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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白的花朵遍布了整片空地,為周邊的墓碑裝點了肅穆的氛圍。零星的十字架佇立在空地之上,空地之外便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宏偉的灰色巨柱在遠方展現著自己,它們上段隱沒在同樣灰色的濃霧之中,淡淡的霧彌漫在白花的葉片之上,隨風輕柔的改變自己的形狀。蒼白的月亮懸掛在天際,為這一切披上了蒼白虛幻的輕紗。


    包括兩位獵人。


    “哼嗬嗬嗬嗬。。。”低沉的笑聲在空氣中回響,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笑的很無奈。


    “天哪,你腦子裏在想著什麽?獵殺、血液,還是噩夢?”木製的輪椅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老人布滿皺紋的雙手撐在扶手上站了起來。


    破舊的風衣和老掉牙款式的圓禮帽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搖動,滿頭白發也隨風輕柔的飄揚。


    “嗯,這都不重要。”


    法克麵對著他,麵對著這張熟悉的麵龐,麵對著自己曾經的恩師。


    他抬起一隻手,低頭凝視著自己布滿傷痕的手,像是在堅定自己的決心。和眼前這個白發的老頭相比,自己顯得這麽的無力。


    淚痕在他抬頭的瞬間幹涸。


    法克麵對著他,站在他輪椅所在小坡的下方,右手用力握緊了路德維希聖劍。


    “這都不重要?那什麽才是重要的?”法克的竭力壓抑的平靜聲音掠過整片空地,回聲一時間在空氣裏闖蕩,“為什麽?為什麽獵人僅僅隻是棋子?為什麽不阻止那些瘋子?為什麽這個夢境永遠不會結束?”


    “你依然是當初那個人,外鄉人法克,我們包容了你,這就夠了。這麽多年,我以為你是一個真正的獵人了。看來,你依然脆弱,無用,僅僅是個凡人。”白發老人嗤之以鼻。


    “我的教官,路德維希,他現在是一個怪物了。我的師姐瑪利亞,我的同屆獵人謝特和瑪德,以及神父和老亨利克。他們臨死之前都是那麽的痛苦,我認為我不是一個獵人,我是一個怪物。啊,說的一點也沒錯,真是太對了。”法克歎了口氣,“過去的快樂時光,如今被我親手處決,這夢境,也該結束了,現在這頭怪物,要親手向你複仇了,為過去的時光,用你的性命來祭奠!”


    “歸根到底都是獵人的幫手來解決這片混亂。”白發老人右手持一把曲刃,轉瞬之間右手探到身後,曲刃和長柄組成了一把致命的武器——法克無比熟悉的——送葬之刃。


    “今晚,格曼加入獵殺行動。”


    格曼歎息似的說出這句話,無形的波動掠過法克的身邊,掀起他的衣角。


    “法克,我的學生。獵人啊,不,你這複仇的野獸,來吧!壯起膽子來!來跟我拚命吧!”


    格曼雙手持鐮刀,壓身迅速逼近,白花被他的皮靴踩碎了葉片和花瓣發出輕微的碎裂聲。法克如同一頭雄獅一般與他對峙著。


    隻有一扇鐵門作為出口的肅穆空地,遍布著墓碑,這裏就像一個鬥獸場,更像一個祭祀場。


    真正的戰鬥,終於開始了。


    整整十年,十年的亞南時光,在一個夜晚化作了泡影。


    曾經笑著一起喝酒的人,你不得不拿刀捅進他的身體。曾經堅毅無畏的教官,如今變成了醜陋的野獸。更別提在那場噩夢中看見的真相,泛著鹹腥味的海水氣息總是會讓你想起那個溫柔的前輩是為什麽寂寞地死在了星辰鍾塔。


