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信,車夫這張嘴,能叫一個溫文爾雅的乖寶寶成為一個臭名昭著的連環殺人犯。


    沒錯,就是這麽較勁,就是這麽鬥氣。即便是已經心平氣和等待平靜相處的我,也忍不住想要拿起花盆,砸破了他的腦袋。


    小賤吃了苦頭,有了忌憚,呲著牙低吼,蕭大瞎子還緊著拉著他,別又吃了虧。冰妃俏臉生寒,冷氣四射,怒氣正在上升。


    車夫看著小賤:"幹什麽,要咬人嗎?我這兒還有白犬蠱,要不要試試,還新鮮著呢。"


    "好了!"我冷不丁就嚴肅起來,咄咄逼人的說:"車夫,說話跟你說,我小腹裏是追命蠱,要不是真沒辦法了,不至於大老遠跑到這裏求你。這追命蠱是我的仇人給我種的,並且用我爸以及一些朋友的生命來威脅我,我現在沒時間了,必須要趕緊解決了蠱毒,然後去大興安嶺,再耽誤,大雪封了山,這一下就是好幾條人命。我不怕死,但我特麽不喜歡窩窩囊囊。你要是有辦法,就趕緊治治,我陳西涼記你一輩子的恩情,要是真沒轍,那你也跟我說說,這追命蠱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做到心裏有數,也算踏實啊。"


    我這一番話說出去,車夫就詫異的看著我,並且還打量了小賤,蕭大瞎子,冰妃一下。


    隨後他沉默不語的坐在了椅子上,蜷著手指頭,叩打桌麵。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毛病,但該說的都說了,現在隻有等他的回話。


    半晌後,車夫抬起了頭,就問:"陳西涼,我問你,你年紀輕輕的怎麽會惹上仇人?你可知這追命蠱是何等厲害。"


    我麵色一喜,看樣子對方有回旋的餘地。


    其實我也明白,車夫估計不是一般人,因為一般人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將蠱術玩弄於鼓掌之間,並且我還想到了邪教高手,這個犢子會靈寶派的外獅子印,我一直都以為他是道家的弟子,可現在呢又出現了追命蠱,這就證明他會的東西可真不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聽車夫的口氣,他對追命蠱是有了解的,弄不好,他還能幫我提供一些線索你。畢竟這蠱術跟道術一樣,都有師承門派,可不是誰想學就能學,順藤摸瓜,我沒準兒就能找到邪教高手到底是什麽來曆。


    我繼續實話實說:"說句掏心窩子的,我到現在也不明白,這個仇人跟我們家有什麽仇,但是這個犢子布置了一係列的局,害死了不少人,到最後就找上了我,控製了我爸,給我種蠱,叫我去大興安嶺幫他找東西,東西找到了,蠱毒自然給我解開,也會放了我爸。但現在看,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了,既然追命蠱無藥可解,他這是打根兒上起,就沒打算叫我活著啊。"


    車夫一攥拳,從椅子上探直了身子:"布局殺人,隻為複仇,看來梁子不小,但你的仇人不叫你爸去辦事兒,反而給你下蠱,叫你一個小夥子去大興安嶺,這貌似不對路吧?還有,用三根銀針困阻追命蠱的法子是誰教給你的?"


    言外之意,你那仇人是腦積水還是白癡啊,你乳臭未幹胎毛未退的,能幹成啥事兒?不過,他終於對封陽決產生了費解。


    我知道他得懷疑我,畢竟我太年輕了,挑大梁怎麽也輪不到我呢。所以我就想證明一二。


    指著小腹上的銀針說:"這是道家的陣術,封陽決,封鎖局部陽氣,延緩蠱毒的發作。而我師承龍虎山天師道,自己有些手段。"


    一聽這個,車夫瞳孔驟然縮緊,就如同聽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說什麽?你是龍虎山天師道的弟子?"


    我高深莫測的笑笑,眯眼裝犢子:"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車夫明顯的興奮了不少,自言自語的講:"竟然碰到龍虎山的了,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mianhuatang.info"


    我就納悶了,你沒想到什麽玩意兒,難不成對龍虎山天師道很熟?


    "車大夫,你這是?"我問。


    車夫憂鬱的眼神中,有些許喜色,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說道:"你如果真是龍虎山天師道的弟子,那你身上的追命蠱,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不光是我,連帶著小賤他們三個都驚訝起來,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這蠱毒不是無藥可解,而是車夫故意刁難人。


    我心裏講話,這師門是真有用啊,隨便往外一報,瞬間就緩和了氣氛,但聽他的語氣,還不能全信我。


    我眼珠子又轉悠了一圈兒,從背後的書包裏,掏出一把五穀,外加六道靈符,以符圍穀,擺好陣型,同時抽出了犁天匕首,口中念念有詞:"雷祖聖地,遠處天曹,掌管神將,鄧辛張陶,能警萬惡,不赦魔妖,雷聲一陣,萬劫全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把匕首猛地插入屋子的地麵,就聽''轟隆''一聲,一股雷鳴平地而起,炸響了四方。五穀和符籙全都化作了青煙。連帶著腳下的地麵都在微微顫抖。


    小賤嚇的沒跳起來,蕭大瞎子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再看車夫,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都直了,驚駭道:"雷陽爆!"


