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要臉樹要皮,為了麵子,大家都講究個一諾千金,更有甚者為了承諾不惜生命也要留個好名聲。


    而林小哥兒倒是覺得這種想法太蠢太二,該一諾千金的時候確實不能爽約,但事事都一諾千金……


    你是不是有病?


    所以才說節操這東西,對林小哥兒而言就是負擔,丟了就丟了,完全沒壓力。


    比起擔心這個,林天賜更在意阮元武所謂的擺酒到底上什麽好菜……


    ——果然還是吃重要。


    阮家姐妹當然是沒心情去吃,吳大壯也不想再看到阮家人和劉安的嘴臉,好像打算赴宴的就林小哥兒一人。


    其他人也都勸他不要去,防止阮元武使壞,林小哥兒則毫不在意。


    使壞?怎麽使?下毒嗎?


    一般的毒素對修士無用,就算是凡人喝了見血封喉的劇毒,直接當飲料灌都沒事,喝多了頂多上廁所撒泡尿。


    畢竟修士是一幫拿砒霜當飯吃都沒事的狠人。


    而如果是對修士有用的毒素,那就要看什麽等級了。


    無色無味讓中毒者毫不自知的那種,怎麽想都非常高級,阮家的本事根本拿不到,就算從劉安那邊得到,他們敢用嗎?


    神符門絕對不是逆來順受的軟弱門派,真敢對林小哥兒下毒,張百熙絕對會親自帶隊過來踏平他阮家,說不定連造化仙人都會殺上多寶宗,鬧大了,直接把多寶宗浮在天上的仙山揍下來都有可能。


    沒錯,神符門就是這麽護短。


    阮元武也不傻,當然想得通這裏麵的彎彎道道,估計還會看著防止劉安擅自動手腳。


    預測這種有些聰明的人,比預測單純的,隻靠感情用事之人的思維更容易,不外乎權衡利弊便是。


    所以林小哥兒根本不在乎飯菜裏會做什麽手腳,等下人通傳讓林小哥兒赴宴的時候,他就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直接去了。


    宴會的地點在後廳,屬於招待重要客人或家人聚餐的地方,林天賜一進門,便看到阮元武坐在主位上,正在與邊上的劉安聊天安撫,他兒子阮琛朋則在一邊搭腔。


    說聊天算是給阮元武留了麵子,基本上就是拍馬屁。


    要不怎麽說修士的身體素質給力呢,剛才差點被林小哥兒拍成豬頭的劉安,現在已經看不出什麽傷,隻是額頭還有些紅。


    桌上已經擺著幹果冷盤,隻是在等林天賜所以大家都沒有開席。


    眼見林小哥兒進門,阮元武趕緊站起來道:


    “林賢侄快請坐。”


    說著又往後麵看了看:


    “吳賢侄沒一起來嗎?”


    “我師弟不喜歡跟別人一起吃,所以他沒來。”


    總不能說吳大壯表示一看這幫人假惺惺的姿態就惡心吧。


    林天賜臨來之前,還把自己的真傳弟子令牌借給了阮家姐妹,主要是防止被調虎離山。萬一趁林小哥兒不在,劉安在過去找事兒就會比較麻煩,怎麽說劉安也是築基後的修士,吳大壯和阮家姐妹都沒有築基,真鬧起來會吃虧。


    能吹哨子叫人就簡單多了,劉安要是敢不老實,神符山上那些暴躁的師兄師姐會拎著他去多寶宗要個說法。


    不過既然劉安在宴席上,說明林小哥兒算是白做了準備,其實他倒是願意後者去鬧,那樣就省事了。


    “既然吳賢侄不喜歡,那叫下人給他送些飯食。”


    阮元武正安排著,劉安霍的一聲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朝林小哥兒走來。


    “今天的事沒完!等我回稟師門……”


    話沒說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坐太久了導致腿麻,走到一半就雙腿一軟撲騰一聲跪在地上。


    地板被擦的鋥光瓦亮,加上這貨走的時候用力過猛,簡直就是一路跪著滑到林小哥兒麵前。


    林天賜很是驚訝:


    “劉道友這是作甚?為何行此大禮?”


    劉安剛要開口大罵,林天賜先一步用手拍了拍劉安紅亮的腦門:


    “還想挨打?”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試了兩次膝蓋就是用不上力氣,再加上被頂著額頭,這要是能站起來就有扯淡了。