    這並不是你渴望複仇的唯一原因,了解了更多,你才知道誰才是這一切的根源。


    法克麵對著格曼的衝鋒,猛地向格曼撒出了一把沙子,然後抽出路德維希步槍,扣下了扳機。


    槍口噴出熾熱的火風,水銀子彈尖嘯著撲向敵人。


    “哦,這是你那個同屆獵人謝特教你的?他一直都是一個卑鄙的人啊。”格曼難受的嘶啞著說道,他閉著眼睛揮舞著鐮刀,鐮刀的利刃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軌跡,在格曼身前組成了細密的防護屏障,步槍射出的子彈被悉數擊偏。


    而法克並未驚訝,隻是淡淡的說道:“謝特確實是個卑鄙小人,但他絕對是個優秀的獵人,雖然最後我代替烏鴉獵人處決了他啊。”法克靈活的閃過刀鋒,右手揮舞起聖劍,在格曼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割裂傷。


    “你可真是個怪物。”格曼迅捷的後退,從牙縫間擠出這句話,被小把戲戲耍的格曼臉上滿是怒火。隨後他高高躍起,懸浮在空中,手中送葬之刃無慈悲的橫揮下去。


    獵人的直覺瘋狂的警告法克躲避,他連忙向後翻滾躲避這道看不見的揮擊。格曼落回地麵,反射著月華的鐮刃隨著他主人的突進軌跡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銀白的軌跡。


    管不上自己在翻滾中脫落的三角獵人帽,法克舉劍格擋住了鐮刀的突襲,銀色的劍刃和鐮刃相互交錯,微微顫抖。法克右手微動,劍刃偏轉。格曼的鐮刀刀刃劃向左側,第一獵人露出了大破綻。路德維希步槍的槍口指著格曼的老臉,法克扣下了扳機。


    但第一獵人真的會這麽簡單的擊敗?他彎腰後仰避開了致命的水銀子彈,單手持鐮,然後左手撐地,以此為支撐點,下身扭轉側上踢擊,沉重的皮靴正中靶心,踢在了法克的臉上。


    身體滾動在地麵上,腦袋劇痛,臉腫了,法克用聖劍當手杖撐著,站了起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隻見格曼如同鬼魅一般,欺身而上,手中鐮刀向前一探,想要將法克勾到近處。法克向右側閃避,右手聖劍猛然挺劍直刺,用這把劍刺穿了格曼的左臂。格曼悶哼一聲,單手持鐮躍向後方。


    這短暫的空隙,法克拿出一個采血瓶,給自己紮上了一針。


    與此同時,格曼麵對著蒼白的月亮,雙手平舉,奇異詭秘的波動震蕩在整個空間。法克瞳孔一縮,持劍跑起來,想要阻止格曼。


    但已經遲了,法克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麵急衝而來的磚牆拍在了臉上,重重的栽到了地上,左手的路德維希步槍脫手而出,法克剛準備站起來,脖子上就傳來了冰涼的金屬觸感。


    “這就是結束。法克,我的學生。”格曼右腳用力踏在了法克的右手上,逼迫他放開了右手的聖劍。送葬之刃的刃鋒抵著法克的脖子,格曼的眼神毫無憐憫。


    “果然你不僅僅是個獵人,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吧。”法克低沉著說道。


    “讓我來結束你的夢境吧。”格曼俯身低下頭,看著法克的雙眼,法克堅定的直視著他。然後,噗的一聲,噴了一口血在格曼臉上。


    血液刺激著格曼的眼睛,他嘶吼著揮下鐮刀,但暫時沒有了視力的格曼怎麽可能正確的處決法克呢?


    法克身體在地上橫滾了一下,抱住格曼將他扭倒在地。


    “謝特的小把戲,你以為你贏了?格曼?”法克和格曼像兩頭瘋狂的巨熊一般扭打成一團,咆哮著,撕扯著。


    “瑪德教我的近身作戰,終究還是用在了你的身上!漁村的噩夢永遠困住了他,他見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法克一直控製距離堅持貼身肉搏,格曼雖然有著很強大的武器,卻一直找不到足夠的空間去施展。法克一隻手攥著格曼的左手不讓他拔槍,另一隻手死死抵住格曼的喉嚨,把他腦袋使勁往後麵頂,手指之間滲出了鮮紅的血液,但他的手如同鋼鉗一般牢牢扣在喉嚨上。


    格曼緊咬牙關,從牙縫見擠出一串咒罵,放開送葬之刃,用那隻沒被鉗製的手猛擊法克的腰,法克感到劇痛漸漸變成了麻木,麻木在蔓延,血液流通受阻,雙腿也感受到了麻木。重要的關節很快頂不住了!