    我呼出一口濁氣:"這回你不在懷疑什麽了吧?"


    車夫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點點頭:"看來我這次是看走眼了,你小子年紀輕輕,的確有些手段。我也不隱瞞了,我門中長輩與你們龍虎山天師道的弟子有一些交情,所以門中長輩就告誡過我,以後遇到天師道門人,一定要禮讓有加,不可傷了和氣。"


    我驚訝了,就問:"那你師承哪派,跟我們門中哪個弟子有交情呢?"


    車夫嗬嗬笑著,就說了一句不可說。


    嘿。


    你都不隱瞞了,怎麽還藏著掖著。我還要問個所以然,誰知車夫十分嚴肅的對我講:"咱們還是先說說你這追命蠱的事情吧。哎,你們不了解蠱毒,不明白這追命蠱的厲害之處,這東西分金追命,銀追命,神仙追命,鬼追命。每一種都十分厲害歹毒,隻要進入體內,那就別想再弄出來,哪怕是下蠱的人都不行。因為這種蠱非常殘暴,找到宿主後,就會與主人切斷聯係,從而獨立一體。待潛伏的期限到了,便會咬斷人的腸子,疼也疼死了。所以我才說這東西無藥可解。"


    我的乖乖,蠱毒的講究還真多,一聽這個,我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是真心慌。同時,我也有火,奶奶的,邪教高手你給我等著,隻要老子不死,早晚叫你血債血償。


    "車大夫,難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嗎?"我肯定不死心,所以追問。


    車夫沉吟了起來,片刻後突出一句話:"要想破解追命蠱,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需要找到一味藥材,這藥材太過罕見,隻存在於傳聞中。所以,中了追命蠱基本上是不能活命的。"


    "什麽藥材?!"這次蕭大瞎子搶先問道。


    "十年聚陰草!"


    一說這個,冰妃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年聚陰草?!"


    小賤迷糊了:"那是啥玩意兒,藥鋪沒有賣的麽?"


    我也挺納悶的,冰妃一向是榮辱不驚的主兒,怎麽一聽十年聚陰草就驚訝成這個樣子。


    冰妃道:"我聽師傅講過,聚陰草又叫地獄之花,生長在陰氣極重的地方,靠吸食煞氣存活,生長。如果達到十個年份,這說明,那個地方的煞氣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存在,別說人了,就是大羅神仙都不可能過去采摘。"


    我這心瞬間涼透了,且不說這東西不好找,就是找到了,也沒人能拿到手。哎,這就是我的命嗎?我頓時感覺到了危機感,拳頭都攥緊了。


    車夫問道:"敢問這位姑娘是?"


    冰妃冷冷道:"道家瑤山派弟子。"


    小賤又補充了一句:"一手鬼門十三針出神入化,是我們這個團隊的醫生兼助手。"


    車夫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變化,或許他沒想到,我們幾個人裏麵會有這麽多高手。


    我就問:"除了聚陰草之外,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麽?"


    車夫歎息一聲:"追命蠱喜陰,最是垂涎聚陰草,隻能用這種藥材將其引出體外,蟲蠱又叫草鬼,與植物,藥材,都息息相關,所以用別的辦法都行不通,哪怕是你們門派的道術。"


    我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無法解決追命蠱,就沒辦法進大興安嶺,不進大興安嶺就得不到玄黃地脂,得不到玄黃地脂,我爸和孫大炮就會沒命啊。


    我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誰知車夫又講道:"不過,我這裏有一個法子,可以叫追命蠱暫時休眠,這也是我最大程度上的幫助了。"


    暫時休眠?!


    我猛地抬頭,來不及驚喜呢,就問:"什麽方法?"


    同時我心裏大罵,你特麽就不能一口氣說出來,大喘氣啊。


    車夫眼神內出現了掙紮的神色,貌似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他低沉的說:"至於什麽方法,我還不能說,你們旅途勞頓,先在我們這裏住下吧,第二天我會如實講出來。"


    說完,一轉身就奔了另外一間屋子,吧嗒就把房門關上了。


    嘿!


    這家夥有毛病怎麽滴,吞吞吐吐,畏畏縮縮,怎麽就沒個利落勁兒,不過說實話,我的確有些乏了,明天就明天吧,耽誤一天也死不了。


    誰知這個時候,蕭大瞎子卻低聲的跟我說:"加小心,這個車夫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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