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非是旁人,正是曾經叫我放棄小芳的小白臉夏洛。


    都說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我早把這個犢子給看透了,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也在這裏。


    夏洛看到我之後,同樣驚駭異常,就跟見了鬼一樣。


    “陳西涼!!!你,你怎麽回來了?”夏洛比我紳士,一身的和煦春風,真要對比起來,跟我那大師兄戰雷有些類似,但此時此刻,他的情緒也不對了,就跟我不應該回來一樣,難道我特麽該死嗎?!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可是當著小芳的爹媽,我總不能犯渾吧。隻有硬邦邦的來來一句:“我回不回來關你屁事。你怎麽會在這裏?”


    夏洛的眼中寫滿了驚疑不定,還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對蕭大瞎子冰妃三人也非常感興趣。


    “小芳住院了,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我拖我爸找了最好的專家給小芳會診。”


    “那現在病情可有好轉?”


    “這……”


    夏洛一擰眉頭,忽然衝我咬文嚼字的說:“陳西涼,要不是你失蹤,小芳怎麽會去找你,這一切的原因都在你身上,你現在好好意思出現在這裏,我要是你,立馬找塊磚頭拍死自己算了。”


    我無動於衷,甚至有些凜冽的看著他,渾身都散發著殺機。夏洛這犢子先前還凶惡著,忽然被我的氣勢鎮住了,不由得倒退了一步,麵含懼色。


    要不都說上過戰場的軍人渾身殺氣呢,那是在生死間培養出來的。而我在大興安嶺裏也經曆了不少,加上觀氣術更上了一層樓,舉手投足都能叫人汗毛發炸。


    不過夏洛說的不錯,這事兒的確是我的責任,我推卸不了,更不想推卸。小芳的事兒沒那麽簡單,所以我必須要親眼看一看。


    夏洛的老爹是京城的高官,這我知道,他是趁著這個功夫獻殷勤呢。不過這在我眼裏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戲,經曆了這次劫難,我的視覺開闊了很多,心胸也寬敞了,不再拘泥某些兒戲般彎彎繞,因為那都是扯。


    “叔,趕緊帶我去看小芳吧。”我說道。


    武靈耀在一旁看著我和夏洛鬥嘴,其實也納悶呢,不明白我倆為何不對付,聽到這話趕緊點頭:“好好好,咱們這就走。”


    進入住院部之後,他就貼在我耳邊小聲說:“西涼啊,夏洛這孩子是可以的,沒少幫忙,給小芳用的都是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設備啊。”


    我咬了咬牙,低聲道:“叔,這世上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小芳不可能突然病倒,夏洛也不會失心瘋似的大獻殷勤。這裏麵都有問題,您心裏得有個準兒。”


    武靈耀一愣,用一種略微陌生的眼神看著我,或許這話從我嘴裏說出來,有些不對味兒。


    等進入了單間病房,我看到小芳平躺在病床上,胳膊上纏著幾根線,連接著床頭儀器,她臉色很白,清瘦了一大圈,閉著的眼睛,給人無比脆弱的感覺。


    我猛地發覺這張臉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但我卻不可控製的跑到了床頭,顫抖著雙手觸碰到了小芳的胳膊,冷,陰冷陰冷的。


    這是小芳給我的第一感覺,但現在可是初春,房間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屋子裏的問溫度在二十以上,小芳還蓋著被子,怎麽可能會這麽冷?!


    “小芳,小芳?!”我盡量使自己鎮定。


    然而沒等小芳睜眼呢,夏洛一個箭步過來,扯著我的胳膊就往牆上摔,那意思你離她遠點兒。可我腳下如同生了根一樣,愣是紋絲未動,但我這火氣就撞上來了,手腕子一使勁,用手背扇了夏洛胸口一下,這小子哎呦一聲,直接貼牆上了,捂著胸口,一張臉扭曲變形,成了熊樣。


    “陳西涼,你是個不法之徒,你別碰小芳。”


    這屬於是吃了虧還不依不饒,純粹就是找死,屬麻花的,找擰巴。


    不過聽這話,肯定是說通緝令的事兒呢,於是我慢慢的走了過去,很平靜的說:“不法之徒?你知道什麽是法麽?你知道什麽命麽?這裏不是你家,你若是跟我瘋,那我就陪你瘋。不過我下手不知輕重,你得小心,大哭了你,可別找你爹媽訴苦。”


    夏洛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誰知我剛轉頭,這貨卻裝逼似的說:“這裏是病房,我不跟你鬧,有本事一會兒出去了說。”


    蕭大瞎子趕緊過來,說:“小子,你這腦袋是窩瓜啊,我勸你最好別惹姓陳的小子,他要是尥蹶子能把你踢死。”