    一個老練的獵人需要將一切劣勢轉變為優勢,即使這雙腿沒法固定住格曼,至少能在脫離控製前用力膝擊格曼的腹部。


    格曼每朝他砸一拳,法克就朝他的腹部頂上一記膝擊。


    格曼的痛苦讓法克感受到了一股惡毒的快意,他仍然一手緊緊攥住格曼的手腕,另一隻手放開換用手肘肘擊。格曼顯然承受不住這力量,砸在他腰間的拳頭都削弱了力度。法克趁格曼一時的虛弱,翻身壓住格曼,兩人翻身下砸的力量全落在格曼被鉗製的那隻手上。


    格曼的拳頭砸在地麵上,塵土頓時四處飛濺。法克明白這一砸重創了格曼的手腕,同時他站起身,一腳把格曼踢開,轉身從地上拾起了送葬之刃,以令人目眩的技巧和動作揮舞起了這把收割靈魂的鐮刀。


    法克咧開嘴,吐出一口血和一些內髒碎片,牙齒被血染成了紅色:“現在你覺得這頭複仇的野獸如何?”


    “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它會解決這一切的,沃德-法克。”格曼捂著手腕倒在地上,這時的他就是一個虛弱的老人。


    “沃↗德↘法↗克↘!”


    “為什麽你一個沒有任何可查詢來曆的外鄉人能夠加入獵人工坊!”


    “為什麽能夠使用這個夢境!”


    “為什麽你能夠用血的力量!”


    “答案隻有一個!”


    “沃德-法克!”


    “你所作所為,你的一切,都是它的計劃啊!隻是一個棋子的男人啊!”


    “夜晚和噩夢都太長了。”老頭看著高舉的利刃歎息了一聲,說出了自己最後的遺言,語氣蘊含解脫之意。


    一道銀白色的軌跡劃過空氣,甚至月光都產生了一瞬間的扭曲。uu看書 .uukanshu


    “閉嘴。”沒錯,我殺了梅高,我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是,有些棋子可以會跳出棋盤的!


    無頭的屍體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血液灑滿了白花,白花被染成了紅色顯得分外妖豔,血液一滴滴地從白色的花瓣上滴落。


    血腥味飄入鼻腔,察覺到了什麽,剩下的那個獵人轉身抬頭。


    這個夢境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蒼白的月亮已然變成了赤紅的血月。


    朦朧的若有若無的聖歌回響在空中,飄揚著觸手的人形魔物從空中緩緩降臨。


    似聖,似神,似母親,似友人。


    它,她?它!


    它伸出了扭曲的右手,粘稠的響聲從它身上傳出,法克也伸出右手。


    就像上帝賜予亞當智慧一般,神向法克伸出了手。


    法克深處的手在碰到對方之前,五指緊握,攥成拳頭,一拳揍在了它那張隻有一個大洞的臉上。


    “雖然那三條玩意味道很糟糕,但是,我可不是棋子啊,休想控製一個有著自由意誌的人類啊!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溫潤的白光從法克身上散發出來,法克以人類身份站立在它麵前,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像神揮舞著拳頭。


    它憤怒的尖鳴起來,頭上的觸須胡亂的揮舞著,以一種異形的姿態踞伏在法克前方。


    法克笑了笑,撿起自己的聖劍,哢擦一聲插入背後的巨大劍鞘之中,然後雙手雙持著這把大劍。


    “撒,開始第二回合吧。我可不是來談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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