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兒搖了搖頭:“我平日裏又不管事的,他們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呀。”


    祖安一想也是,易地而處,自己也不可能告訴對方真相,於是也沒再追問了。


    這時唐甜兒也說道:“這些日子我也聽到坊間有些風言風語,說郡守大人和妖族勾結,走私元石或者違禁物資什麽的。郡守大人有沒有我不確定,但我們鎮遠商會是沒有參與此事的,還望公子知曉。”


    “沒有參與?”祖安神情古怪,“那今天為何這些人在鎮遠商會聚會?而且其中還有涉案人員。”


    唐甜兒歎了一口氣:“商會能做這麽大,總是需要一些道上的朋友。出來混不是打打殺殺,而是講究人情世故。幫一下朋友的忙,甚至幫一些被朝廷追殺之人提供一下庇護之所,也是常有的事。”


    祖安笑道:“我好歹也是欽差一員,你當著我的麵這樣說,不怕治你們商會的罪麽?”


    唐甜兒哼了一聲:“我相信你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祖安想到對方剛幫了自己,確實不好翻臉不認人。


    一想到剛才的事情,腦海中立馬浮現出剛剛那極具衝擊力的畫麵,隻覺得鼻頭都熱熱的。


    “你怎麽了?”唐甜兒見他眼神古怪盯著自己小腹,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祖安老臉一熱,急忙岔開話題,“剛剛進屋的那個黃紋黑袍人是誰?”


    唐甜兒答道:“是我一個叔叔,不過具體是誰,恕我不能告訴你。”


    祖安倒也理解她,不過卻並不怎麽信她剛才說的一些話,從那幾人聊天內容可知,鎮遠商會顯然也參與到了其中的,是雲中郡這邊利益集團的一份子,絕不是什麽無辜的白蓮花。


    唐甜兒好奇地問道:“對了,你是從哪兒得到消息,說那個凶手在鎮遠商會的啊?”


    “一個朋友那裏得來的,至於具體是誰,也恕我不能告訴你。”祖安很快以同樣的話回答道。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唐甜兒抿嘴一笑,“多半是飛馬商會的人透露出的消息。這些年飛馬商會一直和我們競爭,想著取而代之,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公子調查一下他們說不定會有收獲。”


    祖安心中一動,白天的時候自己確實是在調查飛馬商會,查到桂月樓背後是飛馬商會,然後去查胭脂蔻的時候,忽然就遇到了秋紅淚,這到底是不是巧合呢。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陣陣喧囂之聲,兩人下意識回頭望去,透過窗戶都能看到殷紅一片。


    “小嬋,怎麽回事?”唐甜兒急忙問道。


    外麵的丫鬟答道:“回小姐,好像是商會一些房間起火了,火勢還很大,現在大家趕去救火了,很多侍衛似乎也往那邊跑了過去。”


    唐甜兒哼了一聲:“這幾日天降大雪,到處都還有積雪,哪是那麽容易著火的,而且這麽快火勢就變大了,顯然是有人故


    意縱火。”


    祖安心中一驚,自己在這邊聊天,差點忘了秋紅淚還在外麵等著他。


    顯然是她看到裏麵的動靜,知道自己正在被搜查,於是在另一邊縱火吸引大家注意。


    想到這裏,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道:“多謝唐姑娘今日援手之恩,他日定當厚報……”


    還沒說完便被對方打斷,唐甜兒斜靠在軟榻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不知你準備怎樣的厚報呀?”


    祖安:“……”


    終日打雁,今兒個竟然被一個小姑娘調戲了?


    他反應也快,馬上笑著答道:“救命之恩自然需要以身相許來報答。”


    唐甜兒啐了一口:“呸,誰稀罕。”


    她常年在逍遙樓這些地方當交際花,自然不會因為這點調笑害羞或者生氣。


    “外麵放火的是你同伴吧?”唐甜兒指著火燒的方向。


    祖安點了點頭,這倒也沒什麽需要隱瞞的。


    “你這麽急著要走,看來你那個同伴是個女人?”唐甜兒眼神微眯,似乎笑得有些危險。


    祖安看了她一眼:“姑娘這麽刨根究底,莫非吃醋了?”