    夏洛漲紅著臉,額頭青筋蹦起了老高。武靈耀夫妻倆趕緊過來勸,全都用一種捉摸不定的眼神看著我。而我的注意力全在小芳的臉上。


    我就如同一個回歸都市的狂徒,用冰冷的態度,縝密的心思,堅強的意誌,麵對一切人和事,跟我熟悉的也好,不熟悉的也罷,都會感覺,我似乎變了。


    我不是變了,而是當下事態叫我愉快不起來,我沒那麽大的活泛勁兒了。


    我開始問武靈耀小芳的具體情況,而他也說不清楚,隻說突然就這樣了,前一個月還好,隻是呆滯,可以自行活動,可現在隻能躺在這裏了,身軀越發虛弱,十天半個月都醒不了一次,大夫說這可能是突發性的重度腦膜炎,引起的大腦萎縮。


    聽到這個意外的結果,我十分詫異,別看我不懂腦膜炎但我明白大腦萎縮是什麽意思,我的心就如同被一雙大手死死抓住了。


    “叔,小芳她怎麽會得這個病?這裏的大夫怎麽說,能治愈嗎?”我憂心忡忡的問。但心裏總那麽別扭。


    武靈耀看著小芳煞白的麵孔,眼淚就掉下來了:“大夫說,這種病是突發性的,很難治愈,隻能慢慢觀察。”


    “那小芳的大腦真的萎縮了?”


    武靈耀一愣:“暫時還沒有,不過根據小芳的病症,很可能會引起。當然,她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


    嚇了我一聲冷汗,原來大腦萎縮隻是猜測的。嘿,這特麽什麽狗屁專家啊。不過我後來一想,這也算是知名醫院了,不會拿著病人的健康開玩笑,搞不好小芳的病,真跟腦子有關係。


    幾乎下意識我就開啟了觀氣術,但是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沒把我嚇個跟頭。


    隻見一縷縷漆黑如墨的煞氣,順著小芳的五官七竅就往外鑽,跟小蛇似的。並且這些煞氣懸浮在她的臉頰上方,竟然慢慢的匯聚成了另一張臉。然而在一眨眼的功夫,這張臉就開始分崩離析,煞氣原路返回,重新鑽回五官七竅。


    我就這麽看著,足足五分鍾,這種周而複始的過程,持續了三次。


    特馬的,這哪兒是什麽重度腦膜炎,明明是被煞氣侵了體,並且這次的煞氣非常的古怪,竟然能幻化人麵,我甚至懷疑,小芳的腦子裏是不是住著一隻鬼?!


    “瞎子,過來一下。”我低吼。


    蕭大瞎子一激靈,趕緊走過來了,低聲道:“活祖宗,又抽什麽風啊。冰妃剛才跟我說了,突發性的重度腦膜炎,咱們國內根本無法治愈,軟件和硬件條件都不夠。除非去國外才有希望。你別一驚一乍的,得了病就得找醫生,你是陰陽風水師,這完全差著行市呢。我知道你著急上火,但你必須冷靜。”


    我這一句話勾出了他半車零碎,我特麽要知道他這麽貧,當初在大興安嶺就不應該救他。


    我沒好聲氣的說:“哪兒這麽些廢話,你趕緊給我看看。”


    蕭大瞎子一瞪眼,那意思看啥?


    我指著小芳的腦袋說:“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麽東西。”


    蕭大瞎子的腿立馬軟了,啥意思,這腦袋裏還有髒東西不成?


    你說這慫樣白長了一雙陰陽眼,當著這麽多人,很多話不方便說,所以我就瞪著他。蕭大瞎子也是沒轍了,眯起了眼睛就看向了小芳的腦袋。


    徐姨小聲的嘀咕:“老武,你說西涼和那位老先生在幹嘛?看什麽呢?”


    武靈耀蹙起了眉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發現西涼他變了,感覺渾身的膽氣,剛硬內斂,跟幾個月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真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看了一分鍾,蕭大瞎子便呼出一口濁氣,衝我搖頭:“什麽也沒有。”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什麽都沒有,那怎麽如此邪性?


    “你看出了啥?”蕭大瞎子看出了我的嚴肅。


    我沒言語,扭頭就問武靈耀:“叔,小芳的腦袋做沒做過檢查?”


    “瞧你說的,毛病出在腦袋上,大大小小的檢查做了上百次了。”


    “那她腦袋裏沒什麽東西吧?”


    “你指的是腫瘤這一類的東西?”


    “額,算是吧。”


    “沒有,孩子的腦袋裏什麽都沒有。”


    這次輪到我愣住了,看著那旁人看不見的煞氣人麵,時而凝聚時而擴散,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沒有鬼,更沒有吸引煞氣的東西,難道說小芳被人施了法,下了咒?!


    我正尋思呢,忽然發現夏洛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病房。不過這小子的死活不關我事,走就走了。


    但我明白,小芳不是生病那麽簡單,這直接就涉及到了我的領域了。我說什麽也得救她。


    “叔,小芳的情況,就是國外的專家來了,也看不了。聽我的,帶著她回保定,我來想辦法。”


    武靈耀渾身就跟觸電了一樣,一激靈,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徐姨還算鎮定,疾聲問:“西涼,你別開玩笑,你又不是大夫,怎麽能治好小芳?”


    我沒法去解釋什麽,但這個當口,我要是什麽都不說,肯定沒辦法叫對方信服。但是還沒等我說呢,就見病房門戶大開,從外麵走進一個身材不高的老者,直接來了一句:“這個女娃子誰也不能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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