    林小哥兒終於占了一次有文化的便宜。


    不過林天賜確實不知道為何劉安雙膝一軟直接給跪了。但他不知道,在劉安身後的阮元武則看得清清楚楚,有兩道幾乎微不可查的暗勁打在劉安膝窩內,又準又狠。


    神符門的弟子果然不能小覷,這等神通簡直來無影去無蹤。


    想到這兒,阮元武看向林小哥兒的眼神多了那麽點驚懼,而林天賜則十分疑惑,為啥阮元武這麽看自己。


    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微笑……


    ——管他什麽理由,先笑了再說。


    –‐‐——–‐‐——


    宴席還沒開始,就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劉安當然不可能還有臉同桌進餐。


    他好不容易爬起來,似乎是想動手,但考慮到之前自己被拍的跟孫子一樣,劉安隻留下怒氣衝衝的一聲哼,就逃似的離開了後廳。


    阮琛朋趕緊追了過去,所以實際上吃飯的就阮元武跟林天賜。


    說的再明白點,就是林天賜自己。


    阮元武長袖善舞,交際方麵確實有一套,馬屁拍的不著痕跡,讓人感覺舒坦又不俗套。


    有這本事,放在地球上肯定是相當牛逼的業務員,在哪都混得開。


    隻是修士的世界還是要看拳頭,人情關係固然重要,但阮元武這款……


    反正林小哥兒並不喜歡。


    比起拍馬屁的阮元武,阮家的飯菜倒是不錯。


    怎麽說也是附近的大戶人家,廚子的手藝值得一誇,窖藏的美酒也很不錯,林天賜吃的很開心。


    吃過午飯,阮元武讓林小哥兒回去休息休息,等待會兒比試的內容準備好以後會派人通知。


    於是林天賜就回去找阮家姐妹和吳大壯他們,正巧下人送來飯菜,於是……


    他就又跟著吃了一頓。


    有修士的身體素質就是可以為所欲為,不用擔心吃壞肚子,也不用擔心吃胖,真好。


    順便他還問了問劉安有沒有來找事,結果劉安還真沒來,多少有些浪費感情。


    搞定這些雜事,林小哥兒在阮家姐妹和吳大壯的看守中盤腿坐下,打算調整一下應對所謂的比試。


    表麵上林小哥兒不把劉安放在眼裏,但也不能真的完全大意。


    修士中確實是拳頭大的說話算,但光有拳頭就是耍流氓了,所以要考慮的東西還是比較多的,尤其是關乎阮家姐妹的名譽。


    如果是林小哥兒自己的事,他肯定耍賴,就像對付自己姥爺給安排的那個相親對象一樣,不見、不聊、不談,今天有事明日閉關,反正我就是不從,你能奈我何?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沒臉沒皮,所以這件事兒最好能讓阮家出麵撕毀婚約解決,免得阮家姐妹兩人的名譽受損,耍賴之說隻能是下下策。


    話說回來,自從進了阮家的門,玲瓏就始終沒開過口。林小哥兒晃了晃玉墜,後者閃了一下表示不想搭理。


    估計這姑娘又在吃醋了。


    不知道阮元武所謂的比試到底要比什麽,一直準備到申時三刻才派人通知。


    地點在阮家背後的一塊空地上,腳下是堅硬的青石板,兩側擺著武器架,應該是阮家的演武場。


    兩撥人涇渭分明的站在演武場兩側,阮元武則在中央道:


    “比試分三場,三局兩勝,二位賢侄切記點到為止,不可傷了和氣。”


    場麵話而已,劉安跟林天賜之間哪還有什麽和氣可言。


    “敢問伯父第一場比什麽?”


    “兩位賢侄皆是修士,且都來自大派,自然要比一比法寶。正所謂劍乃百兵之王,是故還請二位拿出各自拿出一把仙劍。”


    真讓阮溫玉和阮溫竹猜到了,阮元武果然還是向著劉安。


    畢竟多寶宗就是以法寶多聞名,仙劍也是法寶之一,整個修真界除了先天靈寶外,幾乎七成以上的仙劍都來自多寶宗。


    “阮元武!你還要不要臉!”


    阮溫玉那暴脾氣,當場就直接說破。


    不過林小哥兒倒是不怕什麽,抬手示意讓阮溫玉安心。


    “我沒有異議,至於評判如何測定?”


    因為阮溫玉毫不留情麵,uu看書 .uukahu阮元武的臉色不好看,但現在不是罵女兒的時候,隻能忍下怒氣繼續道:


    “自然是品級更高者勝,若是品級相當,則需要一點測試。”


    他拍拍手,很快就有下人費力的搬來用於試劍的東西。


    一大塊圓木,一方巨石,以及一塊實心金屬製成的方錠。


    “若是品級相同,就以仙劍的鋒利與否決定勝負,以此三樣試劍,切口平整光滑者勝,若是兩位師侄的好寶貝都銳利無比難分高下,那麽此局算作平。”


    不管是規則還是方式都對劉安開閘放水了,肯定是他們商量過的結果,畢竟神符門最擅長的是符籙,而不是法寶,看似公平卻處處針對。


    “我沒有意見。”


    劉安當然沒意見,雖然是多寶宗附屬門派的弟子,眼力也有一些,他看得出林天賜腰上那把劍不過是個凡鐵,是故才提出這種比試。


    即使規則不利,林小哥兒也沒有退縮的意思,同樣表示沒問題。


    “那就由劉道友出招吧,讓我看看你一個多寶宗附屬門派的弟子有啥本事。”


    故意在附屬上加了重音,劉安哼了一聲沒跟林小哥兒計較,他走到場地中央,伸手取下腰間的配件拔出。


    劍光射人,寒氣凜然,閃爍的靈光吞吐不定,仿佛有刺痛之感,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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