    “呸,我吃什麽醋。”唐甜兒揮了揮手,“快走快走,不過這次燒毀了這麽多東西,下次可得讓你朋友賠我。”


    祖安打開窗門,臨走時回頭笑道:“到時候再幫你治傷幾次。”


    說完足尖一點,身形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唐甜兒卻被“治傷”兩個字弄得芳心狂跳,回想起當初被他那古怪元氣進入體內亂串的情形,當真是有些欲罷不能。


    就因為上次治傷過後,兩人的關係莫名其妙親密了許多,若非這樣,她這次又怎會讓對方躲在自己浴桶之中。


    別說躲了,就是之前他跑到房間來看到自己身子了,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男子,早就被五馬分屍了。


    “哎,感覺有些虧大了啊。”唐甜兒捂著臉蛋兒,越想越是羞人,直接拉過一旁的被子將頭埋在其中,在床上滾來滾去,兩條光溜溜的腿在空氣中踹來踹去。


    ……


    且說另一邊,秋紅淚一直在圍牆外焦急地等著。


    一開始還好,可過了一陣後,裏麵傳來了震天的響聲,而且還有一道火焰衝天而起。


    之前在皇宮之中,她被祖安相救之時,見過對方施展的火焰刀,所以對這火焰極為熟悉。


    爆發了這樣大的動靜,顯然是遇到了大麻煩。


    她下意識想進去接應,不過感覺到那一瞬間傳來的陣陣恐怖的元氣波動,至少都是九品的交鋒,甚至還有宗師的氣息。


    能當上魔教的聖女,她自然不是笨人,很快分析出自己過去也幫不了什麽忙,反而會添亂。


    於是她靈機一動,便跑到鎮遠商會的貨倉之中放火起來。


    能被存在商會總舵裏的倉庫,那些貨的價值可見一斑。


    原本這種地方肯定是重兵把守,但剛剛因為祖安這麽一鬧,府上很多侍衛趕去圍捕他去了。


    倉庫這邊防衛自然就空虛了,再加上秋紅淚的修為,對付這些人手到擒來。


    唯一麻煩的是最近天降大雪,再加上倉庫這種地方做了各種放火措施,所以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方才將火燒起來。


    想到自己耽誤了這麽多時間,她擔心祖安那邊已經出事了,於是不敢離開,跑到其他幾個貨倉放火,想將動靜搞大起來吸引那邊的注意。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各種侍衛、護院高手聞訊趕來。


    秋紅淚應付著這些人,卻不敢輕易離開,擔心不能給祖安那邊分散壓力。


    結果拖到後麵,很快一聲怒吼傳來:“賊子敢爾!”


    一塊碩大的金磚直接從天上快速旋轉往她拍了過來。


    她隻覺得渾身上下被對方氣機鎖定,連躲都不知道往哪裏躲。


    緊咬紅唇,召喚出了那盞暖黃色的燈籠懸浮在了頭頂,形成了一個淡淡的光幕。


    那飛速旋轉而來的金磚碰上那光幕,卻仿佛被定在了空中。


    不停嗡嗡作響,卻始終無法突破那層光幕的防禦。


    不遠處的黃紋黑袍人臉色一變:“長信宮燈?”


    他手一招,那塊金磚回到了他寬大的秀袍之中。


    雖然對方蒙著麵紗,但他已經認出了秋紅淚的身份,可不敢真對她下殺手,萬一打壞了雲間月那婆娘發起瘋來他可承受不住。


    就在這時,一個戲謔的笑聲傳來:“嘖嘖,是不是生意做久了導致功夫拉下了啊,連一個晚輩也對付不了?”


    話音剛落,一個青紋黑袍老者出現在了不遠處房頂之上。


    黃紋黑袍人暗罵了一聲蠢貨,這家夥不是江湖中人,沒經曆過當年雲間月威震江湖的恐怖。


    不過他也不想解釋,讓對方吃吃苦頭再說:“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那青紋老者哼了一聲,直接伸手一招,秋紅淚身側周圍地麵忽然湧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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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一棵棵粗大的樹根破土而出,然後上麵很快變異出尖刺,瞬間化作荊棘牢籠。


    秋紅淚一驚,足尖一點便想飛躍過去,可惜一條藤蔓不知不覺纏上了她的腳踝,重新將她扯了下去。


    她一個踉蹌,再次掉入樊籠之中,盡管已經盡力避讓,依然被上麵的尖刺刺中了一下。


    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秋紅淚悶哼一聲,緊接著一股麻痹與頭暈感傳來,她不禁臉色微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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