駭無比!


    是什麽能夠讓擁有四重天修為的金萱兒陷入險境?


    段義不知道,他隻感到無邊的憤怒,站將起來,大喝道,“你們為什麽不救她!”


    突如其來的喝聲讓尚且冷笑看好戲的眾人一愣,顯然想不到段義這麽快又恢複了戰力。


    “段義,金萱兒是魔教妖‘女’,你不知道麽?”程媛媛詫異道,說著還朝段義投去一個焦急的眼‘色’。


    段義巨震,腦中念頭千百,雖不知金萱兒的身份是如何泄‘露’,卻也明白就在自己入定之時,情況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麵‘色’一沉,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火旋風冷道,“你們兩個為了古墓寶藏潛入落馬寨,真的以為我一無所知麽?”他冷哼一聲,繼續道,“我早就知道金萱兒是魔教妖‘女’,隻不過為了看看你們到底要耍什麽‘花’樣,這才隱忍至今日。”


    原來二人早就行藏暴‘露’,卻懵懂無知。


    “哼,你不一樣是聖教中人麽!”正與狂劍‘激’戰的金萱兒喝道。


    程媛媛道,“笑話!火幫主身為火神教弟子,豈會與魔教妖人同流合汙!他潛伏魔教近十年,就是為了將你們這些魔教妖人一網打盡!”


    青坤亦是冷笑道,“金萱兒,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們原本也不過想僅此抓一兩個小嘍囉,想不到你自投羅網!”


    “嘖嘖。”小銀驚詫道,“這真是強中更有強中手,想不到火旋風城府如此之深,竟將小妖‘女’也騙了。”


    段義又是一震,如是火旋風親口說出他自然不信。然而程媛媛與青坤都這麽說,他不得不信。原來這僅僅是一個陷阱,三方聯手要將金萱兒置於死地。


    “段義你修煉的乃是正派功法,想必也不是魔教中人。隻要你與妖‘女’劃清界限,我可保你平安無事。”程媛媛朗聲道,同時向段義連連使眼‘色’。


    段義知她一片好意,卻斷然道,“多謝程小姐美意,不過我絕不會丟下她不管!”


    青坤冷笑道,“冥頑不靈!禿鷹,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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